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寸寸暗下来,梁靖暄坐在大红色鸳鸯被子上,抽抽噎噎的哭,陆绥蹙了蹙眉,掀开眼皮,露出黑曜石一般幽深墨黑的眸子,嗓音干裂沙哑,“暄宝……”
梁靖暄噎住哭声,颤颤地爬到他大腿上,“老公……”陆绥下颌轮廓锋利紧绷,暗红的眼眸颓废阴郁地盯着梁靖暄,透着滚烫的光,“我不行了……”
梁靖暄吸了吸鼻子“啊”了一声,陆绥带着戾气,扯起床尾的小兔子毯子裹在他身上,铁链般的手臂把他捆入怀里,不断收紧,“老婆,我真的不行了……”
梁靖暄瘪嘴,抵在他的颈窝里,委屈巴巴的说,“好吧……我就是怕没有宝宝……”
陆绥勾起嘴角,“你他妈的!从下午*到现在,怎么可能没有?!”
梁靖暄撅嘴,“那……那万一……”
陆绥眼神如刀,“没有万一,睡觉!”
“哦……”梁靖暄睡不着,描摹陆绥胸肌上血红的抓痕,看自已的指甲缝,血色很淡,指甲稍微有些长,想找剪刀剪掉指甲,小心翼翼掰开陆绥的手臂。
撅着屁股挪到床边,他的衣服被撕烂了,捡起陆绥的黑色背心套上,光着脚往外面跑,客厅暗沉沉的,扶着沙发磨磨蹭蹭的找到开关,“啪嗒”一声,昏黄的柔光填满了整个客厅。
拉开电视柜底下的抽屉,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指甲刀,又拉开旁边的抽屉,打开不起眼的烟盒子,里面是陆军给他藏的大白兔奶糖,他偷偷摸摸的剥开糖纸,飞快的放进嘴里嚼了又嚼。
拿着指甲剪,小心谨慎的把过长的指甲剪掉。剪完指甲,梁靖暄饿了,从抽屉里翻到打火机快步去了厨房。
抓了一把扎手的松树须放进火坑,又折断了几根干的小树枝,用力摁下打火机的按键,猩红的火苗窜了起来。
火烧好,梁靖暄打开橱柜,最里面有一篮子的鸡蛋,他拿了六个,一个一个的敲进碗里,揭开锅盖锅里面是下午煮的饭,两人荒淫到现在,饭早就冷了。
舀了一勺猪油放进热好的锅里,梁靖暄拿着锅盖站的很远,等猪油化完,用筷子把鸡蛋液搅了又搅,全部倒进锅里,刺啦刺啦的响声吓得梁靖暄猛地后退一大步。
陆绥浑浑噩噩的醒来,身上盖着小兔子毯子,厨房里的香味跟着过堂风袭进房间,哑着嗓子叫,“暄宝?”
陆绥扶着腰下床,黑色背心没找到,捡起马裤套上,弓起来的公狗腰,布满了鲜红的牙印,扶着腰出去,客厅没人,电视开着,直奔厨房。
“老公!”梁靖暄拿着锅铲在炒蛋炒饭,小脸被火烤的又红又烫,身上穿着他的黑色背心,没穿内裤,陆绥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暴跳,“我不是跟你……”
梁靖暄捂着脸羞涩的躲到水缸后面,“老公,别过来……”
陆绥眉头拧紧,“干什么?出来!”
梁靖暄举着锅铲,往水缸缝里躲,陆绥把火坑里的柴撤掉,又到客厅的鞋架上拿起猪鼻子拖鞋,折返回厨房,走到水缸旁边,梁靖暄捂着脸,“老公,你别过来……”
陆绥俯下身去,抓着他的脚踝,一只一只的给他穿好,掰开他的手,“到底怎么了?”
梁靖暄紧紧的闭着小鹿眼,“我不好意思……”
陆绥抓着他的手臂一把扯起,“不好意思什么?扒我裤子还是咬我屁……”
梁靖暄踮起脚尖捂上他的嘴,“不是这个!”
陆绥攥着他的手腕,狠狠的嘬了两口软软粉粉的掌心,“那是什么?”
梁靖暄猝不及防的扑进他怀里,“我听到张婶叫的很惨,我以为很……就不让你那个,跟我生宝宝,对不起,老公,对不起……”
陆绥骤然一僵,耳廓飞起一抹局促的红,手指也蜷起来,咬肿的嘴唇抿在一起,“你他妈的……是不是又想挨*了!”
梁靖暄抬起眸子,重重的点头,“确实想,但我饿了要先吃饭,老公,你也饿,比我累,我敲了六个鸡蛋,我吃两个,你吃四个。”
陆绥硕大的喉结上下滚动,“你不疼吗?就是那里……”
“那会儿疼,现在不疼了!”梁靖暄说着就撩开背心,“老公你看!”
陆绥厉声呵斥,“放下来!”
梁靖暄把撩开的背心放下来,陆绥拿过他手里的锅铲,又去橱柜里拿了两个青花瓷大碗,“你去客厅等我,我端过去。”
梁靖暄夹着屁股,“好!”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老公,我想喝可乐……”
过年的时候,宋惠子囤的菜坏了很多,又心疼又舍不得扔,陆绥买了个冰箱,村里有冰箱的没几家,买来没冻什么菜,基本上都是给梁靖暄冰可乐。
宋惠子有次从电视上看到可乐里有很多色素,就不怎么让梁靖暄喝了。
陆绥神色稍冷,“只能喝一瓶。”
梁靖暄撒欢的往冰箱跑,“老公,你是好老公!”
打开冰箱冷空气袭来,梁靖暄拿了一瓶可乐,又蹲下来,拉开最底下的冷冻层,他跟陆军都爱吃雪糕,陆绥买了满满当当的两大箱,梁靖暄选了一包小矮人。
“老公,我想吃小矮人~”
陆绥神色凛然,“你看我像不像小矮人?放回去,过来吃饭!”
梁靖暄不舍的把小矮人放了回去,薄薄的眼皮包着泪儿,“坏老公……不跟你生宝宝了!”
陆绥扬起嘴角,“那把可乐也放回去!”
梁靖暄攥紧可乐,“不要,我生!”
陆绥端着碗筷放在圆桌上,“过来吃饭……”
梁靖暄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好喝……老公,你要不要喝?”
“不喝,你也少喝一点,今天做的太多了,你喝多了肚子会痛的……”陆绥尴尬的说完又问,“要吃腌萝卜吗?”
梁靖暄拧紧可乐瓶盖,“吃!”
陆绥脚步紊乱的去了厨房,打开橱柜拿了个碟子,瞥到旁边的报纸,一层一层的剥开,里面的晶体很粗,不细看还以为是白糖,放在鼻尖闻了闻,下午梁靖暄帮他接的水里也是这个味道。
“暄宝,橱柜里的白糖是谁买的?”
梁靖暄舀了一大勺蛋炒饭往嘴里塞,“二叔买的,就是上次我们去麻将馆找他,那一次买的……”
陆绥揉紧手里报纸包裹着的“白糖”,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里面是引猪崽的药,袋子坏了,陆军拿报纸包了起来, 跟真正的白糖搞混了,所以上次喂给母猪的是白糖……
陆绥眸色暗沉的揉成一团,扔进火坑里。
宋惠子用醋腌的萝卜,又甜又脆,梁靖暄一口萝卜一口蛋炒饭,“老公,我炒的蛋炒饭好吃吧?比你炒的好吃……”
陆绥差点噎住,虽然不想承认,但梁靖暄厨艺确实是比他好,随随便便的蛋炒饭,都能把他耗尽心血做的轻松碾压。
梁靖暄歪着脑袋,“老公,你怎么不吃了?”
陆绥把碗里的鸡蛋夹到他碗里,“吃你的!”
梁靖暄刚要拿筷子夹回去,“阿绥!”于泽暎来了。
陆绥抱起梁靖暄大跨步跑进房间,“暄宝你先别出来,等他走了你再出来。”
梁靖暄有点懵,“是因为我没穿衣服吗?那你帮我穿衣服就行了呀。”
陆绥开过荤后,秉性很恶劣,“不用穿,就这样,我想看!”
梁靖暄心跳如擂鼓捂着脸,“老公,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陆绥眸底迅速泛起一层薄红,“以前憋太久了,好了,我先出去了。”扯起小兔子毯子给他裹上。
于泽暎手都快要敲肿了,也没人来开门,走到窗棂边,那上面有个唐瓷茶杯,宋惠子出门一般都会把钥匙放里面。
刚拿到钥匙,门从里面开了,“你在家你为什么不开门?!我手都敲肿了……”
陆绥只开了一条缝,满脸的警惕,“你来干嘛?”
于泽暎把炒好的猪肝递给他,“暄宝喜欢吃猪肝,我给他送过来,暄宝呢?”
“在……在睡觉。”陆绥一撒谎,眼神就乱瞟。
于泽暎冷笑一声,“你这狗屎一样的演技太拙劣了!暄……”他站的地方光线比较暗,有辆车路过,车灯刚好照到陆绥到脖子上,鲜红的牙印和抓痕,一路蔓延到胸肌上。
于泽暎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手一颤,差点没端稳的猪肝,“你……你破处了?!!”
陆绥端走他手里的猪肝,“回去吧你!”
于泽暎用手肘抵着门,“等等!你他妈的温柔点,暄宝还那么,别太禽兽了,你给他擦药没?煮红糖鸡蛋给他吃了吗?”
陆绥脸变得僵硬,“他说他不疼,我就没擦,红糖鸡蛋?煮那个干嘛?”
于泽暎想给他一拳,“傻逼吧你!补血!赶紧去煮,多放红糖和鸡蛋,你会不会煮?”
陆绥诚恳的摇头,“不会……但我可以学。”
于泽暎推开门,迈开长腿跨进去,“那我教你!”
一进到客厅就看到圆桌上蛋炒饭和腌萝卜,还有半瓶可乐,刚抑制下去的暴怒又浮了上来,“你就给暄宝吃这个?他正是要补血的时候要吃有营养的!家里还有肉吗?”
陆绥想给自已一巴掌,“有,在冰箱里……”
于泽暎打开冰箱,除了一块五花肉,还有两斤排骨,他把排骨拿了出来,进到厨房打开橱柜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是一些干货黄芪,党参,桂圆,红枣都有就是没有枸杞。
“家里还有枸杞吗?”
“有!”陆绥转身去了宋惠子陆军的房间,床头柜上就有两大盒的枸杞。
于泽暎拿到枸杞,指使陆绥把火烧起来,陆绥想到房间里的梁靖暄,“你先处理排骨,我等会儿再来烧。”
于泽暎喉咙里的话还没说出来,他人已经走了,“你他妈的,这到底是你老婆还是我老婆?”
房间里梁靖暄躺在床尾,无聊的玩着脖子上的长命锁。陆绥一进来,他一个打挺坐起来,“老公,可以出去了吗?”
陆绥抓着他两条乱蹬的腿,“可以,但要穿上衣服,你暎哥没走,在给你炖排骨,你身上疼不疼?我给你擦点药,快躺下……”
“我不疼!我不要擦药!”梁靖暄撩开背心,“我真的不疼,不信你看!”
陆绥眼前一片糜红,喉咙干涩,“为什么不疼?”
梁靖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疼!”
陆绥皱眉, 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像是要掏空了一样,而梁靖暄精神抖擞,能跑能跳,侧身去衣柜拿衣服裤子给他穿上,梁靖暄举起手,“老公,热,不想穿长袖……”
“必须得穿,手臂上全是牙印……”于泽暎看到了,不骂死他也要揍死他,再加上有着强烈占有欲的他也不想让于泽暎看到……
梁靖暄把衣摆往下拉,盖住大腿,“那可以不穿裤子吗?好热……不想洗澡,洗澡宝宝会被洗走……”
陆绥半蹲下来轻声低哄,“不行,得穿上,宝宝我下次还可以再给你,而且也不一定会被洗走。”
梁靖暄妥协了,抬起腿让他穿裤子,“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宝宝?”
陆绥锋利的牙齿咬着腮帮子,“骚死了,吃完饭就给!”
梁靖暄顺势搂住他脖子,“好老公!你是好老公~”
陆绥压下嘴角,“都快被你掏空了……骚死了……”两只手臂兜着他的屁股抱在胸前。
“什么空了?”梁靖暄没听懂。
陆绥冷着脸,“没什么……”
“红糖鸡蛋煮好了,你快抱暄宝出来!”于泽暎把煮好的红糖鸡蛋从厨房端了出来。
“来了……”陆绥抱着梁靖暄出去,于泽暎用围裙擦了擦手,“暄宝,你疼不疼?”
“啊?我不疼,你们怎么都问我疼不疼?我一点也不疼,还很想要……”陆绥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
于泽暎,“……”
“不疼……把红糖鸡蛋吃了,那吃了补血……我还给你炖了排骨!”
梁靖暄掰开陆绥的手,“好~谢谢暎哥!我其实不用补,老公才应该要补!他都成稀米汤了……”
陆绥,“……”
于泽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