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宵步伐一顿:“什么声音?”
回答他的,是楼下紧跟着响起的尖叫。
“有人跳楼啦!”
“快叫救护车!”
白粟脸上的表情一怔,下意识回过了头,遥望露台的方向。
空旷的平台上,只有风在沙沙作响,哪还有那个苍白俊秀男人的影子?
她微微张开唇,不理解似的望着那处空地眨了眨眼睛。
真的,可以吗?
白粟低头看了看自已的手。
十指修长,水嫩白皙,修剪干净的指甲上涂着裸色的甲油。
这是一双干净漂亮到完全可以去当手模的手。
她的眼神恍惚,却又仿佛看到指尖在流淌涓涓的血。
五指忽然被一只大手覆住,白粟抬头,季承宵不知何时已经领着她回到了拍卖内场,搂着她入座,把她的头放到了自已肩膀上。
“应该是意外,别怕。”
宴会上有人跳楼,不少嘉宾都受到了惊吓。
甚至一些仇家过多的,此时已经对主办方提出抗议,要求提前离场。
越是有钱的人越是惜命,他们害怕危险,也怕寓意着潜在危险的极端情绪。
原本坐在第一排的四个相貌打扮敦实温厚的中年人是最先走的。
季承宵之所以要来这个宴会,就是为了跟他们碰面。
而刚刚在白粟离开的时候,该做的他已经都做完了。
此时那些人走,对季承宵没造成太大的影响。
他依旧握着白粟的手,笔挺的侧颜在拍卖会骤然暗下来的灯光中竟然有一种自带光晕的清冷感。
“待会儿喜欢什么,直接举牌就好。”
说话的功夫,主持人已经出来控场,一番简单的热场后,展示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卖品。
说是慈善义卖,里头的东西就基本都是豪门为了好名声捐赠出来做慈善的。
其中有不少都是市场上已经买不到的孤品。
季承宵看着展示台上的一整套红宝石问白粟:“喜不喜欢?”
白粟看了眼那珠光宝气的款式,也低声凑到他耳边:
“我对别人用过的二手货不感兴趣。”
清浅的气息随着她的吐息喷洒在男人耳廓,季承宵身体微僵,却不是旖旎。
心中微微发苦,加力捏了捏白粟的手。
“非要我把夏如琳找出来,让她亲口告诉你我跟她真的没什么,你才肯放过我是不是?”
白粟语气平静:
“我在聊首饰,你在说什么?”
季承宵低头看着她,白粟表情无辜,仿佛真的是他多想。
然而到底是不是他多想,只有她自已心里清楚。
季承宵眼神忽的暗了,捏着白粟下巴,低头朝她侵吻过去。
白粟忽然被袭,心中一惊,下意识就要躲避。
可季承宵却紧紧地扣着她后脑,不许她有动作。
拍卖会还在继续,两人虽坐在不引人注意的最后一排,可周围还是有着其他参与拍卖的宾客。
他们时不时的说话声,交谈声,隐隐传进白粟的耳朵,仿佛那些人就站在她的身边。
怕被人发现的忐忑让心脏一次次收紧,这个吻,白粟接的心惊肉跳。
稍一得到自由,她就立刻往季承宵身上捶了一拳,直奔着他下盘去,半点没留情面。
“要发疯你自已出去疯,少拖着我做那些不体面的事!”
另一只空出来的手,烦躁地擦着发麻的嘴唇。
季承宵完全没想到她会冲着那个位置打,弯腰低哼了声,声音都带了颤音:
“下手这么狠,真想以后都守活寡是不是?”
白粟挑衅地说:“你不行,又不是别的男人也死光了。”
季承宵被她激的脸色变绿,紧攥着她的手腕要领她走:
“既然这里的东西你都不喜欢……”
拍卖台上恰好在这时换了个卖品,是一串浅蓝色的水晶项链。
材质虽然不是很奢侈,但水晶的形状被打磨的十分漂亮,颗颗晶莹剔透,在卖场的灯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辉。
主持人介绍说,这串项链名叫“人鱼之泪”,是之前管税务的某个大官跟他第一任妻子的定情信物,大官下马后,他的所有财产都因为见不得光而被查封。
只有他婚前用来求爱的这一串项链是通过光明正大的手段买的,被法院法拍,传说这串项链里还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背后涉及到贪官藏起来的整整一个亿美金。
白粟在听到项链的来源介绍时一怔,本来兴致缺缺的她,忽然一改之前的冷漠。
“谁说我不喜欢?我要这串项链!”
季承宵神情一顿,疑惑地扫了眼台上,项链?
瞧见那串“人鱼之泪”后,眼中掠过一抹无奈。
“那是水晶,不稀奇的,你要是喜欢,我叫人买原石给你现做新的。”
眼看着已经有人接二连三的举牌,把拍卖价从一百万叫到了三百万。
白粟有些焦急:“我不要别的,就要这一串。”
季承宵虽然不理解她的要求,但为了让她开心,还是举牌参与了竞价。
在他出手那一刻,坐在他前一排的人,也是之前对这串项链展现出极大兴趣的人回头看了看他。
“季总也对那传闻中的一亿美金感兴趣?”
却是个女人,五官虽然不是很出色,但讲话时的语气和态度,一看就十分有涵养。
季承宵平静道:“徐小姐想多了,市井传言怎么能当真?”
项链从法拍到现在,已经转手了不知道多少任主人。
如果一亿美金是真,也早就被其他聪明人给拿走了,哪还等得到现在?
徐颖之这才像刚刚发现季承宵身边还有个女伴一样,似笑非笑调侃道:
“不为钱财,那看来就是千金换红颜一笑了?”
女人的直觉,白粟察觉到这位徐小姐大概是对季承宵有点意思。
她挑眉,不躲不闪的跟她对视回去。
“徐小姐要是喜欢,也可以找人拿千金换你一笑啊,这又没人拦着。”
白粟的尖锐让徐颖之皱眉,下意识去看季承宵表情,以一个女伴的身份来说,白粟敢这样跟她讲话,已经属于僭越了。
“季总,你这个女伴是怎么回事?出门前没好好教过她,该怎么和人说话吗?”
被点名的季承宵微一皱眉:“她不是女伴。”
徐颖之以为他这是要跟白粟撇清关系的意思,望着白粟也挑衅一笑。
美又怎么样?再美丽的尤物,没有足够的家世,也只是随手就能丢弃的玩物。
季承宵却又说:“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