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迫自已移开视线,平复下身体的燥热后,目不斜视地给林诗瑶穿上了里衣,才重新将视线落在了林诗瑶脸上。
贺暮归饶有兴趣地捏了捏她鸡蛋般滑嫩的脸,然后指尖下滑,停在了脖子上的青紫。
他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冷声道:“今日伤了王妃的人,处置了吧。”
“是。”
江渊走出去时,抬眼瞥了一下屏风后露出的一角衣摆,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嘀咕。
该出手时不出手,事后倒是心疼了!
屏风后,贺暮归重新替林诗瑶抹了药,看她熟睡的小脸,指尖一痒又捏了一把,嘴角微勾,“本王很期待王妃能帮我到何种程度。”
说罢,他便起身走出了房间。
……
翌日。
林诗瑶起身时,见自已已经穿好了衣服,以为是昨日春兰去而又返,便没有放在心上。
她走下床舒展着腰身,坐在铜镜前看了看自已的脖子,发现昨天的青紫只剩点点斑驳了,不由有些惊讶。
春兰给她涂的药只是普通的祛瘀药膏,药效有这么好吗?
“姑娘怎么盯着镜子看得这么认真?”
春兰端着温水走到林诗瑶身边,见她扒着衣襟看着镜子里修长白皙的脖子,也惊讶地张大了嘴。
“奴婢瞧姑娘的伤那么重,以为要好些时日才能恢复呢,想不到才过了一个晚上,这伤便淡了。”
林诗瑶低声自喃道:“我也没想到……”
想来那伤可能只是看着严重吧。
林诗瑶收敛了思绪,马上将此事抛在了脑后,让春兰替她梳洗。
简单用了早膳后,林诗瑶带着春兰早早离开了王府,并未看到身后正巧被江渊送回清晖院的林婉清。
林婉清看着林诗瑶走远,目光闪了闪。
林诗瑶这两日怎么都这么出门?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她眼珠子转了转,笑着看向身旁面无表情的江渊,“姐姐这么早急匆匆地是要去哪呀?小哥可知道?”
“王妃想去哪就去哪,属下没资格过问。”江渊冷冷回答,“侧妃只是妾室,也该如此。”
林婉清听到江渊的话,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
可江渊是贺暮归的近侍,她不能训斥。
她暗暗攥紧长袍下的拳头,皮笑肉不笑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这点规矩我还是知道的,我不过是想关心关心姐姐而已。”
江渊懒得和她废话,“王爷念侧妃伺候得当,特解了侧妃的禁足,侧妃早些回去休息,别再生事端才是。”
“而且侧妃当真与王妃姐妹情深,等王妃回府,侧妃亲自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罢,他便对林婉清使了一个“请”的手势,催促林婉清快些走。
林婉清脸色微变,想要发作,可想到贺暮归又硬生生忍了下来,转身大步走在江渊前面。
江渊翻了个白眼,慢悠悠地跟上。
等把林婉清送到清晖院门外,他敷衍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林婉清咬着牙,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转身走进院子后便怒吼道:“玛瑙,过来!”
玛瑙正在屋内歇息,过了几天不被林婉清使唤的安生日子,气色都比先前红润了。
听到林婉清的魔音入耳,吓得她瞌睡虫全跑了,赶忙起身跑出了屋子,紧赶着到了林婉清跟前,刚扬起笑脸,一个耳光便狠狠摔到了她脸上。
“怎么来得这么慢!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必定过得很潇洒吧?”林婉清恶狠狠道。
玛瑙的脸瞬间肿了起来,殷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落到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侍女赶忙移开视线,用力压低脑袋,生怕被林婉清发现她们正看着后,下一个遭殃的便是自已。
玛瑙捂住脸,抿着嘴跪在林婉清面前,衣袍下的手用力攥成拳,哑声道:“侧妃不在院中的日子,奴婢一直记挂着侧妃,可惜奴婢无用,实在打听不到侧妃的状况。”
“如今看到侧妃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奴婢总算安心了,侧妃心中若有气,奴婢任由侧妃出气,只求侧妃别因为奴婢这个卑贱之身气坏了身子。”
林婉清看到玛瑙如此卑微,脸色好了不少。
在贺暮归院中的这些日子,那些下人只把她当空气,她根本指挥不了任何一个下人,让她憋了一肚子气。
现在回到自已院中,看到所有侍女都这么怕自已,她这才觉得找回了面子。
“罢了,这次暂且饶过你,再有下次,你的下场便和珍珠一样!”
林婉清气顺了,大步走进了房间,玛瑙立即起身跟上,给她倒茶捏肩。
“侧妃这些日子消瘦了许多,奴婢这就让人去厨房弄些滋补的吃食,给侧妃好好补补。”玛瑙一脸恭敬,眼底却没有半点真心。
她转身要去叫人,林婉清却拦住了她。
“不着急,我现在有另一件要紧事要你去做。”她沉声道。
“侧妃吩咐。”玛瑙凑近。
“林诗瑶这两日总是早早出门,你去打听打听她去了哪。”林婉清冷声道:“做事隐蔽些,我好不容易解了禁足,你可别连累了我。”
玛瑙点点头,顶着院中其他侍女同情的目光走出了清晖院。
……
御臻坊内。
林诗瑶刚走进去,不必她开口,伙计便将她带上了二楼。
她坐下不久,姚邈便走了上来。
“林姑娘终于得空过来了。”姚邈笑道:“昨日发生的事,我已经听各店铺的掌柜说了,虽然过程凶险,但结果也如林姑娘所愿了。”
“我这一句恭喜,应该没有迟吧?”
林诗瑶笑笑,“与其徐徐图之,不如以雷霆万钧之势单刀直入。”
姚邈不置可否,“所以林姑娘今日来找我,想要我怎么帮你?”
“昨日掌柜们说你已有主意,可惜我细问他们都说不知,实在让我好奇。”
林诗瑶挑眉,和聪明人说话总是能省不少力气。
“我知道户部尚书陈大人的夫人有头疾之症,一直是来姚当家这里拿药的。”她看着姚邈,“我希望陈夫人再来取药时,姚当家可以将这个安神香囊同药一起给她。”
她拿出一个描金绣花的香囊递给姚邈,姚邈接过一闻,目光闪了闪。
姚邈用指腹轻轻摩擦香囊,轻嗅着多年未闻到的香气,眼底闪过一丝怀念。
“林姑娘可真是聪明,在京中官眷里声望颇高,有她替你打响名气,的确是最合适的。”
林诗瑶垂眸浅浅一笑,前世参加官眷宴会,林婉清没少带她去巴结陈夫人。
毕竟陈夫人自幼养在太后身边,人脉甚广,若能与她交好,连宫里的娘娘都能多给一分好脸。
若不是有她给林婉清出谋划策,林婉清根本搭不上陈夫人。
她敛去思绪,认真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事想麻烦姚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