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宵描述的内容太可怕,白粟无法再听下去,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季承宵拿着黑屏的手机安静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能主动找他,别管好话坏话,总归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他从通讯录里找出个号码拨了过去:
“事情都安排好了吗?对,现在就开始行动。”
跟和白粟通话时截然相反,此刻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在他身上都只剩下冰冷。
“我要好好地给他留个教训。”
……
傍晚的时候白粟接到了楚弥撒的电话,因为楚母之前找她的事,她对楚家人心中有气,直接单方面拒接。
不一会儿,楚弥撒又以短信的方式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阿生在拘留所被人打了,现在人在医院,弟妹要是有时间就过来看看吧】
白粟被这内容吓了一跳,再联想到季承宵之前对她的威胁……
她没作犹豫,立刻换了身衣服,出门便打车直奔医院。
也是很巧,楚弥生住的医院跟季承宵是一家。
白粟进了门直奔病房,远远地就看到两个狱警在外头守着,她快步跑过去,语气因担忧而显得有些冲:
“到底是怎么回事,拘留所不应该保护他的安危吗?”
狱警被她质问的也很无辜:
“我们只是负责看守他的人,又不是给他当职业保镖,他自已性格易怒,非要跟其他人发生冲突,我们有什么办法?”
楚弥撒听到白粟的声音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白粟顾不上再跟狱警废话,也想往病房里面走。
狱警却再次把她给拦住了:
“保外就医期间家属只能探视一次,这个机会已经用过了。”
白粟想要硬闯,狱警冷冷地挡在她面前:
“楚太太,您的心情我们理解,也请您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职责,您要是给我们添了麻烦,影响到我们的正常工作,最后受牵连的还是您的丈夫。”
这话实际上已经跟威胁没区别了,白粟抿着嘴唇,不甘地放弃了去见楚弥生的想法。
楚弥撒满脸疲惫的走到她身边:“借一步说话吧,弟妹。”
接着不等白粟回应,便已经握住她手臂,扯着她朝远处走。
两人在病房与就诊区之间的休息处停下脚步,楚弥撒没管她,自已找了个椅子坐下。从楚弥生当着他的面出事开始,楚弥撒就一直在想办法帮他周旋,可他做再多的事,如今也全是无用功,他弟弟还是遭到了严重打击,住进了医院,楚弥撒现在的心情也充满了无力与崩溃。
白粟在原地看他片刻,隔了一个位置,也在他的旁边入座。
“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跟生哥问清楚?”
楚弥撒从兜里掏出烟盒,也没问白粟介不介意,直接抬手点上火。
尼古丁进了喉咙,他才感觉自已从那个名为烦闷的情绪笼子里短暂得到喘息。
灰蓝色的眼睛微眯,楚弥撒长叹了口气。
“我问过阿生了,他跟那个人不仅不认识,连口角都没有过,但那人却像是受了指使一样,一进门就盯上了阿生,然后就立刻出手打他。”
顿了片刻,楚弥撒偏头看向白粟,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
“这个是我刚刚偷拍的,你看一下。”
白粟眼神移过去就看见了楚弥生鼻青脸肿的模样,尤其是鼻子,竟然包着厚厚的纱布!
她心脏微缩。
楚弥撒苦笑:“要是一般的打架斗殴不会闹到需要上医院的地步,弟妹,你也看见了,那个人直接把阿生的鼻梁给打断了。”
瞧白粟低着头,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有一双浓密的长睫在脸上微微的颤抖着,揭露着她此刻心境的不平静,楚弥撒深吸一口烟,再次长叹一口气。
“从得知这件事到现在,我就只把事情告诉了你一个人,至于父母那边,我什么都没说,小阿姨那个性格我再清楚不过,她绝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一根烟吸到尽头,他扔到脚下踩灭,站起身拍了拍白粟的肩膀。
“季先生的意思,小阿姨已经跟我说过了,一开始我也是不同意的,明明是阿生自已捅下的篓子,凭什么要你去给他收拾烂摊子。”
“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季承宵不是个好说话的人物,阿生这次算踢到铁板上了。弟妹,我说这些也不是想逼你做什么,只是希望你好好想想。”
“就算你能接受阿生坐牢,可以等他八年,但假如他八年后出来,残了、毁了、或者是精神状况不正常了……那就算你们仍然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呢?”
话说到这里,楚弥撒想表达的东西也就差不多了,站起身后拍了拍白粟肩膀,他起身走了,剩下的时间就留给她自已,让她一个人思考。
白粟在他离开后也没独自待太久,静坐了一会儿之后,起身就坐电梯去了顶楼的最高级别的酒店式病房。
季承宵的门口有两个保镖,样子虽不是满脸横肉,但也都十分健硕,一看就不好惹。
可在白粟怒气冲冲推门时,那两人只是彼此对视一眼,谁都没拦着。
白粟相当顺利地就闯到了季承宵病房,季承宵今天胃口还算不错,吃了晚餐后又想吃水果,护工便给他切了个果盘,两人边吃边聊着。
白粟眼睛喷火的闯进去,直接无视了陪护的男护工,进门以后二话不说,走到季承宵床边,抬手就是一耳光!
响亮的巴掌声,在空气中似乎都带了回音。
护工当场呆了,愕然地傻了一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伸手便拽住白粟手腕,想要扯着她远离季承宵病床。
“你是什么人,怎么能对季先生这样无礼!”
要知道,去年财政局结算统计,光是季承宵一个人晒出来的缴税数字就高达29亿,在这种绝对的实力面前,别说是叫不出名号的一个女人,就算是那些常在电视上露面的大人物,见了季承宵也会对他礼让三分!
大手直奔白粟,还不等真把她给带远离,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放开她!”
护工一愣,下意识松手,茫然地回头看向季承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