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公子看他神色认真,便想给他腾出空间来不打扰他,却没想到他刚转身要走时,胳膊却被他抓住了。
月公子诧异回头。
宫少卿:“我有事跟你说。”
他面色严肃,月公子不敢懈怠,连忙点点头,跟着他往屋内的方向走去。
宫远徵倚在门边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屋内,月公子听完宫少卿的话,微微蹙眉。
月公子:“更换执刃不是小事,且宫子羽没有明显的过错,我并不觉得这件事值得去做。”
宫少卿垂眸,指腹在杯子上点了点:“一,宫子羽没有实力坐这个位子,执刃需要具备强大的能力和领导力,而宫子羽显然在这方面有所欠缺?。“
“二,宫子羽无法将私心与公事分开,行事有失偏颇。”
“三,宫子羽之所以为执刃乃是出于缺席继承的被迫继位。”
“四,在宫门发生危险时,宫子羽作为执刃,没有保护宫门的能力。”
宫少卿继续道:“相比之下,宫尚角在试炼中表现出更强的能力和领导潜力,所以我觉得宫尚角比宫子羽更适合坐执刃之位。”
月公子沉思,一时间没有说话。
宫少卿看着他,声音淡淡:“阿月,我觉得这些足以证明,宫子羽不适合这个位子。”
月公子抿了抿嘴:“宫子羽马上要参加第二关的试炼,我会在他试炼中观察他有无继承执刃的资格。”
宫少卿笑了笑,站起来:“无所谓,或早或晚结果都是一样的。”
月公子随着他一起站起来,看着他走到宫远徵身边,两人说了什么,召来了侍卫,并肩一起踏上船,往月宫外走去。
月公子想到什么,轻嗤一声,似是自嘲。
宫少卿啊,他其实一点都没变,若发现这人不能顺着自已的心意,态度立马就会变冷,反正他有很多条退路,他总是有恃无恐,唯独对那个宫远徵有点不一样。
月公子垂眸,不,他也不觉得宫远徵是他心里特殊的那个,可能是因为可怜,因为亏欠,他倒也没有看出来他对他有多少爱意。
让宫少卿动情太难了,他这人就好像没有心一样。
宫远徵站在宫少卿身后半步,目光灼灼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宫少卿回头,他才欲盖弥彰的收回目光。
小船在平静的湖面上行驶着,恰好与载着宫子羽的那艘相对而过。
宫远徵上下扫了宫子羽一眼,嘴上冷呵出声。
宫少卿目不斜视。
两艘船交汇又越来越远,宫子羽回头看着宫少卿的背影,许久后才转了回来。
商宫。
“砰——”爆炸声从屋内传来,宫紫商一脸绝望的闭上眼睛。
她抱着武器残片失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成功!我试了这么多次,为什么还是不成功……”
她“呜呜呜”的哭起来,没注意到缓缓走来的宫少卿。
直到一片阴影覆盖,她的身子顿住,抬起头来看到宫少卿那张脸后直接尖叫出声。
宫少卿轻轻一笑:“紫商姐姐晚上好。”
宫紫商望着宫少卿那张脸,吞了吞口水。
色,人之本性也。
宫少卿长着一张极其对宫紫商胃口的脸,剑眉星目却不失柔和之气,一张脸细腻白皙又不显女气,特别是一双狭长的瑞凤眼,看着你的时候你的心是怦怦忍不住乱跳的,这样的人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喊你“姐姐”,别说宫紫商了,谁都抵不住。
宫紫商连忙“唉”了声,声音较之前都温柔细腻了不少:“少卿弟弟找姐姐有什么事嘛?”
宫少卿递给宫紫商一块帕子:“姐姐脸上有灰,先擦一擦吧。”
宫紫商倒吸一口气,呵呵笑了声,连忙接过帕子胡乱擦着脸。
直到脸上的灰被擦干净,她重新扬起笑容来面对宫少卿。
宫少卿:“我找紫商姐姐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宫紫商看着宫少卿,在心里直打鼓,面上却神色自然:“弟弟里面请。”
直到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夜空中,宫少卿才从商宫走出来。
宫紫商看着面前沾着水渍的茶杯,罕见的沉寂了下来,整个人面色都有点沉重。
她脑中回想着宫少卿的话,信息太多她一时间没有消化过来,但她心中却有个声音告诉她,按照宫少卿说的去做,相信他,他总是值得自已去相信,至少……
宫紫商垂眸,至少要做成这件事,证明给她爹看,谁说女子不如男。
宫少卿闭着眼睛将自已浸泡在药浴中,雾气氤氲,在这安静的屋内,屋外宫远徵和金淮的争执声就格外明显。
金淮持刀拦住宫远徵:“徵公子,你不能进去。”
宫远徵:“你敢拦我,好大的胆子。”
金淮蹙眉:“公子正在泡药浴,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宫远徵:“药浴?”
金淮看着宫远徵明显变亮的双眼,刚要说的话噎在了嗓子里。
宫远徵伸长脖子试图看清点什么,可大门紧闭他什么都看不见,金淮没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宫远徵甚至闻到了药浴发出来的药香味。
他吞了吞口水,想象着宫少卿如今的模样,看着金淮语气罕见的放软:“你就当没看见我行不行?”
金淮:“……不行。”
宫远徵还想再说什么,宫少卿的声音却从屋内传了出来:“金淮,让他进来吧。”
金淮闻声,缓缓放下挡在门前的刀,木着一张脸:“徵公子请。”
宫远徵背后的尾巴好像快要摇出花来,连忙推门而入。
进了屋内,宫远徵便自觉的放轻了步子。
走到浴池边,宫远徵看到宫少卿的发丝披散在背上,乌发靓丽,更显得他的后背极白。
宫远徵咬着下唇,心怦怦跳着。
宫少卿在宫远徵看不到的地方噙起一边唇,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宫远徵蹲在宫少卿身边,抬起手来小心翼翼触碰到了那抹白。
他的呼吸窒了窒。
宫远徵的声音涩然:“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还敢放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