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寒意未消。
扬州城中某别院中却是满屋欲色,忙得热火朝天,断断续续飘散着女子受不住的呜咽声。
“放开,唔~。”
而此刻身前的男子像是完全没听到一般,继续到处作乱。
不知过了多久,浓重喘息声渐停,华清月体内那不寻常的热意泄散后,她的意识才逐渐恢复,滔天的痛意几乎将她撕成几半,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嘶~~~,你放开我。”剧烈疼痛让华清月忍不住抽气一声。
“认真点。”男子不轻不重地在某处咬了一口,钳在腰间的手重重捏紧,语气低沉又危险:“是你闯进来求我抱你疼你,现在又让我放开,女子果然善变。”
听到陌生的打趣,华清月如坠冰窖,身子抖得愈发厉害。
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是继母为了给她一双儿女铺路,将她当成玩意送了人,她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吗?明明将那太守敲晕了,为何…………?
华清月眼泪不自觉流出,精气神随着眼泪一下子被抽干,整个人如同即将要碎开的玉,凄美又惹人怜爱。
任谁都不忍心去伤害。
可身上的男人却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
她牙齿咬在舌尖上几次,又讷讷地放开,她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
男子察觉到她的异样,粗粝的手指重重抹去眼泪,强势霸道,“既是你先招惹的我,哭,也得给我受着。”
“我没有,放开我,你放开我。”
“现在让我放开,晚了。”他带着发狠的力道说完,再次翻身占据…………。
华清月吓坏了,任凭她怎么捶打,挣扎,都未撼动分毫。
“啊~~~不要,。”华清月在马车中猛然惊坐起,全身冷汗淋漓,捂住胸口猛地喘着气。
这时,马车帘子被撩开,露出桃兮担忧的小脸。
“姑娘,都离扬州这么远了,又梦到那男人了吗?”
贴身丫鬟桃兮拿着帕子给她拭去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她作为华清月贴身丫鬟,那晚她哭着回来,全身愣是没一块好地方,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何事。
她想悄悄去找姑娘的继母霍氏报仇,结果被打得半死,最后还是姑娘替扬哥儿签下自动放弃华家财产的契书才捡回一条命。
现在好了,安宁侯府来接人了,以后她家姑娘就都是好日子,忙安慰道:
“等翻过这座山,就到京都的地界了,京都有陆三公子在,安宁侯府是那老妖婆够不着的地方,谁也伤害不到姑娘,姑娘别怕。”
听见快到京都,华清月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是啊,这地方霍氏够不着,他也够不着,谁也够不着,想起那晚男人暴戾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进身体中,就忍不住战栗颤抖。
至少,她不用为妾了,桃兮被困在华府,听下人说那人对她甚是满意,要带回去做妾。
虽然不知道为何陆老夫人会突然写信让她来京都商议婚事,不过这封信到底将她从泥沼中拽了出来。
等她嫁给了陆三公子,以陆家权势定能求得太医院院首为清扬治疾。
桃兮看出自家姑娘神色好了不少,继续安慰,“听说那陆三公子是读书人,定然是个知礼守节的君子,与姑娘又是自幼的婚约,想来一定会对姑娘好的。”
华清月苦笑没再搭话,破败之身,哪敢奢求更多,只希望她有片瓦遮身,能保住清扬平安长大,也算是保住了父亲母亲的血脉,便足矣。
*
约莫一个时辰后,
远远望去,她们总算看到了‘安宁侯府’大门。
朱红色大门前的石狮子威武不可侵犯,两侧则是白玉石雕漆的围墙,富不可言,又高不可攀。
安宁王府前,陆家三房的陆知宁看到那辆破旧马车缓缓而至,不自觉嘟起嘴巴,“这寒酸的乡下人竟然真敢来,娘,你放心,女儿定不会让她这么顺畅进门,丢我们春雨阁的脸。”
她说完,就已经风风火火朝由远及近的小轿边走去。
“知宁,不可乱来。”身侧的吴氏虽是斥责,可未上前阻拦。
吴氏身边的老嬷嬷凑近道:“三夫人,现在老夫人,还有宁绥郡主她们都在堂屋里等着的,六姑娘此时发难,恐不妥。”
闻言,吴氏余光看了眼周边,往后退至门后,才冷哼一声,“有什么不妥?左右这安宁侯府男丁并非只有我儿一人,谁觉得不妥那就让自已的儿子来娶。”
她说完看了一眼苦口婆心的嬷嬷,“我知道轻重,老太太让我协助宁绥郡主管家,无非就是想着法来补偿,要是她自已上不得台面要离开,与咱们何干。”
她心中已有最满意的儿媳人选,就等着春闱放榜,选个好日子给老太太禀明原由,没想到这小蹄子到走在她前面了。
不过也无妨。
她是绝不会让这种对黎哥儿仕途没有半分帮助的破落商贾之女进门,要不是碍于面子,又不落下话柄,她们怎么可能出门来接乡下泥腿子。
让知宁灭灭她的威风也好,顺便瞧瞧是什么样的性子。
“姓华的,磨磨蹭蹭还不下马车,难不成想让我们敲锣打鼓迎你不成?”
马车还未停稳,正在整理仪容的华清月便听见这句。
她知道此路可能不是那么好走,没想到下马威来得这么快。
“你是何人?我们姑娘........,喂,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桃兮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婆子拉扯下来,顺势重重摁住,抬手就准备招呼上去。
“凭你也配问本姑娘名讳,来啊,先给我好好教训这不知礼数的乡下人,给我狠狠地打。”
“住手。”华清月拉帘,下马车,一气呵成,最后直直地站在桃兮面前。
陆知宁冷眼瞧着,从屏息半瞬慢慢变成鄙夷。
瞧她这身装扮,这女人是有多怕别人不知道她身形凹凸有致,娘说得没错果然是狐狸精做派,打扮成这样千里迢迢来勾引男人。
穿成这样以为就能博得那些男人的眼球,殊不知京都儿郎什么样的没见过。
就她这般,身上的襦裙也是自已前几年就嫌弃的料子,只用玉簪固定,耳环的玉色和簪子一样碧色,再无多的装饰。
真是可笑,要是被京都的闺阁小姐知道他们安宁侯府还有这等子穷酸亲戚,还不知在背后怎么笑话她呢。
陆知宁皱着眉头,往后退了几步。
华清月迎上她的打量,也不恼,瞧着面前愤懑的女子,安宁侯府大房只有一子,二房有两个姑娘,一个已经出嫁,另一个是京都出了名的美人。
三房嫡出只有一女,此女相貌说不上冠绝,可也算清丽,锦衣华服加持,眉眼间皆是贵女做派,又如此不待见自已的,想来就只有陆府六姑娘陆知宁。
她微微福身,对着陆知宁俯身行礼,“想必你就是知宁妹妹吧,见过…………。”
谁知刚开口,就被对方冷声打断:
“谁是你妹妹?我的姐姐们可都在府里吃茶呢,还是说你以为自已有点姿色,就能真当我嫂子,我劝你别白日做梦,我三哥哥已经有意中人,你要是识趣,趁早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也省得让我祖母为难。”
她说着话,纤细手指捂住口鼻,还嫌弃地扇了扇风。
前些日子,听祖母说起这位有可能是她以后的嫂子,她差点没被气死。
华清月微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面色不显,顺着话题轻声道:
“谢谢知宁姑娘提醒,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陆三公子,等完成祖父遗愿,自然是会离开,绝不让老夫人为难。”
这话一出,陆知宁心中的怒气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这粗鄙之人不是应该据理力争,然后她再实施千万条内宅手段,这样才显得自已身为侯府千金的气场。
就这?
果然是乡下人胆小粗鄙,斜着的视线愈发轻视,这样的人暂且不论配不配当她的嫂子,就连先前想好的捉弄,她都不屑。
下一刻又听见华清月认错:
“我这丫鬟无意中冲撞了知宁姑娘,要打要罚我们都认,只是………。”华清月说完,视线有意无意看向周边频频驻足的百姓,“我只是担心因我主仆二人,影响知宁姑娘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