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邈还来不及问清楚,闻修远便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房间里。
他眉头微蹙,赶忙叫人跟上闻修远,免得闻修远真做了劫狱的傻事。
伙计却一脸为难道:“闻公子走得太快,我们实在跟不上。”
“不过瞧他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往王府去了。”
姚邈眉头更紧,闻修远曾和他说过,贺暮归可以帮闻修远得偿所愿,只要闻修远付出一点代价。
他听了之后便嘱咐闻修远不可答应,闻修远也只是一笑了之,并不放在心上。
可如今林诗瑶遇险,闻修远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
他吐出一口浊气,虽然贺暮归是京城皆知的闲散王爷,无权无势,只有一个得宠的瑾妃做依靠,但现在看来,生于皇家,哪有心思单纯的人?
姚邈敛去眼底的思绪,“那便去王府看看,必要时带走他。”
“是!”
……
贺暮归心不在焉地看着手上的情报出神,听到与江渊不同的脚步声响起,他才冷冷抬眼看向门外。
他看到闻修远跟着江渊走进来并不意外,摆摆手让江渊下去后,他笑着对闻修远说道:“闻公子怎么回来了?”
闻修远也没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王爷要我怎么做才肯救林姑娘?”
贺暮归挑了挑眉,“闻公子说话倒是直接,仿佛本王占了什么便宜似的。”
“难道不是吗?”闻修远反问,“明明王爷有救王妃的本事,却非要等着我来求,不就是想要我为你所用吗?”
贺暮归不置可否,“闻公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本王也不必拐歪抹角,但闻公子不是要闻太傅伸冤吗?现在就把机会用了,岂不可惜?”
“毕竟王妃与闻公子非亲非故,闻公子何必做到这份上?”
他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眼底却多了几分深沉。
“这是我的事,与王爷无关,王爷只需要告诉我付出什么代价就够了。”闻修远不耐烦道。
贺暮归笑笑,薄唇微动,闻修远便变了脸色。
“闻公子能接受吗?”
闻修远抿了抿嘴,紧盯着贺暮归,“王爷藏得比我想的还要深,你就不怕我把这事说出去?”
贺暮归不以为意,“本王与王妃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闻公子这么在乎王妃,怎么会置王妃于险境呢?”
他笑意更深,让闻修远更看不懂了。
“在你眼里,林姑娘就是你的妻子,还是你的棋子?”闻修远冷声道。
“有什么区别?”贺暮归似笑非笑看着他,“她既入了王府,自然要卷入朝堂之争,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这一点,闻公子不是很清楚吗?”
闻修远垂眸不语。
贺暮归淡淡看了他一眼,“好了,该说的事也说了,闻公子可以出去了,天色不早了,本王该歇息了。”
闻修远眉头紧蹙,“王爷还不进宫救王妃吗?”
“王妃不会有事,何必急于一时?”
话音落下,贺暮归便让江渊把闻修远带出去。
闻修远沉下脸,用力甩开江渊的手,大步冲到贺暮归面前,一把抓住他衣襟怒吼道:“你知不知道林姑娘现在正在牢里受苦,你怎么能如此事不关已!”
“方才你不是还说夫妻一体吗!”
贺暮归漠然地看着他,并不回答,“江渊,送客。”
“你!”
江渊上前强硬地将闻修远拉开来,书房才归于平静。
贺暮归收回视线,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立刻有两个暗卫出现在他面前。
“马上去刑部一趟,让王妃少受些苦。”
“是!”
暗卫眨眼便消失了,江渊也在这时走了进来。
他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薄汗,忍不住抱怨了几句,“闻公子的力气可真不小,跟牛似的!属下差点没拉住!”
贺暮归冷淡地“嗯”了一句,“找到动手脚的人了吗?”
江渊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已经找到了!是林老太太身边的侍女做的!”他认真道:“那侍女故意找人找茬拦下了送香料的人,然后趁机将药放进了箱子里。”
“王爷,现在动手吗!”
贺暮归见他一脸兴奋便点了点头,“悄悄把人给绑走,明日本王带进宫去。”
江渊赶忙应下,生怕回得慢了贺暮归又有别的主意。
……
刑部大牢内,林诗瑶刚从昏迷中醒来,耳边便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
她虚弱地抬了抬眼皮,看向眼前恶声咒骂的狱卒,眼中依旧没有半分妥协。
“王妃的嘴可真硬啊!审了一夜竟还不招供!”
林诗瑶扯开嘴角笑了笑,“我无罪,为何要认?”
“皇上乃明君,自会替我洗脱冤屈。”
狱卒冷笑,“那就得看看王妃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罢,他又举起鞭子狠狠抽向了林诗瑶。
林诗瑶闷哼一声,将痛楚吞回肚子,狱卒心中不满,又重重落下一鞭,逼她求饶。
她咬紧牙关,意识再次变得模糊。
“我要见皇上……”她低吟道。
“你谋害太后,竟还想见皇上,简直痴心妄想!我劝王妃还是快点招供了,你也能少受些苦!”
鞭子用力抽打在林诗瑶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好肉。
林诗瑶眉头紧锁,鲜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流入皮开肉绽的伤口,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明明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现在,怎么能折在这里!
她不甘心地挣扎起来,把行刑的狱卒吓了一跳。
“竟然还有力气挣扎,看我不……”
狱卒高举着鞭子还未落下,一支飞刀飞来,将鞭子一分为二。
狱卒看着手里的鞭子愣了愣,怒声道:“大胆!这里可是刑部,是谁不要命了,竟然敢打断审问!”
贺暮归缓缓走上前,看到林诗瑶浑身血污的模样,眼底满是杀意。
他冷冷看向狱卒,“你也想对本王用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