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颖之表情微微一僵,但到底是上流社会的体面人,没有直接抒发出自已的不满。
季承宵在A市的上流圈子算不上出身好,私生子的身份甚至算是污点。
可他的口碑却从来不差。
那些家里有女儿的太太们,在举办宴会的时候都愿意给他也发个请帖。
这是跟他同龄的很多男人,包括那些名正言顺的富家子弟都没有的待遇。
便是因为他出了名的作风清正。
地位到了一定程度,哪个男人没有点花花肠子?
别说是年轻的富二代们,就是那些太太自已人到中年的老公,都不敢说保证外面没人。
只有季承宵,从来不去那些娱乐场所也就算了,就连身边的秘书跟助理也全是男的。
而且这种事,装一时可以装得了,怎么可能好几年都不露马脚?
圈子里不乏一些人前衣冠人后禽兽的伪君子,被那些光明正大的花花公子在声色场所偶遇后也只能是尴尬一笑。
只有季承宵,在那些爱玩的人嘴中,是真的一次都没遇见过他。
就算是借着谈生意强把他邀请到那种红粉帝国,季承宵也是签完了合同就走,从不过夜。
洁身自好对女人来说只是个普通的形容词,但对男人来说,却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点。
季承宵很少主动往异性的圈子里去,但A市的豪门千金却至少半数以上,私心里对他好感颇多,徐颖之也是其中一员。
她比其他女人还多一些优势,徐家跟季家有合作,她跟季承宵也比其他女人更为熟悉。
今天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已跟季承宵会温水煮青蛙似的,从熟人到朋友,再自然而然的交往。
哪成想半路跳出来个程咬金,徐颖之椅子扶手上的丝绒布都快被她给掐破了。
忍耐着不悦道:
“想不到出了名洁身自好的季总,也有败在美色石榴裙下的一天。”
季承宵还挺欣赏徐颖之的,她是豪门千金里少有的那种有能力有手腕,做起生意丝毫不比男人逊色的女强人,跟她合作的几次,也都沟通的很愉快。
便也坦诚地挑了挑眉:
“洁身自好不代表清心寡欲,我这个年纪不交女朋友才是不正常。”
他这话也没什么荤的,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徐颖之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从他沾着白粟口红的唇上轻轻掠过,耳朵一红,又把身体转回去了。
白粟只扔了个矛盾的钩子就开始专心举牌竞拍项链,季承宵回过神才发现她已经把价位提高到了五百六十万。
这个价格别说是买一串水晶项链,十串都够用了。
现场的人在四百万的时候就不怎么出手了,跟白粟咬价咬的最狠的是第二排一个油头粉面的富二代,这人跟季承宵算有点过节,今天也不是真想要这串项链,是看白粟是季承宵带过来的人,存心想让季承宵不好过。
白粟刚举牌把价格提到五百七,那人就立刻举牌,又提到了五百八。
季承宵瞥了对方一眼,立刻意识到了怎么回事,摁住白粟又要举牌的手说:
“别举了,他不会让你拍到的。”
“有人抢不是更好?”白粟的情绪已经被逐价的过程给激出来了,说什么都要再次竞价。
季承宵直接抢走竞拍器:
“无论你出什么价格,他都会继续往上加十万,没有意义的角逐,为什么还要继续?”
许久没等到白粟再次举牌,前头那富二代回头查看他们这边的情况,一看白粟跟季承宵起了争执,脸上浮现一抹轻蔑的笑意。
本就不是太好的容貌,这么一笑显得更加猥琐。
白粟咬牙道:“几百万而已,你不愿意付我自已来,走开!”
季承宵紧紧钳制着她的手臂不许她再有动作:
“你怎么就不明白?那个人他未必真的会买那串项链,他不是真的要跟你抢东西,只是想让你更多花钱。”
两人这一拉扯间,项链也最终有了归属。
那个油头粉面在白粟停手后也不再参与竞拍,项链最后被一个气度沉稳的中年人给得去了。
白粟脸色极差:“现在你满意了?”
季承宵知道她必然又会发脾气,在她暴走前果断起身离开。
前排的徐颖之瞧见这个结果,回过头似笑非笑点评:
“看来他在心中已经给你定价,给了名分又怎么样?你甚至连五百万都不值。”
白粟的心情从项链被人拍走那刻就变得极差,被徐颖之一奚落,立刻也毫不犹豫地反刺她。
“什么叫定价?你说的这么熟悉,想必是有经验,不知道别人给你定的价位又是多少呢?”
白粟冷着表情,双手环胸,上上下下打量徐颖之。
她没说一个字,可眼角眉梢都挂着倨傲的态度,都仿佛在传达一个观念:你不好看。
徐颖之的容貌虽然普通,但她从来没有因为这个事介怀过,在她眼里,真正有能力的人都是靠实力说话,只有观赏性的玩物才需要在外表上费神。
之前也不是没被人拿长相的事说过,可她都觉得对方是嫉妒她能力强,家产雄厚,可不知怎么,今天在白粟的目光中她却无法维持之前的冷静。
大抵是白粟的长相实在太美,容色盛放到极致,什么都不做就单单往那一站,都能吸引走全场半数以上异性的目光。
让走在路上很少有回头率的徐颖之感受到了憋屈:
“真不知道你在得意什么?他要是把你当回事,何至于一千万以内的小东西都不给你?”
白粟也嘲弄地勾唇,后排的座位本就比前排高些,她比徐颖之天然地更有气势。
“我也不清楚你在气什么,你看你话里话外都是一个‘他’字,我什么时候说我在意他了?”
徐颖之刻薄地说:“没有他,别说你坐的这个位子,你连这间会所的大门都进不去。”
白粟挑眉道:“那你是怎么进门的呢?”
徐颖之:“像你这种没名没姓的女人当然不知道我,我们徐家……”
白粟漫不经心一笑:“原来是靠你爸爸。”
徐颖之:“……”
白粟挑眉:“你爸爸对你好那是因为你生下来就是他女儿,他没得选的。季承宵上赶着把我带来,可不是因为我跟他有血缘关系,他有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