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高声惊呼,“什么东西!”
殿内众人的注意力本都在太后身上,听到宫女突然大叫,都转头看了过去。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厉声大喝道:“来人,拿下她!”
千牛卫的反应极快,数人一拥而上,将林诗瑶钳制,随即捡起地上的药递给走来的皇上。
皇上沉着脸看了看,抬手将药包递给了一旁的太医,太医一看,瞬间变了脸色,赶忙禀报,“皇上,这是夹竹桃粉,掺入吃食中便会头痛欲裂,呕吐昏迷!”
“而且此物亦正亦邪,熟识此物的人即可做药,也可做毒,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
皇后走到皇上身边,佯作惊讶地捂住嘴,“逍遥王妃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太后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是否也是因为此物?太医快去查查。”
说着,她便不动声色地给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心领神会,立即附和,“奴婢正要去太后打一盆干净水来,结果不小心撞到了王妃,奴婢正要道歉,没想到就看到这包药从王妃的衣袖中掉了出来。”
“而且王妃给太后医治时,还让奴婢们把香炉都端出去,说不定是为了毁尸灭迹……”
说完,她便赶忙低下了头。
皇上闻言沉声对太医下令,“你带香坊的人去仔细查查。”
“是。”
太医带着人小跑出了长禧宫,林诗瑶眉头蹙起,想要开口辩驳几句,皇后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皇后愧疚地对皇上行礼,“都是臣妾失职,竟被人钻了空子,险些害了母后,还请皇上责罚。”
“但恕臣妾直言,若太医查出了什么,此事便太过恶劣了,臣妾怕这根本就是一场自导自演的阴谋……”
她一字一句说着,将罪责钉死在林诗瑶身上。
林诗瑶暗暗咬牙,事情发生得突然,她一时间根本想不出应对之策。
她飞速思索着,太医却在这时跑了进来。
“皇上,香炉里的确有附子粉!”
林诗瑶脸色微变,“皇上,妾身没……”
“逍遥王妃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皇后冷声打断,“你借陈夫人接近太后便罢了,竟然还此毒手,想要借此邀功。”
“来人!把逍遥王妃带下去,严加审问,定要让她吐露干净!”
林诗瑶拼命挣扎,刚要张嘴,千牛卫便捂住了她的嘴,根本不让她叫喊,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后眼中闪过的得逞,然后被粗暴地拖下去。
千牛卫将她重重丢进冰冷潮湿的审问室里,她吃痛地咬住下唇,忍住了声音,抬头便能看到满墙闪着寒光的刑具。
林诗瑶白了脸,身子不住地颤抖,却用力攥紧拳头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我是冤枉的!”她咬牙道。
刑部的人刚和千牛卫做了交接,听到林诗瑶的话,相视嗤笑了一声。
“进刑部的人,哪个不说自已冤枉?行了,王妃也不必与我们废话了,只要王妃识趣些,乖乖认了罪,我们也不会为难王妃。”
林诗瑶蹙眉,“我没罪。”
刑部审问的侍卫“啧”了一声,“既然王妃不配合,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你们想怎么样?”林诗瑶攥紧拳头。
“自然是用些能让王妃说‘真话’的道具啊?”
两人狰狞地勾起了嘴角,一个拿着鞭子,一个拿着拶具走向了林诗瑶。
……
王府书房内。
贺暮归正看着这两日的新情报,江渊便急匆匆地推门走了进来。
他听到了江渊急促的呼吸声,头也不抬地问,“怎么了?”
江渊见贺暮归风轻云淡的模样,不由得更着急了,“王妃被丢进刑部审问了!现在刑部的人正对王妃用刑呢!”
“王爷,虽然您相信王妃有法子,可皇后一通连环招下来,王妃哪里应付得了?眼下这情况,皇后是想让王妃屈打成招啊!”
贺暮归脸上没有半分波兰,注意力却已经不再手里的情报上了。
他无意识地用指腹摩擦着纸的边缘,淡淡开口,“方才探子不是说她已经治好皇祖母了吗?怎么还会进刑部?”
江渊将林诗瑶被诬陷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贺暮归,然后忿忿不平道:“那宫女一看便知道是皇后派来的,现在皇后要冤死王妃,王爷您再不出手,王妃可就危险了!”
贺暮归抬眼冷冷看向他,江渊身子一抖,赶忙闭上了嘴。
“你急什么?”他冷声道:“皇后不会这么轻易让那兔子出事的,毕竟她还要来脏本王一把,自然得留着兔子的性命。”
“而且不还有闻修远吗?他还没出手呢。”
江渊欲言又止,“他一个罪臣之子能做什么?”
贺暮归不以为意,“你真是越来越没有定性了,先前本王便说过,要等闻修远来求本王后再出手。”
“他这么能沉住气,你应该和他学着点。”
江渊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在心里不住腹诽,您是沉得住气了,手上的纸怎么快被抠出一个洞了啊?
但他不敢说,只能将怨气憋在心里。
“那属下去瞧瞧闻公子……”
他话音未落,贺暮归便开口叫住了他,“等等。”
江渊疑惑地停下脚步,“王爷吩咐。”
贺暮归语气平平,仿佛漫不经心道:“她被审问多久了?”
“已经有一炷香的工夫了。”江渊如实回答,“鞭刑和拶刑已经用了,王妃若再不招,恐怕便要上老虎凳了。”
贺暮归几不可闻地蹙了蹙眉,“将这消息放给闻修远。”
“是。”
江渊沉声应下,转身走出书房时撇了撇嘴,他就知道自家王爷不可能不着急!
他不敢耽搁时间,足尖一点便跃上了屋顶,直奔御臻坊而去。
……
御臻坊内。
闻修远无头苍蝇似的在屋内来回踱步,晃得姚邈眼睛疼。
他揉了揉眉心,“你着急也没用,现在宫里是什么状况我们一无所知,贸然行动只会让我们自乱阵脚。”
“那我们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吗!”闻修远额间青筋暴起。
姚邈拧了拧眉,“我虽与宫里的管事有来往,但他们到底不是我的眼线,只能等一等。”
“只有知道她现在在宫里是什么处境,我们才能动手。”
他刚说完,伙计便快步冲进了房间。
伙计的气还没喘匀,闻修远便一把抓住了他,“怎么样了!”
“林、林姑娘已经被押入刑部受审了……”
闻修远瞬间瞪大了眼睛,转身便要走出房间,姚邈赶忙起身将他拦了下来。
“你要去哪?”
“劫狱!”闻修远低吼道。
“你疯了?”姚邈沉着脸将他按坐下来,“她好不容易才重振了清旖阁,你这么做不光会让你暴露身份,还会毁了她的心血!”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坐着让她受苦吗?”
闻修远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姚邈也觉得有心无力。
突然,闻修远猛地站起身,神情坚定地说道:“我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