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知宁和陆知悦被丫鬟搀扶着去了祠堂。
吴氏在院子里发了好一通脾气。
后面又被三老爷叫到书房训斥了一顿。
陆三老爷从吴氏进屋后,就没停过,胡子气得一颤一颤,指着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输出:
“你看看你教养的好女儿,管不住妾室,也约束不到子女,你不知道今日我被二哥骂成什么样子?让自已的侄儿来说长辈的问题,你难道就不觉得难为情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吴氏今日就有一口气憋在心中本就不好受,在听到这句的时候立马就炸了。
“老爷,知宁一旦有不好那就是我教养的问题?周氏自已心术不正也怪我?这件本来就是姑娘家的小打小闹,明明郎中都说了两个姑娘都无大碍,偏偏他们要小题大做,抓住不放,知宁跪也跪了,错认也认了,难道去祠堂罚跪,都还不够吗?”
她说完,喘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只听别人说,你回来何曾问过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难道就只有我们女儿一人的过吗?就没有那陆知语和华清月的过?”
她越说,哭得越大声,“我自管家以来,没有哪一日懈怠过,老爷也是看在眼中,如今管家之权说收回就收回,你回来没一句安慰,倒跟着外人一起来指责我们母女。”
陆三老爷不喜听这些,烦闷地甩袖离去。
吴氏看着他冷漠的身影,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要不是薛嬷嬷扶住她,怕是都立不起来。
“三夫人,别动怒,您头疾都才好,郎中说过要好好休息才是啊!总归宁姐儿好好地在院子里呢?等老爷气过,还是要给夫人说情的。”
说起这个吴氏就来气,周氏那个不中用的 ,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如今倒好,还把自已给折腾到庄子上面去。
“周姨娘已经去了,不过走之前说让夫人不要忘记承诺。”
吴氏冷哼一声,端起茶喝了口,疑惑地问道:“你说焱哥儿怎么突然管这件事情了?”
“估摸着是刚好碰到吧。”
“刚好碰到?你觉得他是那种无所事事在院子里瞎逛的人?”
吴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不想了,“暂时不管家也好,等着吧,要不了多久他们又会求着自已管。”
她说完想起什么,问到:“对了,黎哥儿呢,让他来见我。”
薛嬷嬷眼神闪躲,“三公子,又去了别院。”
吴氏一听到‘别院’二字,她头更痛了。
薛嬷嬷给吴氏按着头上的穴位,迟疑片刻,还是将今日丫鬟来报的事情说出口,“听说,三哥儿给华家那丫头送了个盒子,两人还说说笑笑的,后来三哥儿走的时候还说什么让她等着自已之类的话。”
吴氏闭眼享受着头上的按摩力道,听到这话,突然睁开了眼,伸手将梳妆台上的粉盒全部给扔在地上,薛嬷嬷吓得立马站在一旁。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日下午。”薛嬷嬷如实回答,紧接着她又补充道:“不过两人也没说几句话,想来也只是问问她的身体状况。”
吴氏冷哼一声,要是如此就好了。
那等子商户女,她见得多了,安宁侯府每年都得来几个,她要不留着心,这三房怕是早就住不下了。
吴氏恨恨道:“你们给我盯紧了,别等到最后才来汇报,要不是她,我的知宁也不会现在还在宗祠里面跪着的,想嫁进来,别说正室,妾室都别想。”
薛嬷嬷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吴氏撇了眼,“你要说什么就说,支支吾吾的。”
“我今日听丫鬟们说的时候,还听见一件事情,就是华姑娘落水,听说是大公子救起来的。”
吴氏脸色更加精彩了,眼中一抹精光闪过。
下一刻,又听见吴氏说,“最近你多留意下别院的动静,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报,还有替我专门送一张帖子给柳国公家,让柳婉姑娘后日宴会务必来。”
*
飞九传来话说,明日不用学习礼仪。
华清月整个人都感觉轻松很多,要不是飞九在她都能笑出来,明日不见,后日便是赏荷宴,想来也是不用学习礼仪的,再说
终于不用再见到那人了。
谁知飞九立在门中央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华清月疑惑地看着她,“飞侍卫,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屋中沉寂好久,飞九终于开口,“姑娘就不问问是为什么?”
华清月:“..........。”
她觉得这话问得奇怪,管他为什么,原因很多,华清月却是不想再猜,从来府中就没有一天安宁日子,能不出门,她哪里还凑上前问是为什么啊。
不过看在飞九严肃的表情下,她还是问道:“是为什么啊?”
话音刚落,只见飞九立刻说,“明日平章县主说要逛逛京都,让主子作陪。”
他说完,还若无其事地补充了一句,“平章县主,就是主子的表妹。”
华清月理了理思绪,只觉得想不通,他出去,与自已学习礼仪,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他又不教自已,除了在旁边说点恐吓的风凉话,与他丝毫没有关联,她礼貌地笑了笑,“那祝大哥哥和平章县主玩得开心。”
她说完又埋着头,手中的针在腰带上来回穿梭。
飞九:“...........。”
他回去如实说了,可是上位之人抿着嘴,半瞬才冷着声调问:“她就没有再问别的?”
飞九摇了摇头。
正在处理案宗的手一顿,眉目我森冷漆黑。
门口的飞九屏住气息,生怕呼吸重一点惹得上位之人不快。
“不过,我看华姑娘在绣腰带,是主子喜欢的流云纹。”
他这几日跟在主子身后也忙碌得很,再不懂那就是个傻子了,
陆焱神情一顿,清冷漆黑的眸子变得浓烈黑沉。
屋中安静良久,他倏地起身。
“主子,这么晚还要出门?”
这话刚问出口,陆焱已经消失在月色中。
晚上。
夜色寂寥,树影横斜。
华清月招呼着桃兮早早去侧院睡下,她又将腰带拿了出来,将之前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又重新修改好。
心中却是在想今日陆黎话里的意思,不出意外,他是愿意的。
看来要不了多久,她应该能将阿弟接到京都来医治了,要是如此,她近日受的一切屈辱也算是值得。
“这么晚,怎么还在做针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