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少卿闻声轻笑一声:“什么心思?”
宫远徵眸色微暗,声音微哑:“你明知故问。”
宫少卿闭着眼睛一时间没有说话,宫远徵在他身后注视着他,没有他的允许也不敢放肆,只是心痒难耐,心中好像有团火在烧着。
宫远徵垂眸嘟囔:“你故意折磨我。”
宫少卿忍住笑意:“这药浴有滋补身体,补足气血的功效,在月宫待了这么久刚好祛除体内湿气,你想不想试试?”
宫远徵闻声,立马说:“想!我想!”
宫少卿转了个身,目带笑意看着他。
宫远徵这才看到宫少卿此时真正的模样,相较于勾的人心痒难耐的后背,那张脸此时被雾气熏热,眼尾带着一点点红,一双眼睛好似含着一层水汽,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让宫远徵的心尖都麻了。
宫少卿偏偏还在逗他:“有多想?”
宫远徵咬唇,耳根红的滴血,话都差点说不利索:“我被蚀心之月折磨了这么久,哥哥都不心疼我的。”
宫少卿收回了目光,赦免一般:“去脱衣服吧。”
月隐于云中。
宫远徵趴在浴池边上,身体被药浴浸泡,宫少卿正在饶有兴趣的解他头上的小铃铛。
宫远徵的下巴埋在胳膊里,偏头看着身后的宫少卿,嗓子有点痒:“你别解了。”
本来这小铃铛是今天早晨自已一个个编进头发里的,走起路来倒是不会发出声响,但一个个做工精细,精致无比,宫远徵在宫少卿面前永远都是穿最新的衣服,戴最贵的头饰,暗戳戳的表达自已的那点小心思,希望哥哥有一天会注意到。
但他没想到在今晚,宫少卿会给自已一个个摘下来。
他刚刚让自已脱衣服,可铃铛在头发里一时半会弄不下来,他怕宫少卿等急,好吧是自已心急,就没管头上的东西,可宫少卿见了却说要给他弄下来。
弄什么呀,又不碍事。
他能感觉到宫少卿的手穿过自已的发丝,心脏怦怦跳个不停,药浴有没有效果不知道,但自已的身体却极其燥热,他受不了了,却无可奈何要乖乖配合他摘这些铃铛。
宫少卿没理他的话,慢条斯理解着他头发上的东西。
终于,最后一个铃铛解完,宫远徵迫不及待的转过身来,宫少卿嘴角的笑还没收回去。
宫远徵意识到了什么,委屈的皱眉:“你又逗弄我。”
宫少卿挑挑眉,重复:“逗弄?”
他捞起宫远徵散在水中的头发,用手轻轻的顺着。
宫远徵垂眸看到自已的头发被宫少卿握在手里,白与黑对比强烈,他的心又避无可避的猛然一悸。
宫少卿垂着眸,似乎又对他的头发起了兴趣。
宫远徵的心一横,闭着眼睛抓着宫少卿的胳膊就要吻上去。
但却扑了个空。
宫少卿不知何时退后了一步,面带笑意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你可以亲我了?远徵。”
这才是逗弄。
宫远徵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哑然:“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亲你?”
宫少卿注视着他,看着他的眼睛,再看他眼底那片浓浓的深情,心中划过一丝柔软。
宫少卿:“现在。”
宫远徵呼吸一窒。
他曾经吻过宫少卿,无数次。用自已的眼睛,自已的心……还有那唯一一次,他吻到了宫少卿的唇角,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他心中涌现出巨大的喜悦,那股喜悦似要把自已吞噬。
宫少卿说允许他亲他,但也绝对掌握着主动权,他被他推到浴池的一边,后背贴着冰凉的池边,宫少卿的手握着他的后颈,将自已拉近。
他的吻和他平日里慵懒而又漫不经心的作风很不一样。
宫远徵渐渐感觉到了窒息。
但他却不想跟他分开,他的脸渐渐变红,他的心跳的极快,他闭着眼睛眼睫都在颤抖。
他想起了给宫少卿下药的那个晚上,他在床上掐着自已的脖颈,那时候他也感受到了濒死的窒息。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他在想就算是死了,死在宫少卿的身下,那也值了。
脖颈间一松,宫少卿放开了桎梏他的手。
大把的空气涌入肺里,宫远徵忍不住咳嗽起来。
宫少卿垂眸看着他的样子,抬起手来怜惜般摸上了他的脸。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远徵,你喜欢我吗?”
宫远徵看着他的眼睛,毫不犹豫的点头:“喜欢,我喜欢你。”
宫少卿微微勾唇,低头亲了亲宫远徵的唇角:“乖孩子。”
宫远徵的眼睫颤抖着,抬起手来抓住宫少卿的胳膊。
他道:“我乖,你也喜欢我行不行?”
宫少卿低低笑着,将自已的下巴抵在了宫远徵的肩上,他声音懒懒,抬起眼来看他近在咫尺的侧脸:“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亲你?”
宫远徵偏头,对上他的眼睛。
宫远徵的眼中带了几分忧伤:“因为我总觉得哥哥有一天会离我而去。”
宫少卿噙着的嘴角一顿,抬起手来摸他的头发:“怎么会?”
宫远徵咬唇:“我心不安,除非”
宫少卿:“什么?”
宫远徵凑近了宫少卿,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宫少卿轻笑出声:“远徵,一个人如果不爱你,这样做只会白白让他占便宜,而根本不会留住他分毫。”
宫远徵的眼眶中积蓄了些许泪水,宫少卿不愿意,所以他只能听到宫少卿说“不爱你”。
宫少卿心中无奈,抹去他脸上的泪水。
“别哭。”
宫远徵趴在宫少卿的怀里,一个气极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宫少卿微微蹙眉,但却没有推开他。
宫远徵吸了吸鼻子,看着宫少卿肩膀上那鲜明的牙印,一个没忍住又哭了出来。
宫少卿语气无奈:“怎么又哭了?”
宫远徵趴在他怀里伸出舌头来舔舐那排牙印,语气委屈:“你怎么不推开我?”
宫少卿:“没多疼。”
宫远徵:“胡说。”
其实真的没多疼,宫远徵就算再怎么气,也不会真的杀害宫少卿,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戒律。
两人一时间无言。
直到宫少卿突然开口:“远徵,你还有半月就弱冠了。”
宫远徵“嗯”了声:“还有半月我就可以闯三域试炼了。”
宫少卿:“我不是说这个。”
宫远徵下意识“嗯?”了声,过不久后他反应过来宫少卿话里的意思,一时间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脸上红彤彤一片。
宫少卿低头看着他,问:“你还生气吗?”
宫远徵哪还生什么气,他怎么可能生宫少卿的气。
熏香燃了大半,药浴已经凉了,浴池中也没了两人的身影。
床上,床幔飘落而下,床上人影幢幢,宫少卿跪在床上,懒洋洋看着身下的人。
通过月光,宫远徵能模糊的看到宫少卿那张令人心魄为之一颤的脸。
宫少卿俯身吻住宫远徵的唇,这次,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头一次将自已的后背完全的暴露在空气之中。
夜晚,渐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