“粟粟,你不肯认我,是不满我在你生日失约对不对?”
林风眠记忆里跟白粟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她即将过生日,要在会所包厢办生日party。
她约了很多人,都是初中时跟她关系不错的朋友,其中也有林风眠,但他却因为个人原因失约了。
那之后,白粟就忽然转了学,一点痕迹都没有的离开了大家的视野。
林风眠想尽了一切办法去寻找她,但当时白粟的背景要比林家硬太多,他不仅无法找到她的踪迹,还遭到了她父亲的警告,他父母畏惧白粟的父亲,干脆直接把林风眠给送到了国外。
一别十年,两人终于重逢,林风眠急于修复两人关系,不希望她对他有任何误会,
“其实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失约,我是……”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吗?”
白粟再次抬手,甩开林风眠的手腕,眉眼中凝结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黑白分明的眼底含着淡淡的嘲弄。
“我……”林风眠一时语塞。
白粟相当无情的说:
“外面那么多人,只要我喊一声,所有人都会过来阻止你纠缠我,林风眠,你我也算相识一场,别把结局闹得太不好看。”
眼前的男人虽然跟记忆里相貌天差地别,但在他把小玉佛拿出的一刹那,白粟还是确认了他的身份,连带着想起了她那段可悲的友情。
哪怕事情隔了这么多年,她对年少时的那些伤害也无法全部释怀,至今回想起来,心中还是残留着淡淡的余痛。
正是全心全意的付出过感情,所以遭遇背叛的时候,才会疼得更加深刻。
白粟忍着心中那股烦闷的不适感,转过身朝着宴会大厅的方向走。
“我之所以失约,是在去赴约的路上被人套着麻袋打了一顿!”
林风眠在她身后大喊出声,语气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
白粟脚下步子一顿,林风眠快步跑到她面前,眼含哀求地看着她:
“那些人下手太重,我当晚就直接进了医院,后来没能第一时间跟你道歉讲清楚原因,也是因为我在住院,等我好不容易出了医院,你已经转学了,我找不到你……”
瘦下来的林风眠,不得不说也拥有一张惊艳的面孔,而且是那种五官让人感觉到舒服,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漫画感。
零散的碎发从前额垂落下来,碎发下是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目,此时那双眼睛紧紧盯着白粟,两眼含着泪花,仿佛轻轻一眨,泪珠就能顺着眼睑滚下来。
“粟粟,我真的不是故意爽约,我……你是我最在意的朋友。”
白粟与他之间的心结从来就不是生日宴会的事。
毕竟从一开始,她的生日宴就是给他设的一个局。
打他的人就是她安排的,让那些人守在他去找她的必经之路上,为的就是给他一个教训。
她付出了友情,他说他会珍惜,可他没有,那她就需要他付出代价。
因此,面对着林风眠的解释,她的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略显不耐烦地听他解释完,扔出淡淡一句:
“说够了吗?”
白粟转身又想走。
林风眠怕她这样走了,两人之间就真的是完了。
她曾是他的救赎,也是对于曾处在黑暗之中的他来说,唯一的一束光。
失去她的那些日子,他的人生就像是重新掉进了深潭里,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他太急于表达自已,想要修复两人的关系,情急之下,在白粟离开时又一次握住了她手腕。
“粟粟,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白粟的眼神在被他又一次抓住那刻暗了下去,眼底掠过一抹浓烈的阴鸷。
她真的超级讨厌异性在未经她允许的情况下跟她产生肢体接触。
对她来说,这样真的完全是对她个人意志的不尊重!
一个季承宵已经足够让她烦不胜烦,眼下又来了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林风眠。
季承宵他底蕴太厚,白粟拿他没办法。
但对林风眠……
心头掠过一抹恶意,白粟望着满眼哀求的男人,轻轻笑了。
没再急于挣脱他的控制,她随手一指,对准露台:
“想让我原谅你?可以啊。你从那里跳下去。”
林风眠愣了愣,下意识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回头。
“粟粟,这是四楼……”
白粟在他恍神的功夫把自已的手解救出来,恶意满满的看着他,嗓子里发出一声嗤笑:
“是啊,才四楼,死不了人的,运气好顶多要你半条命,运气不好让你生不如死而已。”
顿了顿,她看着林风眠,唇角微勾,眼神清冷而又嘲弄:
“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吗?在你当年失约的那个晚上,我执意要等你来了才走,我等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天黑了,你没来,却有喝醉的醉汉闯进了那个包厢……”
她故意把语气放的低柔又伤感,脸上恰到好处呈现的一抹悲凉,和忽然哽咽下去的语气无限引人遐想。
“林风眠,你以为你只是一次普通的失约,你知道那对我的人生来说是个多么严重的污点吗?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转学消失了,你觉得你还有脸说想跟我做朋友,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纠缠我吗?”
白粟抬抬手,擦了擦眼角根本没存在过的泪水,深深地看了林风眠一眼。
林风眠背对着露台站着,精致俊秀的脸庞面无血色,唇瓣咬的发紧,碎发随风飘动,单薄得像团被揉烂的纸。
白粟收回目光,毫不犹豫地往外走了。
想到随口一个现编的故事,能给那个心口不一的林风眠留下一个严重的阴影。
她甚至还开心地笑了笑。
宴会厅因为涉及到的都是注重隐私的大人物,一切私人的电子设备都不允许被带进来,也不允许带着保镖。
季承宵察觉白粟不见了后只能亲自出来找她,刚走到露台,便看见她恰好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拍卖会要开始了,我们回去吧。”季承宵脱下西装外套,披在白粟裸露在外的手臂上。
没问她为什么这样开心,只希望她的笑容能保持的久一点。
两人一起离开露台。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