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幽暗的房间里,奄奄一息的林诗瑶躺在冰冷的地砖上,一盆冷水迎头浇下,冷得她彻骨。
“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我,但都是侧妃深闺寂寞勾引的我,所以我才没把持住,与她行了苟且之事!”
“还请娘娘、王妃饶了我,这都是侧妃的错!”
林诗瑶虚弱地抬起眼皮,看向不远处那自已根本不认识的丑陋男人向面前的人跪地求饶。
“我没有……”
瑾妃听到她的声音,气得抢过侍卫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她身上。
原先白皙的皮肤变得伤痕累累,已经找不出一块好肉。
“贱妇!婉清与王府众多下人都看到你与这男子在柴房中苟且了,你竟然还敢狡辩!今日本宫便替王爷杀了你这贱人,以正家风!”
强烈的刺痛让林诗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道轻柔温婉的声音却在这时拦下了瑾妃。
“母妃莫气,您动手处置她,只会脏了您的手,这样的脏活让妾身来便是。”
瑾妃撒气地又狠狠抽了林诗瑶两鞭子,才将鞭子丢到了一旁。
“你们虽是姐妹,却是天差地别,此事便交给你了。”
她厌恶地看了林诗瑶一眼,转身拂袖而去,林婉清则笑着走到林诗瑶面前。
“婉清……我没有……”
林诗瑶挣扎着伸手想要抓住林婉清的裙摆,却被躲了过去。
“姐姐这话,谁会信呢?”林婉清轻笑,“不过姐姐放心,我这个做妹妹的,一定会让姐姐走得痛快的。”
凶狠的犬吠声充斥房间,林诗瑶瞪大眼睛,看着数十只恶犬冲向自已,却无力逃脱,任由它们撕扯自已的皮肉。
她想要质问平日里与自已形影不离的妹妹为何要这么对待自已,喉咙却被恶犬咬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婉清将一个荷包丢给了污蔑她的男人。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们不是在这王府后宅中相互依靠的姐妹吗!
林诗瑶怨恨地看着林婉清的背影,若能重来,她一定要问个清楚,将今世种种,加倍奉还!
……
“啊!”
柳诗瑶猛地睁开眼,低头看到满是伤痕的手变回白皙,眉眼间满是迷茫。
“姑娘,您怎么了?”
侍女春兰急忙跑进了房间,看到面无血色的林诗瑶,立即大步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摸到林诗瑶额间一片冷汗,吓得就要往外跑,“姑娘的身子这么凉,得赶紧找郎中来看看,否则可就耽误吉时了!”
林诗瑶闻言,用冰冷的手拉住了春兰,她一阵激灵,便听林诗瑶问,“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春兰面露疑惑,“姑娘,您这是病糊涂了?今日是您出嫁的日子啊?花轿已经在外头等着了,难不成姑娘是想逃……”
林诗瑶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嘴,眼睛警觉地看向四周。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和鲜活的人,内心动荡不已,但这一切都在告诉她,她重生了!
还重生在了她出嫁之时!
但今日出嫁的不止她一个,还有她那即将嫁入逍遥王府的好妹妹林婉清!
那时所有人都在为林婉清嫁高门而喜悦,无人理会她这个刚没了母亲的人,她一身简单红衣,清丽的脸上粉黛未施,头上只有一支朴素的银簪,迎亲的下人来后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便粗暴地将她塞进花轿便离开了家门,却不料途中遇了劫匪,将她掳去了半日。
等林婉清带着人来找她时,她刚拼死从劫匪手中保住贞洁逃脱。
可她衣衫不整,即便解释也无人相信她是清白的。
于是林婉清便做了主,让她一起嫁入王府,好相互依靠。
那时她正是绝望之时,有人出手帮她,她来不及细想便答应了,却不想是她噩梦的开始。
她为了报答柳婉清的恩情,在王府中替柳婉清争宠,将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全部付出,最后却连具完整的尸身都没有。
如今想来,前世诸多事情都十分蹊跷。
可见连老天爷都不愿她含恨而终!
这一世,她要查出母亲和外祖父的死因,要林婉清下地狱!
春兰见林诗瑶久久不语,以为她正思索着如何逃跑,春兰望了望四周,下决心似的认真道:“姑娘,您若想逃,奴婢帮您!”
今日明明是林诗瑶的大喜之日,却冷冷清清,即便嫁过去了也会被夫家作践,还不如逃走,好歹有个盼头。
林诗瑶压下心中翻涌的恨意,抬眼对春兰浅浅一笑,“说什么胡话呢,我若是逃了,父亲母亲是要被人说闲话的,婉清这好不容易得来的高门,说不定也会化为泡影。”
“那又如何!”春兰激动起来,“明明姑娘才是嫡女,风光却是二姑娘的!大夫人才去了不到一月,老爷便抬了二夫人的位份,还让二夫人如此敷衍姑娘的婚事!”
“大夫人在时对二夫人那么好,去时将您托付给二夫人,二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答应得好好的,如今却迫不及待选了个穷书生,草草将您嫁出去,简直狼心狗肺!”
林诗瑶对这对垃圾夫妇毫无波澜,她垂下眼“不要这么说,姨娘与母亲是姐妹,我与妹妹同一日出嫁,姨娘难免会疏忽。”
“姑娘,您怎么还帮着二夫人说话啊!她嘴上虽说当您是亲生女儿,但这是亲生女儿该有的待遇吗!”
春兰替林诗瑶忿忿不平,忍不住红了眼。
上一世,春兰也是这样替她抱不平,却在她面前被活活打死。
这一世,她定要护住所有她珍视的人。
林诗瑶拉着她的手柔声安抚,“别哭了,既然待遇不公,我自要争一争。”
“春兰,你去替我办件事。”
春兰吸了吸鼻子,“姑娘想做什么?”
林诗瑶淡淡道:“我要换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