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要跟你一起去……”梁靖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陆绥身后,唇瓣无声张合几次,终于勉强能说出话,“我要去……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当你老婆了!”
陆绥暗沉沉的视线,紧紧的盯着他,梁靖暄脚上的猪鼻子拖鞋又穿反了,“过来……”
梁靖暄泪眼婆娑的跑向他,一抱住就不松开,两条手臂像是藤蔓一样缠绕着他,陆绥俯身把穿反的拖鞋矫正,强壮的手臂一把把他抱起,“走吧!”
男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走在前面带路,冥冥夜色下,砖厂门口停着一辆不怎么显眼的黑色轿车,陆绥还未看清车里的人是谁,车门就先打开了。
“好久不见,现在……应该要叫你陆老板了!”是杨启山,如愿高升,满面红光。
陆绥勾起嘴角,“杨副市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他们之间的交易,在获取各自的利益之后就应该断掉,可现在他突然上门……
杨启山表情几度变换,“杨副市长……身居高位才知在其位不易,若是没有你,我也……”
“杨副市长在说什么呢?您做到现在的位置靠的是您自已!”陆绥陡然打断他。
杨启山脸上的笑僵住了,“是……是我失言了,外面冷,上来说话。”
陆绥听懂了他的暗示,把梁靖暄稳稳的放了下来,对着老马嘱托,“叔,麻烦你帮我看着他。”
“好!”老马拉走了梁靖暄。
陆绥一上车,杨启山就递了一份资料给他,他接过翻了翻,上面都是这些年来发生了重大案件,每一件都让人毛骨悚然,而且都跟于家脱不了干系。
陆绥合上资料,直截了当的问,“杨副市长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些案件每一次在接近真相的时候都石沉大海了,我知道你跟于泽暎是好兄弟,我也知道他跟于家人不一样,我很需要他的帮助!”
杨启山说的义正言辞,陆绥却一句也不信,他刚当上副市长,以于泽辉的脾气,肯定会处处刁难他,掣肘他,这个时候,他急需要一件事情来坐稳这个副市长。最好是能轰动整个市的大事……
“所以杨副市长是想让我劝说他投诚?”
杨启山推了推眼镜,“也不是,我为官十几载最见不得这种人鱼肉老百姓!”
陆绥冷笑一声,眉头棱角锐利,攻击性十足,“既然见不得老百姓被鱼肉,那您为什么要过河拆桥?还是说我在您这儿不算是老百姓?”
“你什么意思?!”杨启山嘴角的微笑一丝一毫的冷下去。
“难道不是您把我们之间的合作故意泄露给于泽辉的吗?您泄露给他,第一是为了挑衅他,第二是为了坐山观虎斗!”陆绥一开始是没有怀疑他的,直到他大张旗鼓的送来了花篮,第二天陆军就被警察带走了!
杨启山心虚的拔高声音,“这个……陆老板,你可就误会我了……”
陆绥没给他留余地,直接回击,“我当不起您的一声陆老板,我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只想过好我自已的日子,可要是谁搅了我的好日子,我定会双倍奉还!”
杨启山眼角抽动,脊背像被蛇鳞爬过,骨缝里都是透彻的寒意……
他小瞧他了!
也是,敢跟于家叫板的人,怎么可能会任他宰割!
陆绥说完拉开车门下去,眉眼间满是阴森,他不怕于家,也不怕杨启山,可是,他有软肋,二叔二婶还有梁靖暄……
无论如何,他都不要成为他们斗争的牺牲品!
“老公!”梁靖暄嘴巴黑了一圈,手里拿着一个烤黄的糯米糍粑。陆绥用手指轻擦掉,“刷牙了还吃!等会儿又要刷牙……”粗犷的声音里满是宠溺。
梁靖暄把手里的糯米糍粑给他,“好吃!老公,你也吃!”
“我不吃!你自已吃……”陆绥扶着膝盖蹲下去,“上来!”
梁靖暄咬了一口糯米糍粑,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回家睡觉,还要咬大腿!”
陆绥神色一凛,掐了他大腿一下,“咬什么大腿,睡觉!好的不学……”
梁靖暄把手上的糯米糍粑一口吞了,用脏兮兮的手去揪他耳朵,“就要咬!你刚才都答应我了!坏老公,你不咬你就是坏老公!”
陆绥疼得“嘶!”出声,“咬!到时候你别喊疼……”
梁靖暄歪着脑袋在他后颈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我不喊!”
杨启山看着走远的陆绥在夜色只剩下了轮廓,很不甘心!“副市长……接下来该怎么办?”驾驶座上的秘书问。
杨启山没想到会吃瘪,暴躁的按了按眉心,“先回去吧!”
“是!”秘书启动引擎,车开了没多久,到了一处拐角,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猛的冲了上来!“砰”的一声巨响,杨启山的车被撞到了岔路口的大槐树上,
在一地的残骸中,一辆惹人注目的黑色宾利停在了下来,车窗降了一半,真皮座椅上赫然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人,长得极好,眉眼飞扬,指骨分明的大手上还牵着一根皮质的绳子。
半人高的棕色狼狗,张着骇人的大嘴,锋利的獠牙藏在血红色的舌头底下,咬合力不亚于豹子。
狼狗闻到血腥味,爆裂因子迅速膨胀,迫不及待的要冲出车门。
于泽辉把手上的绳子绕了个圈攥紧,拽了回来,“不能吃……很脏的,吃了会拉肚子的!下次我再给你找新鲜的!”
刘海下车去查勘回来了,“厅长,做的很干净!”
于泽辉修长的手指撑着太阳穴,“那就行,那个……”
刘海立即补充,“也处理好了,面包车车主酒驾,不小心撞上了,滴水不漏!”
于泽辉墨色深重的眼睛带着海渊般的吞噬感,“办的不错,杨启山这只老狐狸以为傍上了新任市长,就有恃无恐了,敢来招惹我!那我就只好送他去死了!我要送他最大的花圈……”
“那陆绥……要按照事先的部署去做吗?”刘海知道于泽辉顾及自已的弟弟,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于泽辉眸色阴狠,“就按事先的部署,这个陆绥……我他妈早看不惯他了!要不是我那傻逼弟弟……我他妈早就把他……!”冷戾抬手看了一眼表,目光骤然变得柔和起来,“回去吧,10点了,知知还在等着我回去睡觉!”
刘海微微颔首,“是!”
刚咬了两口的陆绥听到声音猛然起身,“老公?!老公……”梁靖暄小鹿眼起了一片薄薄水雾,两只雪白的手臂缠上他的大腿勒住,“老公不要走!还要咬……你没咬完!”
陆绥神情寂然地用指腹摩挲着他眼睑下的泪痕,“老婆,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梁靖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没有啊……就听到了我们两个的心跳声,还有狗叫声,应该是大黄叫的……”
陆绥眸色暗下去,有些迷惘,他患上那种怪病后,敏锐的听力和从判断力下降了不少,刚才是真的听错了吗?
“老公……快来咬!”梁靖暄蛮横的把他往床边拽,陆绥满头大汗的把他从身上扒拉下来,摁在床里,盖上大红色的牡丹被子,“差不多行了,睡觉!以后再咬……”
“好吧……”梁靖暄扯着陆绥的胳膊当枕头,“我不想睡太早了,我要看小人书!”
陆绥抬起另一只手臂,从床头柜里随便拿了一本,暖黄色的灯光下,梁靖暄依偎在陆绥胸膛里,小鹿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小人书,陆绥拿着小人书,每隔两分钟问他,“看完了吗?我翻了……”
梁靖暄摇头,“没看完!别翻……”
陆绥眼眸半阖,英隽的轮廓显得异常柔和,睫毛一点一点颤动,犯困了,“都看了小半本了,明天再看了,十一点了!”
“不要!老公你先睡,我自已看!”梁靖暄掀开大红色的牡丹被子,拿走他手上的小人书,又把被子盖好,翻了一个身躺下,“你睡吧,我自已看!”
陆绥,“……”
沉下脸,“梁靖暄!我再说最后一遍,明天再看!”
梁靖暄僵着不动,好半晌了才幽幽的说,“你凶我,你不是好老公!”
陆绥彻底败下阵来,掰过他的肩膀,嗓音低沉的轻哄,“老婆,明天再看,你这么看眼睛会瞎的!你不想当好老婆了吗?”
好歹也是睡了大半年了,他也逐渐摸清了梁靖暄脾气秉性,吃软不吃硬,你要跟他来硬的,他比你还倔!
“想,我是好老婆!”梁靖暄把小人书给了他。陆绥怕他反悔,直接把小人书扔在了床尾,关灯,盖被一气呵成。
梁靖暄睡不着,手指描摹着陆绥脊背上精悍的线条,“老公!你背上骨头好大!”
陆绥掀开眼皮,轻拍着他的后背,“睡了……”鼻音很重。
“老公……”
“嗯?”
“在我手上也咬一口吧!”梁靖暄把手递到他嘴边。
陆绥咬着后槽牙,“梁靖暄,我他妈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这么搞,我憋不住的!”
梁靖暄小鹿眼亮的像星星,“那就别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