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云战战兢兢的回到房间,不敢耽误一刻,抖着手给于泽暎打电话,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她胆战心惊的看着门,不放心的把门反锁上。
好在于泽暎很快接通了,“大嫂怎么了?”
廖云语速飞快的说,“小暎,从现在开始你什么话都别说,听我说,外公把梁靖暄送给了赵崇明,为了撇清关系,他把梁靖暄的舅舅梁勇从牢里放了出来,人已经绑在车上了,现在正在送去甘州,瑞格酒店!3302,你快去救人!”
于泽暎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电话,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好,谢谢大嫂……”
廖云压低声音,“你快点去!赵崇明就是个畜生,先前外公给他送了好几个狐狸人都被他玩死了!”
“好……”
陆绥接到于泽暎电话,听完所有,他双目殷红,只想杀人,可是不能,梁靖暄还在等着他!
“阿绥……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于泽暎的话还没说完陆绥就挂断了电话。
于泽暎握紧电话整个人如坠冰窟……
臭气熏天的面包车上,梁靖暄手和脚都被小臂粗的麻绳绑得死死的,嘴巴也被胶带封住,车上的黑衣男人看到他在挣扎,蹙了蹙眉,从黑色的皮箱里拿出了针筒。
另一个黑衣人拿掉他手里的针筒,“别打!赵局长说了,要玩活的!”
“是……”梁靖暄泪眼朦胧的去拽手镯,可绳子绑的太紧了……
开车的是梁勇,往窗外吐了一口痰,漫不经心的看着后视镜里的梁靖暄,笑着骂道,“小杂种!你以为你攀上好人家就能甩掉我是吧?你想得美!这一次……总算是能卖个好价钱了!”
梁靖暄紧紧闭着小鹿眼,浓密的睫毛颤个不停,滚烫的泪水沿着眼尾落进耳鬓,巨大的恐惧与无力死死的缠绕着他……
二叔每次都跟他说,遇到困难不要哭,要冷静,冷静了才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可他还是忍不住……
到了酒店,四个身强体壮的女人把他押进了浴室里,撕掉他的衣服,给他洗澡,不管他如何挣扎尖叫,逃跑,都没有用……
最后一次逃跑,刚要摸到门把手,又被抓了回来,两个女人摁着他的手臂,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随着冷银的金属针尖扎进梁靖暄的血管里,灰暗的瞳孔骤然紧缩,急促的呼吸骤然停下来,慢慢的濒死……
之后的他像一具还有气息的尸体,随意的被人摆弄……
奢华的浴室,水雾缭绕,他赤身裸体的躺在浴缸里,含着泪的双眼很麻木,像是躺在棺材里,飘渺的水雾像是死人的纸钱,给他洗澡穿衣的人,是在给他做最后的入殓仪式……
烈风呼啸的公路上,陆绥握紧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打电话,“喂,你好,是甘州市公安局吗?”
“是的!”魄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陆绥满眼冷戾,“我要举报有人在瑞格酒店组织卖淫,聚众嫖娼!具体的房号是3304!”
“好的,感谢您的检举和监督,我们现在就去核实!”电话挂断,陆绥血色褪尽的嘴唇抿成一线,赵崇明敢这么荒淫,背后的势力一定不小,只怕是连警察局都有他的人。
像他这样的人跟他斗简直就是螳臂挡车,自寻死路!
可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试一试!
想到还有贺霆,他也来不及顾虑了,直接打了过去,可连打了五遍,都是无人接通……
看着前方蜿蜒的大道,他的眼睛里起了一层薄雾,情绪从未有过这样濒临失控的时刻,抿着唇忍耐少时,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几乎是从咬紧的齿缝中漏出一句:“他妈的……”
他闭了闭眼把眼泪憋了回去,斜觑着副驾驶上泛着寒光的匕首,今天就算是死,他也要把梁靖暄带回来!
到了酒店门口,他藏好匕首,步伐矫健的走进大门,门童将他拦了下来,“先生,您好,酒店今天被人包下了,您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陆绥握紧匕首,声线平稳的说,“我是从匀市来的,是于厅长让我来的,有事找赵局长,劳烦你通报一下!”
“那好,您等一下,我需要去核实!”门童示意旁边的保镖看住陆绥,他快步往里面走,陆绥看着面前的四个保镖,警惕的后退一步。
过了不到一分钟,门童出来了。“您进去吧,往电梯门口走,那有人接待您!”
“好的,谢谢!”电梯门口又站了四个保镖,电梯门打开,其中的两个保镖跟了进去。
电梯门关上,身形稍微高大一点的保镖按了三十三层的按键,电梯缓缓上升,陆绥一阵头晕目眩,闭着眼睛等眼前这阵短暂的黑沉过去……
再次睁开,电梯的墙壁上闪过一道寒光,两声惨叫过后,保镖靠着电梯倒了下去,陆绥半蹲在地上,血珠顺着锋利的刀刃一滴滴的滚落在地面上,只是割断了他们的手筋脚筋,他扶着膝盖站起来。
电梯刚好到三十三楼,一出电梯,警报瞬间响起,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握着匕首一路狂奔,到了拐角处猛的停了下来……
看着向他走来的保镖,眼底的红血丝迅速占满了整个眼球,一共十个……
他眯起危险的眼睛,攥紧匕首迅猛出击,最前面的两个保镖,两声惨叫过后应声倒地,热血溅在陆绥脸上,其余的保镖趁机扑上去,陆绥一个闪躲,长臂一挥避开的要害处,一刀下去,四五道鲜血溅在墙壁上!
后面的保镖面面相觑,没有人再敢轻易上来……
陆绥扶着门框,大口喘气他也受了伤,后背被砍了一刀……
可他不敢松懈,握紧满是血的匕首!
“杀人了!杀人了……”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脸色惨白的跑了出来,看到一地的鲜血,又大叫了一声,晕死过去。
保镖脚步慌乱的跑向3304,陆绥紧随其后,金碧辉煌的套房里,茅台酒瓶散落一地,数不清的现金从床上散落到沙发上,肥头大耳的赵崇明倒在地毯上,下半身全是血,大腿上全是血窟窿……
十五分钟前,洗完澡的梁靖暄被铐了在了床上,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漫无目的地盯着头上奢华的水晶吊灯数了一会儿,视线里的光影因氤氲起的雾气变得模糊,直到听到开门声,他闭上眼。
赵崇明走到床旁边,嘴角带着猥琐的笑意,常年抽烟发黄的手指一点点的描摹着梁靖暄的五官,“玩了这么多年的狐狸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漂亮的,可惜……是个傻子……”
梁靖暄强忍着呕吐,小鹿眼一片死寂,赵崇明脱了浴袍,解掉他手上的镣铐,掐着他雪白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我不想来硬的,乖乖爬到床尾去趴着!”
梁靖暄长垂的睫毛将盛着大雾的眸子掩去大半,他像一只被控制的傀儡,磨磨蹭蹭的爬到了床尾趴着,赵崇明牵起嘴角,抚摸着颤颤的蝴蝶骨,“真乖!”
乳白色的被子底下,梁靖暄按动手镯上的珍珠,又往左转了两下,一把锋利的短刀从镯子里射了出来,小鹿眼暗下去,眼尾细微地抖动了一下,猛的转身,狠狠的朝着赵崇明下体捅去!
“啊啊啊啊啊……”赵崇明捂着下体凄厉的惨叫,梁靖暄双目赤红,攥紧手里的镯子疯了一样的扑上去,往他的大腿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啊啊啊……”
惨叫声招来了隔壁的陪酒女,“啊,杀人了!!!”
梁靖暄猛的扯掉了手腕上的镯子,怔怔的抬起手,雪白的手上全是腥红的血……
他崩溃的捂着耳朵大叫,“啊啊啊……”大批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猛的回过神来,捡起扔的老远的镯子,躲进了衣柜里……
“暄宝!”
“暄宝!!!”
陆绥恐慌的大喊着,无人应答,他惴惴不安的看向窗户,锁得死死的,“暄宝……暄宝!”套房一共有三个房间,来回找了四五遍都没有找到人,直到衣柜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暄宝……”
沉寂片刻过后,梁靖暄尖叫着大吼,“走开!!!坏人……”
陆绥抖着手拉开了衣柜,梁靖暄赤身裸体的躲在衣服后面,脸上的血还没干,小鹿眼含着泪儿,手紧紧的攥着镯子……
陆绥声音哽咽的蹲下去,“暄宝……是我……”
“走开,走开!!!”梁靖暄扯着衣服挡住自已,崩溃的尖叫,“走开,走开,坏人走开!!!!”
陆绥扔了匕首,把慢慢手伸进去,梁靖暄失去理智的往他手上捅了一刀,滚烫的血染红了镯子……
陆绥没有躲,反而握紧镯子上的短刀,“暄宝……是我,我来晚了……对不起……”
梁靖暄浑身颤栗,死死的瞪着他,“你走开!你走开……”
陆绥心如刀绞,“暄宝……”
“砰”的一声,套房的大门被踹开了!
“全都不许动!”一大批警察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