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宏哀叹了一声,连庄先生都不急了,他还能怎么办!
淮王更不会听他说,那就等等等,再等等看看真的能开出一朵花来?
海承明笑着送走了曹哲两人,回头看到孟斩呆呆地立在原地,一时心中窝火,直接抬腿就踢了孟斩一脚。
“你说说你,还能做些什么?”
“真不知道你这进士是怎么考上的。”
孟斩被踢得一个踉跄,腿部传来一阵痛楚。
“大人,这林大人不来,最终得罪淮王的不也是林大人吗?”
“大人,您倒也不必这样放在心上。”
孟斩捂着大腿根略微委屈的说道。
海承明将目光移向孟斩,“呵呵!呵呵!”
“他这个下属得罪了淮王,你觉得我还能跑得了?”
“你以为你也能跑得了?”
“滚滚滚!赶紧给我滚,再不滚都被你给蠢哭了。”
海承明一脸厌烦的将孟斩轰了出去,他孤零零的坐在衙门里,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这万一明日要是林云澈还不来,岂不是他还要接受曹哲那两个无赖的洗礼,他凭什么他!
海承明这样想着,直接出了府衙朝着林云澈的住处去了。
只是他走到林云澈住处的时候,林家的的大门紧闭。
“去去去!快去敲门,就说我要见林大人。”海承明命令车夫前去敲门。
但是敲了好一阵,林家的大门都没有反应。
“大人,是不是林家根本就没人啊!”
“院子里听不到半点动静呢。”
“怎么会没有动静呢!再怎么也会有个看门的人吧?”海承明的耐心快要用尽。
马车车夫低头后撤了两步道:“海大人,您忘了林家没有管家,林大人身边也没有小厮”
海承明这会儿自然是也想起来了。
“林云澈”海承明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将林云澈的名字挤出了牙缝。
“老爷,您看怎么办,咱们这会儿是要回府衙吗?”
“还回什么回!难道不怕那些人一会儿又找到府衙去吗?”
“走!咱们也走!对了!你现在就给我想办法,我不管林云澈是不是病了,明日我必须是病了。”
说完,海承明一甩将马车的车帘重新合上,留车夫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老爷!我只是个车夫,你让我做这样的事情,得加钱。
车夫这样想着,但是终是没有勇气说出口,行吧行吧,想要生病还不容易吗?
车夫灵机一动,直接将海大人带到了海家的马棚里。
海承明刚一下马车就被冲天的臭味给熏晕了。
“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这里怎么这么臭!”海承明用手捏着鼻子,一脸的无语。
车夫挠了挠头,笨拙的说道:“老爷,你不是说想要生病吗?”
“您只要在这个马棚里待上一晚上,肯定生病。”
海承明眼睛睁得大大的,另一只手气愤的指着车夫,“我是想生病,不是想死!”
“你是想让我得马流是不是!”
马车夫此刻却委屈得紧,“老爷,小的刚才想到的也就这个法子。”
车夫才不敢说,让老爷泡冰水呢。
海承明看着臭气熏天得马棚,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气哄哄得甩袖离开。
他现在怎么也跟着变蠢了,怎么会想到让一个马夫给他想办法,而且他还提了这样一个愚蠢的要求。
“算了算了!明日林云澈再不去,我带着人上门去找就是。”
海承明回到院子,看见海盛阳红着眼圈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好不吓人。
“盛阳,你这是干什么呢?”海承明现在一看到海盛阳,头变得更大了。
生怕海盛阳还缠着自己,非要入林家。
要说之前他或许还可以同意,如今想都不要想。
“爹!”海盛阳突然委屈得哭了出来,她一直是天之娇女,在京都时她的才名都不输任何人。
可为何偏偏到了这淮州城,到了这林云澈眼里她什么都不是。
海承明一愣,自从海盛阳懂事了之后,还很少看她这样难过。
“女儿啊!我们离开淮州城吧?”
海盛阳不甘心,但此刻他却知道不能让自己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好!爹,送我回京吧!”她要重新为自己谋划亲事。
海承明没想到海盛阳这次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轻叹了口气。
“放下好!放下好啊!”
“林家终究是个是非之地,若是林云澈无心护你,你可知道你的结局?”
海盛阳点点头,“爹,女儿知道了,之前是女儿糊涂。”
海承明今日终于看到一件让他欣喜的事情,脸上也带了笑意。
“行了!别在院子站着了!”
“这两日咱们好好收拾收拾,等将淮王的人送走,咱们就启程。”
“嗯!”
与此同时,百年医馆内,白婉清坐在书桌前拿着纸笔,迟迟没有动作。
脑海里只是一遍遍的重复着刚刚林云澈和海盛阳一同回海家的场景,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白婉清!夫君他只是和海小姐有事要说,她是海大人的千金,即便是有交集,不是也很正常吗?
怎么这样一件小事就能搅得你如此心神不宁?
白婉清晃了晃脑袋,刚要动笔,眼前却又出现林云澈告知她要纳海盛阳进门的画面。
直到一滴墨落在纸上黑了一大片,白婉清才缓缓地将笔放下,拿起被污染的纸张轻叹了口气。
原来在乎是会让人患得患失的啊!
瑞心在一边整理药材,刚才就瞧着自家夫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这会儿她确定了,放下手中的药材,给白婉清端了杯茶过来。
“夫人,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瑞心关心道。
白婉清将手中的纸放下,悠悠说道:“难处,也算不得什么难处吧。”
“只是”
白婉清突然发现,如今若是让她离开林家,她竟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这样的话了。
“只是什么?”瑞心问。
白婉清回过神,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医馆里的药柜已经出了一次事,这次总要再补上一个章程才是。
“不然日后若是我们的药真的有问题,将它们开给病患们可不得了。”
瑞心微微点了点头,原来夫人是在为医馆的章程烦恼。
“夫人,不如咱们找郑大夫和刘大夫一起商量商量。”
“人多力量大,或许他们能有好主意也说不定呢?”
白婉清轻轻“嗯”了一声,“好,就听瑞心的。”
白婉清站起身,带着自己的初步想法找郑大夫和刘大夫两个人重新制定了药柜管理的章程。
日后百年医馆的药材想要卖出,必须要经过三道审查。
“这样会不会太过麻烦了些!”刘大夫在医馆里干了快一辈子,虽然这次医馆是因为药材出了问题,但那不是东家让王大夫这样做的吗?
本来现在房家的医馆一倒,全城的病患们就都挤到百年医馆里来看病了,他们今日一开业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东家,咱们的人不够啊!”
白婉清看着理好的章程说道:“不够,我们可以雇人。”
“房家医馆倒了,正巧有好些大夫空了下来。”
“我们可以让他们帮忙。”
“这样,咱们医馆的药凡是要卖出,一道经过了大夫的手,一道经过了药童的手,还有一道经过的是掌柜的手,有了这三重保障,以后至少在药材这里,咱们医馆不会出大问题了。”
刘大夫见东家心意已决,便也只能同意。
和刘大夫不同,郑大夫却觉得有必要,“东家,过后等有空了,我会带着大家一块再继续完善章程。”
“包括病患的信息记录,脉案的记录以及处方的备案,咱们都做成章程,即便日后咳咳!咱们也有理可据。”
白婉清觉得这个提议很好,“那这件事就郑大夫你日后多费心了。”
郑大夫憨憨笑了笑,“会的!会的!”
刘大夫看着两个年轻人想到的这些事,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不过老了又如何,他可还不服输呢。
白婉清忙完,瞧着太阳都快下山了,医馆里的病患却不见少。
“郑大夫,这几日因为房家的病患也跑过来。”
“咱们医馆里的人数激增。”
“可以先挑着病情严重的病患紧急治疗,对于轻一点的病人,可以让她等上一两日。”
“不行,我明日就找来房家的那些大夫,给他们做个义诊也是可以的。”
郑大夫知道东家心胸宽广,可是他提到房家的人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好!东家,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明日我去和房家的大夫们说。”
“那义诊的话诊费和药材。”
“我们出。”白婉清不想让原来房家的大夫站在淮州城百姓的对立面。
他们是大夫,他们也是听命于人,白婉清一直都知道,这些人在不同人的领导下,会有不同的做法。
义诊!就是要证明这个!
郑大夫想不到白婉清心中所想,只当白婉清想要做善事。
现在的他,只要东家想做的,他都极力支持。
交代完最后几件事,白婉清终于舍得从医馆里走出来,天空上早就不见了太阳的踪影,依稀能看着星光点点。
“夫人,想不到天黑的这样快!”
“咱们现在赶快回去吧,凤娘肯定做了好吃的在等我们!”
瑞心可是归心似箭。
白婉清望向天,看着皎洁的明月,心中升起一丝孤寂。
“瑞心,不如陪我走走如何?”
“娘子想要走!我陪你好不好?”
白婉清撇过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医馆边,正笑着看向自己的林云澈,微微惊讶。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