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暄吃完辣鸡粉,端着青花瓷大碗去厨房,陆绥围着围裙在碗洗,“老公给你……”陆绥接过碗,瞥到梁靖暄嘴角黏着一块辣子皮,抬起粗砺的指腹抹去。
梁靖暄并没有走,瞅了一眼客厅,宋惠子揪着陆军的耳朵,还在骂,可是一点也不耽误陆军吃粉,两只手把碗抓得死死的。梁靖暄撩开陆绥的衣服钻进去,“老公……”
陆绥黑亮的眸子燃起欲望的火,手里的碗摔进了盆里,溅起一片涟漪,“怎么了?”
梁靖暄磨磨蹭蹭的撩开衣服钻出来,“二叔好坏,抢我的煎蛋……”
“那我重新给你煎?”陆绥嗓音有些粗。
梁靖暄抓着他的衣摆,“不要了,我想吃辣条,还有津威……”
陆绥侧过身眼眸中的黑色深沉得可怖,“你是不是不想要你大腿了?”
梁靖暄并拢两条腿,“要……”
陆绥很严肃,“你昨天吃过辣条了,今天不能吃了。”
梁靖暄撩开他的衣服钻了进去,委屈巴巴的说,“那你昨天亲我嘴,今天还可以亲,为什么你就可以,我就不可以……”
陆绥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那不一样……”
梁靖暄撩开衣服钻出来,双眸含泪,“那你今天别亲我嘴了,也不能亲我大腿,还有……”
客厅里的座机急促的响了起来,宋惠子接通,“暄宝,小鱼给你打电话来了。”
“好!”梁靖暄跑了两步又折返回来,逮着陆绥的手臂咬了一口,“坏老公!”
陆绥痛的“嘶”了一声,直勾勾盯着他,眼神很奇怪,奇怪中又透露出几分黑暗的意味,梁靖暄有些打怵,拔腿就跑。
到客厅,拿起圆桌上的电话抵在耳朵上,“小鱼!”
电话那头的李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暄宝,我不想活了,上个星期的考试,我排名又掉了好多,我感觉我考不上大学了,我考不上大学,我怎么办……我哥肯定不要我了……”
梁靖暄把听筒拿远了一点,“不会的~鹰哥最疼你了,你是他的命根子,他不会不要你的~我没考过试,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它好坏让你哭成这样……”
“可他看到成绩他好生气……两个小时不理我,话也不跟我说……”李鱼哭的更凶了,李鹰不理他,那跟天塌了没什么区别。
“昨天晚自习他去接我,他都不背我了……完了暄宝……完了……”
梁靖暄手指缠着电话线,绕了一圈又一圈,“不会的……你想多了,鹰哥,不要他自已都不会不要你的,我……我说的你能懂吗?”
李鱼咬着嘴唇,“我能懂,可是……我感觉到,不一样了暄宝,他对我,不像以前那样了……他要是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梁靖暄急的不行,“不会的!鹰哥不会不要你的……小鱼不哭……”
李鱼手颤颤擦掉眼泪,“暄宝,我好怕……我哥要是不要我,我该怎么办……”
“不会……”
梁靖暄话还没说完,陆绥一把抢过电话,“别哭了,你是你哥的命,他怎么可能不要你?你也要为他想想,家里你爷你奶,还有修车厂,都是他一个人扛着,怎么可能事事顾得上你?”
李鱼捂着嘴,“可是……”
“别可是了,考差一次有什么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考差了!”梁靖暄着急忙慌的去拽陆绥,“老公,别这么说!小鱼本来就……”
陆绥扣住他的脑袋,弓着身吻了上去,后面的那半句话被封在了唇间,吻又急又狠……
声音突然断了,李鱼啜泣着,“暄宝?绥哥……暄宝?”
还在通话中,调大音量,还是没声音,只有细细的电流声,不对,好像还有……
李鱼哭着大吼,“绥哥!你好过分,我要和暄宝讲说话!”
陆绥蓦地搂紧了梁靖暄的肩膀,双手把他腾空抱起,惹得他失声尖叫,“老公!”
“绥哥!!!”
电话挂断了……
李鱼扔了诺基亚,抱着书包大哭,“都不要我……都不要我……不要我,我怎么办……”
李鹰推开门进来,眉眼锋利,“哭什么?”
“哥……哥……”李鱼扔了书包,跳下沙发跌跌撞撞的扑进他怀里,“哥……哥,你别不要我,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好好考……”
李鹰僵硬的举着手,虬结的肌肉鼓鼓硬硬,撑得短袖满满的,刚给人修完车,手上全是机油,“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要你了?再说这种话……我他妈揍死你,不许再掉猫尿了……”
李鱼把眼泪鼻涕全擦他衣服上,“那昨天的晚自习你来接我,你为什么不背我?还有那天看到成绩你不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骂我……”
李鹰低下头,李鱼哭得脸蛋通红,奶白的肌肤如同落下一层粉色的樱花,漆黑的双眸渐渐凝聚出某种噬人的黑雾,
“我不背你……那是因为我刚给人修完车,身上全是机油味儿,你不是讨厌机油味吗?骂了分数也改变不了,而且你也努力了,我骂你干嘛?”
李鱼吸了吸鼻子,“我不信,那今天早上你为什么不吃我的剩饭……”
李鹰,“……”
中指弯起狠狠的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我给你买之前我吃过了……还为什么不吃你的剩饭?老子是狗吗?不许再掉猫尿了!有时间掉猫尿还不如多看几张卷子!”
李鱼红肿的眼皮里包着泪,“哥……我忍不住……”李鹰神色冰冷,李鱼最近像是绷紧的一根弦,随时随地会断掉,他有些懊悔,之前给了他太大的压力了,“别掉猫尿了……”
“哥,你去哪儿了?!!”李鱼神经紧绷,见不到李鹰就会暴躁不安。
李鹰把手举起来,“我他妈去洗手,我能去哪儿?”
李鱼猛的抱住他的腰,“那我要跟你一起去!”
李鹰闷闷的低笑,“以前也没见你这么黏人……”李鱼小时候很黏他,上了初中以后就不怎么黏他了……
李鱼抬起头,双眸因为泪水而变得潋滟,“我想黏的,奶说,我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了,还说你以后要娶老婆,我这样你会娶不到老婆的……”
每一个字都重重的砸在李鹰心口上,砸得他钝痛难忍,“以后想黏就黏,我不会娶老婆的,永远不会!”
这些天的恐慌让李鱼患得患失,“哥……我不讨厌机油味,我一点也不讨厌,我就想你像以前那样抱我,可是奶说我大了……我一点也不想长大……”
李鹰想给他擦眼泪,手上又全是机油,“好了,别掉猫尿了……你在我这儿永远都长不大!”
李鱼抱着他不撒手,“哥,我一定要好好考,上个好大学,毕业以后找工作,我养你,不准你再去修车了,我养你……”
李鹰微微颔首,背脊燃烧出惊悚的颤意,“屁大点还养我……”
李鱼哭着张大嘴,“我能养!”
“行,能养,别掉猫尿了。”
李鹰所谓的温柔下面,是一滩游离不动的死水,他啥都不怕,就怕李鱼掉猫尿,以前小的时候,李鱼一哭,往他嘴里塞奶嘴,他立马就不哭了,稍微长大一点,奶嘴不管用了,只能抱着,要么背着。
有一天回家,李鱼闯了祸,被骂哭了,他习惯性的去抱着他哄,李鱼推给他,不要他抱了。那晚,一宿没睡,李鱼睡在他旁边,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层浅浅的剪影。
他想清楚了,李鱼是不可能一辈子跟他在一起,早晚有一天会离开的,那他就在他离开前好好的把他养大……
他想要他当个好哥哥,他就当好哥哥,想要他……
李鱼哭到一半,猛地抬头,“哥,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mp3,不要球鞋,也不要……暄宝当老婆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一股不可名状的惊悚恐惧瞬间占据了李鹰的脑海……
吃过早饭,陆绥要去砖厂,梁靖暄抱着小兔子,“老公,我也要去!”
“我很快就回了,你和二婶在家……”
“我不,我不!”梁靖暄抱着小兔子绕到副驾驶,拉开门,蹿上去坐好又猛地拉关门,“老公快上来!”
陆绥眼神如狼一样幽深,“你会后悔的!”进屋跟宋惠子说了一声了才走。
面包车快要到砖厂的时候,略过一辆棕色的皮卡,陆绥扫了一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棕色皮卡是金九的,上次他拿着石头跟着梁靖暄,虽然说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吓得他好几天都精神失常,陆绥眼睛全是一片赤红的杀意,很后悔当初没把他打瘫,车上貌似不止他一个人,副驾驶上的看轮廓很像刘梅……
棕色的皮卡在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的老槐树下停了下来,刘梅慌乱的去拉车门,“姐……你把车门打开!我要下车……”
金九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怕什么?你是我小姨子,就算你在我车上,别人也不会多想!而且我准备要和你姐离婚了……”
刘梅瞳孔骤然紧缩,“离婚?为什么……我姐不会同意的!”
金九把她摁在椅子上,“那可由不得她了!”他早就受够刘丽了,现在刘家的靠山于家倒台了,刘国庆他都不怕了,更别说刘丽了。
他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离婚,他要让刘丽身败名裂,成为一个烂鞋,破鞋!
“梅梅,你人都是我的了,我不跟她离婚,难道要委屈你吗?”
“你滚!那是你强迫我的,我根本就不想,是你害了我!我……我都要嫁人了……都怪你!”刘梅崩溃的打了他一巴掌。金九铁箍一般的手臂掐住了她的挣扎,“我强迫你?你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又贱又……”
“啪!”刘梅挣脱束缚,又打了他一巴掌,眼角溢出泪水,“是你强奸了我!我要去报警……”
九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非要鱼死网破,是吧?好吧,那你去吧!你们两姐妹都被我搞过了,都是破鞋,还有,是你勾引的我,我倒要看看谁还会要你这个烂货!”
这些年他这个上门女婿在刘家还不如一条狗,刘丽打他,骂他,让他被村里人嘲笑,刘国庆明明都知道却装聋作哑……他早就受够了!
刘国庆最宝贝的就是他的小女儿,可现在,他的宝贝小女儿是个破鞋了!
“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是你!不是我……”刘梅猛的推开他,撞开车门,“梅梅!”
刘梅摔关上车门跑了,金九捶车门,“梅梅!”坐回驾驶座上,启动引擎追了上去。
后视镜倒映着一个人,金九没看到,赖三愣愣看着扬起一阵灰的车屁股,上次他是在岔路口醒来的,以为刘梅被金九救走了,没想到是……可他们是!!!
还有刚才的那些话,太骇人听闻了,他脚步虚浮的走着,嘴里神神叨叨的,“我的天……我的天……”
一阵邪风吹来,陆军悠哉的从老槐树后面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局已经设好了,就等着看他们自相残杀了,背起手哼着小调回家。
路过小卖部,遇到了大包小包的于泽暎,“二叔!”
陆军“哼”了一声,“谁是你二叔?你叫错人了!”
于泽暎挡在他前面,“没叫错,你就是我二叔,我不是不去家里吃饭,我是……我是……”
陆军张嘴就骂,“我我我我我,你也成母鸡了?滚一边去!”
“不是的,二叔,你听我说完……”于泽暎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陆军用手堵着耳朵,“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二叔……”
“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黑夜,小轩窗开了一半,清辉的月光怎么扑都扑不灭满屋的潮热,木熙良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他骨相优越,皮相更是完美,勾人的狐狸眼一张一阖。
于泽暎站在床边,蜜色胸膛上淌着密密麻麻????情???欲?????的汗珠,粗壮有力的手臂上,全是一道道血红的抓痕,“阿熙,我抱你去洗澡……”
木熙良蔫蔫的,“我不想洗……我想去监狱,看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