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吧唧吧唧的舔了舔嘴,随后才观察四周,他现在这是被人送来了医馆?
为什么不是面馆!老头眼中难掩有些失望。
医馆的药童见他醒了,告知了医馆的大夫和在药房抓药的白婉清。
白婉清便跟着大夫来到了后堂,正巧看到老头晃晃悠悠的要起身,还差点摔在地上。
“老伯!”白婉清连忙上前扶住了老人家。
老头转头看向眼前的女子,感觉有些眼熟,像是之前就在哪里见过。
“我见过你?”老头闪了闪眸子问。
白婉清一怔,她摇摇头,“我们恐怕未曾见过。”
“没见过啊!”老头有些失望,如果见过就好了,若是再有些交情就更好了,怎么还不能赏他一碗面吃。
常大夫又要给老头把脉,却被老头嫌弃的躲开了,“用不着,我没事。”
常大夫无奈,不过他刚才号过脉了,确实问题不大,“那老人家,您看您的家在哪,我派人通知你的家人,来这里接您回去?”
老头不吭声,肚子却很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老头却一点都不尴尬,他只是可怜巴巴的望向常大夫。
常大夫看了看身边的白婉清,老头似乎察觉到了这里谁是老大,又转头可怜巴巴的望向了白婉清。
白婉清对着老人家说:“老伯,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煮碗面可好?”
老头面上没显,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谢谢姑娘!”
白婉清来到了百年医堂的后院,这间医馆在母亲初建的时候就留了前院和后院,前院专门接待病患,后院是母亲小憩的地方。
她轻车熟路的找到小厨房,这里似乎自从她嫁人之后就没有人再来住了,但是周掌柜他们还是将这里收拾的很干净,该有的用具一样也没少,面粉和大米也都是新鲜的。
白婉清舀了一盆面,在小厨房里做了面条。
小老头起身在医馆里四处瞧瞧,这个医堂的大夫还都是有两把刷子,而且他们卖的药不贵,也算得上是良心。
看来不是一家黑店,老头似乎还是比较满意。
他见常大夫的病人走了,便溜达了过去,“刚刚那女娃救的我?”
常大夫是在年轻的时候就跟着寇氏,和白婉清也算是熟识,他对于自己家的大小姐心里还是敬仰的。
“当然!是我们大小姐救的你!”常大夫提起自家的东家小姐总是会很自豪,他有时候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大小姐有个医术高明的母亲吧。
老头了然,怪不得这个丫头知道给他喂些糖,原来是医馆里的东家,应该也是懂些医术的。
他无聊的等着白婉清给他做面,然后不经意看到了一份手写的手札。
他刚拿起,常大夫便出声阻止了他:“老人家,您别乱动,那是我家小姐的宝贝,你可别给弄坏了。”
老头嘿嘿一笑将手札放了回去,不过他刚才瞟了两眼,上面的药方怎么和他的风格有些像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白婉清在后院招呼了起来,“老伯,面好了!”
老头一听说面好了,什么药方,什么疑惑全都顾不上了,一溜小跑便来到了后院。
白婉清已经将面放在了桌上,还细心的撒好了葱花。
“好香啊!”老头感叹了一句,拿起碗便吃了起来,这面条好吃。
老头接连吃了三碗,有些不太满足,最后找白婉清要了锅里所有的面条,全部吃完才算罢休。
“嗝!好饱。”老头满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仰在椅子上别提此刻有多惬意。
许是吃饱了,老头对白婉清的面容有了印象,不仅仅是长相,就连这做饭的手艺他都记了起来。
“丫头!你认不认识寇子柔?”
白婉清在刷锅,听到老头叫她母亲的名字有些惊讶,“您认识我的母亲?”
老头立刻来了精神,这女娃竟然是子柔的孩子?
白婉清来到老头面前,也是一脸意外。
“哈哈哈哈!认识!认识!当然认识!我姓洛!这下你总该知道我是谁了吧!”老头心里美滋滋的,他没想到还真让他攀上了亲戚,这以后他岂不是多了个吃饭的地方,也不至于为了钻研医书草药忘了吃饭,再饿晕倒在路上。
白婉清摇摇头,她没有听母亲提起过。
“你不认识?”老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的这个徒弟竟然从来没有和她的子女讲过他的事?
这让老头心里有些不爽快,“那你把她叫出来,我要当面问问她,她是不是不打算不认我这个师父了。”
白婉清一愣,这是母亲的师父?她确实从未听母亲提起过,听这老伯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还不知道母亲已经
老头见白婉清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眼圈发红,觉得莫名。
“你哭什么!是不是知道我这老头是你母亲的师父,心里感动了?”老头没想到这个女娃竟然这样多愁善感。
白婉清将自己的情绪忍了下去,“不是,是母亲她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老头着实没有想到,寇氏才多大,嫁给白家的时候她不过十六岁,现在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这说不在就不在了?
老头红了眼圈,低着头不说话,这是他这一生唯一的一个女徒弟,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全然不一样的。
老头站起了身,表情沉重:“谢谢你的面!我也该走了。”
白婉清想要挽留,却只见老头摆摆手,白婉清也便没再开口,想要送送老人家,毕竟这是母亲的师父,也是她的长辈。
他们刚走到医馆门口,恰巧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抱着孩子匆匆跑了进来。
“大夫!大夫!救救我们家的小少爷。”小厮满头大汗,脸色急得通红。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这小厮怀里的男孩身上。
小男孩此刻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腿,腿上已经染透了血,即便疼的直咧嘴,也硬是没有吭一声。
“快让进来!”白婉清顾不得再送老头,直接让常大夫将小孩儿抱进了后院。
医者仁心,老头也是大夫,他瞧着这男孩的病情比较复杂,所以也没有和白婉清商量,直接就跟着来到了后院。
常大夫撕开小男孩的裤腿,只见小男孩的骨头都穿出了肉,直愣愣的支在外面,这是骨折了啊。
常大夫看得直摇头,“这是怎么弄的?”
小厮吓得双腿直抖,带着哭腔说道:“是猫,我们家小少爷平日里最喜爱这些小动物,今日我们在街上见到一只猫卡在了屋顶的瓦片下,小少爷救猫心切直接上了房,可没想到那屋顶并不结实,小少爷直接从屋顶上掉了下来,这腿便成了这样。”
常大夫仔细地检查了小男孩的伤势,这样严重地腿伤即便是我将他的骨头接回去,恐怕也会留下残疾。
常大夫刚说完可能会落下病根的事儿,小男孩的家人便赶到了医馆。
来人是个打扮贵气的妇人,一身锦缎绸衫,头上还带着宝石金簪,看得出来不是一般的人家。
“昭儿,我的昭儿怎么了?”
小厮讲述了过程,常大夫交代了病情,贵妇人哭的泣不成声,她的昭儿怎么这么惨。
“大夫!我的昭儿不能留下残疾啊!他还这么小!”
常大夫十分为难,作为医者治疗每一个病人自然都是尽心尽力,可奈何有些病它就是治不好的啊!
“夫人,抱歉,在下学医不精,真是做不到啊!”常大夫拱了拱手。
百年医堂的大夫都说做不到,贵妇人的精神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没错,淮安县最好的大夫就在百年医堂,如若说百年医堂的大夫都说她的儿子会留下残疾,那恐怕就会真的落下残疾。
小男孩疼的开始呓语,刚刚迷路才赶来的洛老头直接扒拉开了所有人:“你们都出去,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