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涌入,房间里慢慢亮堂了起来,陆绥刚喂完猪就梁靖暄的哭声,把猪食桶飞快的洗了一遍,大步跨进屋,“暄宝?”梁靖暄不应他,光着屁股坐在大红色的鸳鸯被子上哭,“二婶……我要二婶……”
陆绥看着他湿漉漉微微肿的小鹿眼,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轻声说,“昨天二婶问你去不去,你说你不去,今天他们走了,怎么又哭了?”
梁靖暄瘪嘴吸了吸鼻子,“他们走,怎么都不喊我,我不想去,但是我想二婶,我想二婶……”
陆绥微蹙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提抱着他坐在大腿上,逮着他粉红的唇瓣,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想二婶,你起来穿衣服,我们现在去。”
宋惠子的娘家有点远,她和陆军天不亮就走了,两人走之前来看过梁靖暄,那会儿他还撅着屁股睡。
梁靖暄脑袋抵着他肩窝上抽噎,“不要,第二个外婆家太远了,我就是想二婶……我要是去了,你就一个人了,我不要你一个人……”
家里不能没有人,陆绥还要去砖厂,一来一回至少有两天,陆绥就没去。他不去,梁靖暄肯定也不去,以前最多也就一天见不着陆军和宋惠子,现在一下子三天见不着,梁靖暄有点接受不了。
醒来就光着屁股去了宋惠子的房间,水粉色的桃花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走到客厅,陆军的面包车不见了,他又光着屁股回了房间,爬上床就开始哭。
陆绥掐着他下颚把他脸上的泪水擦了个干净,梁靖暄很懵的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一撮一撮的黏着,“你干嘛不舔?”
陆绥冷凝着脸,“我是狗吗我还舔?”
梁靖暄歪着脑袋,“那你不是狗,你咬我大腿干嘛?”
陆绥,“……”
“你是我老婆,想咬就咬!”
梁靖暄“哼”了一声,“那你就是狗!”
陆绥舌尖顶着上颚,“是,我是狗!你要吃什么?辣鸡粉还是怪噜饭?”
梁靖暄一说到吃的,哭声就噎住了,樱粉的眼尾挂着一颗要坠不坠的泪珠,陆绥抬起手指携掉,梁靖暄抓住他的手指,“我要吃辣鸡粉!两碗,但我不吃你做的,你做的不好吃,我要去镇上吃……”
陆绥神色一凛,“我做的不好吃,那你前天早上还吃了两大碗!”
梁靖暄撩开他的衣服钻了进去,“我饿了呀!你做出来了,不可能拿去喂猪嘛,而且可能猪也不吃,都跟你说了别做,你做的又没鹰哥好吃,你还要做……”
陆绥眉眼冷了几分,掐着他后颈把他逮了出来,梁靖暄瑟瑟缩缩的,陆绥捋了捋他翘起来的头发,“以后不好吃,就不吃,没必要为了我硬吃。”
梁靖暄搂住他肩膀,“好!你是好老公!快点给我穿裤子好老公,我要吃辣鸡粉。”
陆绥眉眼皱的有棱有角,“馋鬼!”
梁靖暄捧着他的脸亲他嘴角,“我就是馋鬼,也是你老婆!”
陆绥单臂抱起他,去衣柜把他今天要穿的衣服全找了出来,梁靖暄扯着红色的短袖,“我不穿那个,我要穿这个!”
陆绥把印有兔子头的白色短袖放回去,“红色的这件没有兔子。”
梁靖暄紧紧的攥着大红色的短袖,“可是这件穿起来像新娘子,我是你老婆,可我们没结婚,不对,我们结婚的时候你没回来,你还在出任务……”
陆绥墨黑的瞳孔猛地一沉,三年前他在漠北出任务,跟贺霆躺在臭水沟里啃压缩饼干,那时候的他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他二叔给他取了个老婆,还风风光光的办了婚礼,只不过这个婚礼什么都不缺,就缺他这个新郎。
陆绥把他抱放在床上,“结婚那天你在干什么?”
梁靖暄翻了个身抬起腿,“我穿着新衣服就在房间里,外面好多我不认识的人,我怕,二叔二婶就没让我出去,我拿大红色的鸳鸯枕头套盖在脑袋上当红盖头,二虎给我掀开……”
陆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什么?!”
“二婶让他进来跟我玩,我一个人无聊,我们就坐在床上吃红枣,花生,桂圆,桂圆可大了!用手剥好疼,二虎给我剥了好多!”
梁靖暄自顾自的说,陆绥面部线条冷硬,拽着他的腿粗暴的给他穿裤子,梁靖暄蹬了两下腿,“老公,你没给我小兔子的穿内裤。”
陆绥冰冷的眼神收敛了一些,拿起大红色的短袖往他身上套,“不穿,光着!”
梁靖暄坐起来,“那就不穿,凉快!”
陆绥,“……”
“骚死了!”
梁靖暄一脸懵懂,“谁?”
陆绥恶狠狠的把他抱在肩膀上,“你!”
梁靖暄不认同他这么说自已,“我哪里骚?我不骚,我胸不大,屁股也不翘……”
陆绥,“……”
“不骚的时候最骚!”
梁靖暄撅嘴,“那老公你喜欢吗?”
陆绥气焰退了大半,“喜欢,喜欢死了!”
梁靖暄手指描摹着他后背上的肌肉沟壑,“我也喜欢老公,虽然你不骚!”
陆绥,“……”
两人洗漱完出门,刚锁上门,张婶提了一箩筐的枇杷过来,“小绥你们这是要去砖厂吗?你二叔二婶走了?”
陆绥扯下钥匙挂在梁靖暄脖子上,“对,天蒙蒙亮就走了,怎么了张婶,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我以为惠子还没走,想来送送她,还有这个枇杷是给暄宝的,你张叔昨天托人送来的,很甜的!”张婶说着把枇杷递给了梁靖暄。
“谢谢二婶!”
张婶抬手勾他鼻尖,“谢什么!二虎上完早上的课,下午就回来了……”
说到一半猛地想起来什么,对陆绥说,“对了小绥,我今早去了水井湾,你家那块玉米地的是不是忘记薅了?草都长得老高了,得赶紧去薅,免得那些杂草分走玉米的养分。”
陆绥提过梁靖暄手里的枇杷,“好,我从砖厂回来我就去薅。”
两人在镇上吃完辣鸡粉就去了砖厂,梁靖暄一进房间就把牛仔背带裤脱了,“好热……好热……”陆绥手臂僵硬的关上门。
梁靖暄把背带裤扔在沙发上,蹲在地上拆刚买的津威,红色的短袖很长,把屁股刚好裹住,陆绥上去轻轻地踢了一脚,“以后脱裤子能不能先把门关上?!”
梁靖暄两手捂着屁股,“你不是在吗?而且你会关的……”
陆绥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梁靖暄,二叔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跟别人不一样?不能随随便便脱裤子!你以前去小鱼家,二虎家也是这样吗?”
梁靖暄把吸管插进去,猛喝了一大口津威,“我知道二叔都说了好多遍,你也说了好多遍,我记得的……没脱……二叔说了只能在你面前脱!”
陆绥脸上褪去了所有的冰冷,“别蹲在地上,去沙发上坐着。”
梁靖暄“哦”了一声挪到沙发上,拿着遥控器调到《春光灿烂猪八戒》,“老公,你看吗?”
陆绥沉着脸看着电视里的丑猪,“你好像看了不下十遍吧,不腻吗?”
梁靖暄盘腿坐好,“不腻,我喜欢猪,也喜欢兔兔。”
陆绥在床尾拿了条小兔子的毛毯盖在他腿上,“我去查账本,别乱出去,出去要把牛仔背带裤穿上,不穿,我打死你!”
梁靖暄抖了抖腿,“好!”
陆绥拿着钥匙出去,从外面把门锁上,到办公室,刘栓子把这个月的账本全搬在桌上,拿着计算器核对,开春后建房子的人越来越多,很多砖厂都涨了价,陆绥也想过要不要涨价。
他的砖厂离附近的几个村是最近的,村里人倒不是没钱,就是节省惯了,舍不得花,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宁可去远的买便宜的,也不愿去近的买贵的。
陆绥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不涨价,但运输的油费买家自已出,十几块钱的事儿,没人有疙瘩,都很乐意出。
不到一个月收益涨了两倍,连隔壁镇的都来他这买,陆绥翻看账单,每一笔的收入和支出都记得很清楚,用大写和小写区分开,陆绥审核无误盖上红章。
“绥哥,你家啥时候建房子?”刘栓子问。
陆绥把这盖好章的账单递给他,“等二叔二婶回来,下个星期拆老房子。”
“绥哥要不要我帮忙?”陆绥给他涨了三倍的工资,他有点忐忑。
陆绥把章收起来,“不用,我请了人,你看好砖厂就行,账核对完了,我上去了。”
刘栓子点头,“好!剩下的交给我。”
陆绥上楼梁靖暄撅着屁股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瓶津威,小兔子毯子掉了一半在沙发下,陆绥俯下身去,拿掉他手里的津威,粉嫩的嘴唇咂了咂,梁靖暄浑浑噩噩睁开眼,“老公……”
陆绥抱他坐在大腿上,“还睡吗?”
梁靖暄瓮声瓮气的说,“不睡了……”
“那我们回家。”陆绥拿起沙发上的牛仔背带裤给他穿好,单臂抱着他下楼,“二虎回来了吗?”
“应该回来了。”
陆绥把他抱上副驾驶,栓好安全带。
热浪滚滚的下午,黄土尘尘的大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加快脚步,讨厌的蚊虫缠在人们耳边不停萦绕,惹的人不胜其烦。
梁靖暄罩着陆绥的外套,一点也感觉不到热,手里拿着津威,想着要是有辣条就好了。
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了二虎抱着书包坐在桂花树下的秋千上,梁靖暄摇下车窗,“二虎!”
二虎抱着书包跳下秋千,“梁靖暄,快下来,我给你买了好多辣条!”
“好,我马上就下来!”车还没停稳,他就把安全带解了,陆绥眼眸稍弯,他很怀疑梁靖暄把二虎当成第一最好的朋友,因为二虎会给他买辣条,而且是买一书包的辣条。
车停稳梁靖暄拉开车门下去,“二虎,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以前不是要到晚上才回来的吗?”
二虎把一书包的辣条塞给他,“今天学校有领导来检查卫生,下午就放假了。”
梁靖暄拉开书包拉链,翻了又翻,很多都是他吃过的,“这些辣条都不怎么辣……”
“很辣的!这个唐僧肉,牛板筋,还有这个开胃丝都很辣的!”二虎一样选了三包,就怕他吃腻了。
梁靖暄拉上拉链抱在怀里,“我老公给我买了好多津威,去你家吃还是去我家吃?”
“在你家吧,”二虎不想回自已家,一回去张婶就让他写作业。
梁靖暄摘下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好,那我们一边吃一边看小龙女和猪八戒,我看到十九集了。”
把钥匙给陆绥,“老公开门!”
陆绥眼眸黑沉沉的,“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公!”
打开门,他没再管两人,径直去了后院,拿了把锄头扛在肩上,梁靖暄站起来,嘴里还含着辣条,“老公,你去哪儿?”
陆绥拿水杯接水,“我去水井湾薅草,你跟二虎在家看电视别乱跑,我一个小时就回来。”梁靖暄放下辣条,“老公放一点白糖吧,我帮你弄!”
陆绥把杯子给他,去二婶家把她家的大青狗牵到了门口拴着。梁靖暄在厨房的橱柜里翻白糖,他明明记得宋惠子上次就是放这儿了,翻了好一会儿才翻到,剥开包得厚厚的报纸。
这白糖怎么这么粗?用手指沾了一点,舔了舔,甜的,但味道很古怪,他倒了大半包进水杯里,用筷子搅了搅,拧好盖子。
陆绥拿过水杯嘱咐,“乖乖在家别乱跑。”
梁靖暄重重的点头,“好!”
太阳肆意地炙烤着大地,陆绥扛着锄头走了没一会儿就汗流浃背,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拧开水杯盖子,猛地喝了一大口。
喝完之后身上的热一点也没消,反而越发的高涨,到了水井湾的玉米地,他双眼血红,整个人又红又烫,身体里烧起一簇簇的大火。
常年的作战经验,让他猛地意识到可能是喝的水有问题,狼狈的拿着水杯,捡起锄头,健步如飞的往家里赶。
刚到家门口,张婶就揪着二虎的耳朵把他喊回了家,“老公,你怎么回来……”梁靖暄话还没说完,陆绥摔关上门,拧开水杯盖子,掐着他的嘴,把剩下的大半杯全灌了进去。
“老公……老公……”
陆绥那淬了毒的眸光,像响尾蛇一样缠上来,开口的嗓音阴毒无比,“你他妈不是找*吗?那我就*死你!”
粗暴的扛着他进了房间,扔在大红色的鸳鸯被子上……
(今天我过生日,我请大家吃红烧肉,去我的脖子,大家看完喜欢的话可以给一朵小花花或者一个免费的广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