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宵眼中掠过浓浓的惊艳,看着她甚至都有些痴了。
他一直知道白粟是美的,只是她从来不爱仔细打扮。
还是路易斯轻唤了声季先生,才把他给叫回神,双眼含光凝视着白粟说:
“真美,简直是从童话里走出的公主。”
白粟注视着穿衣镜,脸色也还算不错。
主动朝路易斯递出手机说:
“我喜欢你的手艺,留个联系方式。”
季承宵强硬跻身到两人之间,挡住了白粟看着路易斯的目光。
“没这个必要,A市的好造型师有很多,我下次介绍个女性的给你认识。”
路易斯在他身后快速地拿眉笔在餐巾纸上写出一串数字,趁季承宵接工作电话的时候塞到白粟手里。
“有需要常来找我,给你打五折。”
又颇为骄傲地对白粟道:“别人最多才只有八折。”
白粟很喜欢他身上这股劲劲儿的感觉,低着头轻轻一笑。
腰上却又忽然一紧,白粟微顿,季承宵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她身边,不满地看着路易斯道:
“聊什么呢,讲的这么开心?”
路易斯不待见他,凉凉的说:
“没什么。”
他不满季承宵,但也不好得罪他,说完话就转身走了。
季承宵搂着白粟,两人对面就是一整面墙的穿衣镜,直挺挺的角度,把人的所有缺点都无限放大。
可是镜中的男女,却依旧美好的像电影里精修过的画面,极具氛围感的登对。
季承宵握着白粟的腰,有些不舍地说:
“怎么办?又不想带你去了。你太美了,不想让这个样子的你给别人看。”
白粟的笑容在他来时便已经消失,眉眼里复又恢复冰冷。
“那就让人送我回去,我累了,想要尽早休息。”
她对他嘴里所谓的珠宝和宴会都没什么兴趣。
季承宵却也只是说说,今晚是个把她领到人前的绝佳机会,他不可能错过。
晚宴的地点在A市最为有名的高级会所,私人会员制,只有得到老板认可的人才能进入,而且成为会员之前要先验资,个人储蓄没有五千万的,连进里面喝杯水的资格都没有。
季承宵领着白粟抵达时,现场已经有了不少的宾客,全是A市叫得出名号的名流,无一不是衣着华贵,满身光鲜,各款高级香水味在空气中碰撞在一起,混合成金钱的糜烂。
侍应生在两人进门时便收走了他们的手机,不然白粟还真想拍一下现场情况的,简直是各个奢侈品牌的移动展示会。
里面的不少人都跟季承宵认识,在他入场后纷纷起身跟他致意,主动过来与他搭话寒暄,期间他们的目光不可避免地也往白粟身上落,但却没有一人对白粟的身份感兴趣。
富人的圈子就那么大,各个豪门和名流家中都有些什么人,都是早已公开的一手资料,白粟绝不是那些千金中的一个,所以哪怕她颜值艳惊四座,也依旧没人把她当回事。
上流社会的席位,从来不是走进去,就真的能有位置坐。
季承宵领着她来,却也不可避免地在一个个生意合作伙伴的寒暄中去交际应付,不能时时刻刻顾着白粟,白粟像空气似的在他身边无声地站了会儿,自已觉得无趣,找了个机会挣开季承宵的手,独自去露台吹风透气。
再高档的香水,混得多了闻起来也觉得刺鼻,而深秋的晚风虽然廉价的分文不取,可在她鼻腔已经被刺激的发疼的时候,却又显得是那么的清新和难能可贵,白粟站在半包围的露台上,上半身轻轻弹出露台外,微闭着眼睛感受晚风,似乎还能品尝到风中一点点柏树的气息。
林风眠拿着邀请函进入,四处找寻她一圈,寻到露台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美人与晚风作伴,发丝与裙摆在空气中浮动,飘逸而又清灵。
清凉的风从她身上掠过,传到他的身边,风中似乎也带来了她身上的气息,林风眠不自觉深吸一口气,往前一步,朝着白粟迈开腿。
“粟粟。”他低声开口,因为过于激动,声音带着情难自抑的发颤。
白粟闻声回头,早上才见过一面,她对林风眠还有些印象。
疑惑地打量着他:“你在和我讲话?”
林风眠从领口拿出小玉佛,颤抖着手摘下,递到白粟面前:
“粟粟,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小时候身体不太好,一直吃药也导致了体内积压的的药物激素过多,体型十分肥胖。
那时候他读贵族学校,里面所有的同学都是非富即贵,他家里虽然条件也很优渥,但那些人完全不看在眼里,单单因为不喜欢他的外貌就讨厌他,没人跟他交朋友。
白粟那时是全校公认最漂亮有气质的女孩子,众星拱月一般的存在,他连跟她说话都不敢,看别人为了表示友好都给她买礼物,他就也偷偷送给她他最喜欢的薰衣草牛奶。
可是因为肥胖,身体太显眼,他的暗中示好被人发现了,那些人把他堵起来,对他进行了毫不留情的讥讽跟嘲笑。
后来白粟回来了,得知了这件事,林风眠难堪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她却意外的维护了他,不仅警告那些人欺负人是不对的,还说以后他就是她最好的朋友。
也许她只是说句场面话,林风眠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自发地成了她的小跟班,鞠躬尽瘁极尽讨好,别人奚落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粟不仅生气地呵斥对方,还在林风眠生日的时候,把她一直贴身戴着的小玉佛送给了他做礼物。
林风眠颤抖着手臂,献宝似的把那块小玉佛拿到她面前,眼含期待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将他记起。
可白粟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说:“不好意思,我没印象。”
清新的晚风吹久了也会觉得冷,露台多了个人变得拥挤,白粟没了兴致,准备离开。
“粟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林风眠怕她真就这样走,在她擦肩时握住她手腕。
白粟脸色猛地一变,用力甩开他的钳制,神情冰冷地说:“林先生,请你自重。”
她语气不留情面,林风眠却眼露惊喜:“粟粟,我还没说我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