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瑶脚步一顿,转头看去便对上了贺星阑那双冰冷的眼睛。
她垂眸行礼,“阑王殿下。”
在这里遇到贺星阑,让她有些意外。
毕竟她和贺星阑初遇时,贺星阑便嘲讽了她几句,更何况现在贺暮归是和贺星阑在一起时遇刺的,为了避嫌,即便贺星阑看到了她,也不会叫住她才是。
贺星阑抬手让身边的侍卫不必跟着,抬脚独自走到了林诗瑶面前。
“四弟现在的状况如何?”他冷声道。
林诗瑶温声回答,“多谢阑王殿下记挂,相比昨日刚回府时,王爷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伤势过重,还未醒来。”
贺星阑淡淡“嗯”了一声,“方才本王和父皇在御书房处理公务时,四弟身边的江渊来拜见,说王妃要和父皇说说四弟的状况,本王便想亲自问问。”
“现在听到你这么说,本王便安心些了,毕竟四弟是与本王在一起时遇刺的,若出了什么事,本王可就说不清了。”
林诗瑶闻言,不动声色地抬眼打量贺星阑。
贺星阑脸上有几道已经结痂的刀痕,藏在衣服下的伤有多少,她不好判断了,但从贺星阑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金创药味,伤得应该不算严重。
这会贺星阑来和她说这些话,便是想证明此事并非他自导自演的。
她垂下眼帘,丽妃这招可真厉害,朝中虽有支持三皇子的大臣,但到底比不上贺星阑。
若是能顺利刺杀贺星阑,她便不必继续谨小慎微地在宫里活着,即便不顺利,也不会有人会怀疑她,众人也只会怀疑是贺星阑想手足相残。
谣言一旦飘散,便极难止住。
林诗瑶平静地回答,“此事的确蹊跷,王爷和阑王殿下难得乘兴同游,却出了这样的事。”
“我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知道朝堂正是动荡之时,此事或多或少都对阑王殿下有些影响,阑王殿下一定要让皇上查明此事,否则说不定还会发生同样的事。”
贺星阑眼睛微眯,“逍遥王妃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
林诗瑶浅浅一笑,“我只是小小妇人,随便与阑王殿下说一说自已的拙见罢了,阑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王爷该换药了,我先告辞了。”
说罢,她对贺星阑行了礼,带着闻修远和春兰便大步离开了。
贺星阑看着她的背影,目光闪了闪。
……
回到王府,林诗瑶让春兰去煮了个鸡蛋敷脸。
温热的鸡蛋在脸上缓缓滚动,带来些许刺痛,却让林诗瑶放松了身子。
春兰心疼地替她滚脸,“姑娘当时怎么不躲一躲?若非皇上来了,姑娘的脸可就……”
林诗瑶笑笑,将皇上是她叫去的事告诉了春兰。
虽然她和春兰解释清楚了,但春兰还是红了眼。
“日后姑娘可不能再做这样的事了!这如羊脂的脸若真伤了可怎么好!”
林诗瑶不以为意,“等清旖阁再复荣光,咱们就有钱了,容貌便不重要了。”
“到时候你家姑娘带着你吃香喝辣的,不让任何人欺负咱们!”
她一脸认真,让春兰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只要奴婢能一直在王妃身边伺候便好,旁的有便有,没有也无所谓。”
林诗瑶伸手捏了捏春兰的小肉脸,“我怎么会让你一直做我的侍女?再过两年我便替你挑一门好亲事,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上一世春兰被活活打死,若不是为了守在她身边,又怎么会在出府嫁人的年纪香消玉殒……
“姑娘?”
春兰见她眉眼中多了一抹哀伤之色,不由有些疑惑。
林诗瑶收敛思绪,抬眼对春兰笑了笑,“不乐意嫁人?”
春兰不满地撅起嘴,“奴婢只想陪着姑娘,才不想嫁人呢!莫不是姑娘嫌弃奴婢伺候得不好,想换人了?”
“你这丫头!”
主仆俩欢声打闹着,让沉闷的后宅多了些生气。
闻修远端着午膳走进来时,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
只是林诗瑶作为不受宠的嫡女,背后无母家依靠,处境可以说是如履薄冰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惜,深吸了口气,压下眼底的情绪才走进房间。
“林姑娘,快吃点东西吧。”他柔声道:“你照顾了王爷一夜,又一早去了宫里,连口茶水都来不及喝,再不吃东西,身子可是会扛不住的。”
林诗瑶一开始不觉得饿,可闻到饭菜的味道,肚子便和她抗议了。
她停下打闹,走到桌子旁大快朵颐。
转眼的工夫,桌上的饭菜就没了大半。
林诗瑶满足地放下筷子,起身消消食后再小憩片刻。
累了一夜,现在和煦的阳光落在她身上,暖洋洋的,让她的眼皮直打架,若不是春兰扶着她慢慢走动,她可能站着都能睡着。
她走出院子,准备去花园走走,一个侍女便跑到了她面前。
林诗瑶眉头微蹙,“怎么了?”
“林侍郎来了,现在正在前堂等着。”侍女回答。
林诗瑶沉下脸,林高义这时候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