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月季,晚上闷得连风都燥热。
梁靖暄光着屁股趴在大红色的鸳鸯被子上,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细腻的肌肤上像是抹了一层蜂蜜,薄薄的眼皮根本包不住滚烫的泪水,他抖着嘴唇小声呜咽,“坏老公……坏老公……”
水汽缭绕的浴室里,陆绥裸着肌肉紧绷的上半身,眉头皱的死紧,粗糙的大手用力的搓着梁靖暄的小兔子内裤,越搓越暴躁,从未觉得这么难熬过……
嘤咛的哭声,像是一剂猛药,将他压下去的欲火,猛的引燃,一阵大风嘶吼过后,焚烧殆尽……
“妈的!”他拧干小兔子内裤扔进盆里。
粗暴的拉开浴室门,大步往房间走,梁靖暄听到脚步声,磨磨蹭蹭的坐起来,掰开两条腿,“老公……老公……”
陆绥看着他大腿上血红的一大片,有些地方还破了皮……整个人仿佛一张死死绷紧的弓弦,青筋乱跳,呼吸粗重。
“老公,抱……抱……”梁靖暄抽噎着爬到床畔边,陆绥深灰的眸中看不清情绪,扯起床尾的小兔子毯子盖在他身上。
拉开床头柜底下的抽屉,拿出了一个彩色珐琅的圆形盒子,拧开盖子,有一股淡淡的药味,陆绥站在床边,手臂僵硬的扯开他身上的小兔子毯子。
“躺下去……”
梁靖暄并拢两条腿,“又要做那种事儿吗?”
陆绥一想到自已在浴室里干的禽兽事儿,有些愧疚,温声哄道,“不是……我是给你擦药,擦了药就不疼了……”
“哦~”梁靖暄乖乖的躺下去,乳白色的药膏,冰冰凉凉的,缓解了大腿上火辣辣的疼。梁靖暄戳着被子上交颈缠绵的鸳鸯,薄红的眼尾挂着要落不落的泪珠。
“好了,滚进去……”陆绥擦完药大汗淋漓,梁靖暄缩了缩腿,滚进床里,歪着脑袋,软软糯糯的问,“老公,你去哪儿了?”
陆绥步伐慌乱,“我去把我们俩的衣服晾了……”
梁靖暄把眼泪全蹭在了鸳鸯枕头上,“那你快点回来~”
“好……”
陆绥精神萎靡的端着洗好的衣服去晾,冷幽的小院里,陆军蹲着坐在屋檐下,黑夜将他吞噬了一半,只能勉强的看到他手指上夹着的橘红色火苗。
“你又抽烟?”
陆军猛吸了两大口,赶紧掐灭,嘴硬道:“没有!你哪只眼睛看见了,砍老壳的……”
陆绥,“……”
走近一些,陆军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背心,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他佝偻的后背上有一条狰狞的长疤,从肩头到腰部……
陆绥眉头紧锁,满脸愕然,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盆,“你……你背上的疤是……”
陆军怔愣住不动,随后耸了耸肩膀,“以前赌钱,赌大的了,全输光了,没钱还不上,债主砍的……”
陆绥的思绪凶猛地回忆着,好像不管天再怎么热,陆军都没有光过膀子,可在以前,他是最怕热的……
“什么时候,谁砍的……”
陆军捡起地上的外套,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穿上,“那时候你还很小,也就五六岁吧……再说了,这种丢人的事,你觉得我会跟你说吗……”
陆绥审视的眼神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他是小,可他记得他七岁的时候,陆军背着他去鸳鸯河洗澡,那时候他背上还没有这长条疤。
陆军慌乱的躲避他犀利的眼神,挠了挠后脑勺,改口,“哦!不对,我记错了,应该是你七八岁的时候……太久了,记岔了,我去睡了……你也快点去睡吧!”说完就走。
陆绥杵着不动,冷冽的眼眸里是看不到底的幽深,面色凝重的晾好衣服,回到客厅,宋惠子拿着针线在补梁靖暄滑滑梯,滑破的裤子。
陆绥放好盆,挨着沙发坐下去,“二婶,我二叔背上的疤,是怎么弄的?”
宋惠子拿着针的手僵了一下,“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陆绥抿直嘴角,手指攥了又攥,“我看到了,他说,是欠了赌债,没钱还, 被债主砍了,是真的吗?”
宋惠子缝完最后一针,打了一个死结,咬断线,“是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再加上你爸那会儿管他又管的严,他不敢回来,躲在外面把伤养好了才回来的……”
陆绥垂下眼眸,陆军的话他不信,宋惠子的……
宋惠子把缝好的裤子翻过来,撑了撑,针脚缝的很密,看不出来破过,把裤子叠好递给他,“去睡吧,夜都深了。”
“好……”
心事重重的回到房间,梁靖暄撅起屁股坐起来,“老公,你怎么才回来?”
“跟二叔二婶说了会儿话……”陆绥拿起床尾的小兔子睡衣,抓着他的两条腿拽过去给他穿好,梁靖暄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脚,“老公,我想去找小鱼玩,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我去想找木木,暎哥又不让……”
于泽暎现在正是小别胜新婚,门也不出,猪也不杀了,陆绥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
笼统算下来至少有半个月。
拉关灯,掀开被子上床,“明天下午去。”
“真的吗?”
梁靖暄额头抵着他的锁骨,依偎在他宽阔温暖的怀抱里,陆绥低头蹭他甜软的嘴唇,声音暗哑,“真的……睡吧……”
梁靖暄脸颊很烫,喉间嘤咛一声,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瓮声瓮气的说,“老公,我还想要你亲……”
陆绥粗重的呼吸有点不顺畅,“除了亲……不想要别的了?”
梁靖暄清凌凌的小鹿眼闪过一丝恐惧,“又要打大腿吗?”
陆绥舌尖底的腮帮子,恶劣的说,“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了吗?”
梁靖暄撅嘴,“我是喜欢……但是不是那种喜欢,我不要!老公,我怕……”
陆绥暗暗的骂了自已一声畜生,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哄慰,下巴搁在软软的头发上很轻地蹭,低声说,“对不起……”
梁靖暄捂着脸,翻过身去,“没关系~”
陆绥危险的眯起眼,“回来!”
“好的,老公~”梁靖暄又翻回去,黏黏糊糊的环抱着他,逮着他下巴嘬了一大口,“老公,你是好老公!”
嘬的太猛了,口水流了出来……
陆绥,“……”
梁靖暄戳着手掌心,“老公,对不起~”
陆绥挑了挑眉,健壮的上半身像豹子一样撑起,笼罩住梁靖暄,“对不起就完了?”
梁靖暄懵懂的戳他胸肌,“那你想怎样?”
陆绥低哑的嗓音从喉结处震颤而出,“再来一次!”
梁靖暄满眼惊恐,“不……”
后院的蟋蟀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婉转……
拂晓时分,
陆绥在摔门声中醒来,梁靖暄嘟囔了一声,往他胸膛里拱,手和脚都被他箍着,雪白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陆绥抬起手将他鬓边汗湿的发丝捋到后面。
微微俯身贴着他热软红肿的唇瓣,“暄宝……”
梁靖暄蹙眉躲开,“不要……”
陆绥低低的笑了一声,“睡吧……”
斑驳晕影透过窗棂在他脸上窸窸窣窣的肆意亲吻,鼻尖上的红痣看得陆绥心痒痒,他很少赖床,现在有了香香软软的老婆,一点也不想起。
柔和的光影移动到梁靖暄脖子上戴着的长命锁,陆绥握着长命锁,眉头拧起,掂了掂,确实跟于泽暎说的一样,重量不对……
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起床,屋里只有宋惠子,“二婶,二叔呢?”
宋惠子戴上围裙,“他出去了,应该是去打麻将了,你找他什么事儿?”
“没事儿……”陆绥看向圆桌上的烟斗,陆军去打麻将,不可能会忘记拿烟斗……
为了验证自已的猜想,陆绥去了村口的麻将馆,虽说是早上,麻将馆的人也不少,乌烟瘴气的基本上都是熬了一个通宵的。陆绥巡视一圈,也没找到陆军。
上完厕所回来的赖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绥哥?你怎么在这儿?”
陆绥往厕所走,“我来找我二叔,你看见他了吗?”
赖三摇头,“没有,厕所也没有!军叔最近没来麻将馆,连着一个月没来了……”
陆绥眼眸一沉,“一个月?”
赖三一瘸一拐的拉了把椅子坐下,“我前两天还问他怎么不打了?他说暄宝最近老感冒走不开……绥哥……”
赖三话还没说完,陆绥就走了。
路边的草丛里,蟋蟀的叫声音尖锐而悠长,陆绥还没到大门口,就远远的看到陆军踮着脚在偷张婶家的桃子……
陆绥大步走上去,陆军听到脚步声,猛的回头,看到是他,长舒了一口气,拿着桃子蹭了蹭衣服咬了一大口,“砍脑壳的你吓死我了你……”
“你去哪儿了?”陆绥冷声问。
“我去田里看秧子……你要不要?”陆军把桃子给他。
陆绥满腹的狐狸,视线下移到他鞋上,黏着一圈黑泥,陆军把桃塞他手里,“这桃可甜了!就是毛有点多,吃了嘴巴皮有点痒……”
陆绥嫌弃的扔回去,“我不要,你别再偷了给张婶留几个……”
陆军鬼鬼祟祟的瞟了一眼张婶家的大门口,“没事的!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你真不吃?很甜的!”
陆绥,“……”
“不吃!”
回到房间,梁靖暄醒了,迷迷瞪瞪的坐在床上,额前的头发翘了一缕,他用手摁住,一松开又翘了起来,“头发不听话!剪了……”光着屁股到处找剪刀。
看到陆绥揪着那一缕头发告状,“老公!头发不听话……”
陆绥憋着笑,伸手把那一缕头发分成一小撮一小撮的,压在头发底下,“好了,不翘了。”
梁靖暄伸手摸了一下,“真的不翘了……老公好!”
陆绥抱着他放到自已腿上,低头咬他软嫩的嘴唇,沉声叫他张嘴,梁靖暄抓着他的衣角,乖乖地仰头任他啃咬……
“哪个千翻的偷了我家桃子,生儿子没屁眼!背时的……八辈子没吃过桃子啊!”
“昨天还有七八个,今天就剩了两个……”
梁靖暄推开陆绥,小鹿眼有些迷离,微微喘着虚气,“老公,是张婶……”
陆绥听到了……
两人出去,陆军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咬了两大口的桃子。
陆绥压低声音,“你能不能收敛点?万一张婶过来……”
陆军神色幽怨地嘟囔,“谁说我这个桃是她家的了?”
陆绥下巴差点没合上,“你说什么?难不成我瞎了?”
陆军懒得搭理他,从兜里掏出桃子,在衣服上蹭了蹭,“暄宝你吃不吃?”
梁靖暄揉了揉眼睛,“我不吃,我还没刷牙。”
“砍短命的!生儿子没屁眼……”桃树底下张婶插着腰破口大骂,“你偷就偷吧!你还把我桃树枝给撇了,缺大德的玩意儿……”
陆绥脸色铁青,“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张婶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实在馋了,你跟我说,我去给你买……”
陆军斜了他一眼,“你怕啥?你有屁眼的……”
陆绥,“……”
梁靖暄举手,“我也不怕,我也有屁眼……”
陆军,“……”
手里的桃子掉在地上,小兔子叼起来,一蹦一跳的往厨房跑。
吃过早,张婶还在骂,陆绥隐隐有些不安,一转头陆军没心没肺的端着青花瓷的大碗,蹲在厨房门口,大口大口的吃粉,“暄宝,要不要煎蛋?”
梁靖暄嘴里含着粉,把自已的碗给他看,口齿不清的说,“我的还很多……”
“多的话就给我吧!”陆军夹走他碗里的煎蛋。
梁靖暄“啊”了一声,“……”
陆绥哭笑不得,宋惠子喂完猪回来,沉着一张脸,拿着锅铲不动声色的走到陆军后面。
陆军把梁靖暄碗里的煎蛋全夹走了,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暄宝,二叔现在在长身体,必须要吃鸡蛋,你已经长得很高了,不用……啊!!!”
一声惨叫过后,陆军抱头逃窜,“媳妇儿,我错了!”
宋惠子揪着他耳朵,“还长身体!都五十岁了,还长身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