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对上宫少卿那双满目柔情的眸子,宫尚角的心不由自主的快跳了一下。
他很少拿这种目光看着自已,可当自已对上那双眼睛的那一刻,宫尚角终于忍不住自已满腔的愤恨和委屈,在宫少卿面前落下一滴泪。
宫少卿看着宫尚角的眼眶慢慢变红,自已心中有所不忍:“尚角,我有时候是真的心疼你,你是这一代中最年长的一个,所以有些情绪在大部分时候不能外露,但是我想让你知道,在我面前不必强忍,如果你缺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那你可以走过来,靠在我身上。”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满目柔情的看着面前的人,没人能拒绝这样的宫少卿,更何况是早已对他有喜爱之情的宫尚角。
是夜,上官浅敲响了宫尚角的房门。
宫尚角坐在书案前,看着她慢慢朝自已走来。
上官浅俯身行了一礼:“是我没有辨明云为衫的欲拒还迎,还请角公子降罪。”
宫尚角看着手中的文书,没有抬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起来吧,没有怪你。”
上官浅观察着宫尚角的神色,发现他也没有自已想象中的那般生气,于是稍稍放下了心。
宫尚角:“你来找我有何事?”
上官浅犹豫道:“我来找角公子是想问问角宫中有没有什么可以治疗热症的药材,前几日……我受了些许风寒,本觉得过几日就会好,可没想到越来越严重,已经有些……咳,受不住了。”
宫尚角的脸上没什么情绪:“角宫中没有药材,你去医馆吧。”
上官浅抿着嘴:“自从宫门出事后,医馆拿药都被徵公子把控的异常严苛,我贸然去医馆,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宫尚角将自已的令牌放到桌上,上官浅见状眸色动了动。
宫尚角:“有此令牌你可在宫门畅通无阻,去吧,让大夫按照你的需求抓药。”
上官浅压住心中的喜悦,拿过令牌,对宫尚角行礼:“多谢大人。”
待到上官浅走后,宫少卿慢慢从帘子后走了出来。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
宫尚角闻声看过去:“笑什么?”
宫少卿望着宫尚角求知的眼神,决定还是告诉他:“倒也没什么,就是刚刚突然想到,你好像一个和情人私会被当家主母突然检查的丈夫,而我是怕被主母责骂躲起来的那个情人。”
宫尚角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回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宫少卿倒没觉得有什么,就是宫尚角,他觉得自已的身体好像被什么烧起来一样。
他低声:“你不是那个情人。”
宫少卿点点头:“我知道啊。”
宫尚角眸色稍暗,最后还是略过了这个话题:“你为何要让我把令牌给上官浅?”
宫少卿笑了笑:“看看她要做什么。”
宫尚角点点头。
宫少卿似是想到了什么,问:“无名,你查的怎么样了?”
宫尚角勾了勾唇:“少卿,你绝对想不到谁是无名。”
宫少卿微微挑眉。
宫尚角的一张脸隐于暗处,只能见他勾起一抹弧度的唇角:“无名,就是雾姬。”
宫少卿眼眸微眯。
角宫重新点上了灯。
翌日,宫少卿与宫尚角宫远徵二人在桌前饮茶,宫远徵发觉突如其来的宫子羽,毫不避讳的骂了声:“晦气”。
宫子羽看了眼宫远徵,将目光转向宫尚角:“你夸下海口说十日里必定找到无名,如今期限已到,按理说应该由角公子专门来羽宫向我汇报,但我担心角公子真相未破无颜见我,所以特意过来询问。”
宫远徵回怼:“不是无颜见你,是不想见你,我哥早就有眉目了,准备去长老院汇报了。”
宫子羽看向宫尚角:“是吗?”
宫尚角慢条斯理给宫少卿倒满一杯他刚刚喝完的茶:“无名的身份我已排查清楚,我原打算和长老们一同商议,既然羽公子亲自登门,那我不妨先告诉你,只是不知道羽公子能否承受的了?”
他慢慢喝下手中的茶,宫远徵闻言轻笑一声。
自进来后,宫子羽的余光一直在看着宫少卿,可令他失望的是,宫少卿自始至终都没看自已一眼。
他们三人之间好像形成了某种默契,而这种默契却是针对他的,这让宫子羽有些恼火。
宫尚角站起来慢慢走向宫子羽:“可疑目标有三,一是黄玉侍卫的首领,二是长老院的管事,但这两人都暂时排除了嫌疑,那就剩下第三个嫌疑人。”
他对宫子羽微微一笑:“雾姬夫人。”
宫子羽想都没想:“你被逼急了,想诬蔑栽赃是吗?”
宫远徵看向他:“是有理有据。”
宫子羽:“你们当初在长老院质疑我血脉的时候,一样是振振有词有理有据,怎么,脸被打的还不够痛?”
宫远徵站起来,看着宫子羽,目光阴沉:“正因为够痛,才不会有第二次,而且,也想让你尝尝被打脸的滋味。”
宫尚角:“我们分别审讯了调换轮岗的所有侍卫,然后得知月长老出事那晚只有他们三人行踪不定,而这三人都可以轻易接近月长老 ”
宫子羽:“那你凭什么单单锁定雾姬夫人,你的别有用心也不稍微掩藏一下。”
宫远徵:“你急什么?还没说到重点呢。”
宫尚角:“宫门规矩,下人和侍卫皆从旧尘山谷中挑选,山谷中的百姓大都世代生活于此,基本不会武功,很难出现什么无锋细作,黄玉侍卫首领和长老院的管事都来自于旧尘山谷”
宫子羽打断宫尚角的话:“仅凭这点就可以排除嫌疑?未免太过于武断了吧?”
宫尚角微微笑着:“你说的很对,以我的作风我当然是又派人仔细调查了他们的身世背景。”
宫尚角:“黄玉侍卫首领金云峰,本姓钱,家中开跌打铺,因身子骨好,七岁时被选进宫门当玉阶侍卫培训,后赐姓金。”
宫尚角:“管事胡海祖上是木匠,十年前他从长老院的厨房帮工做起,一路摸爬滚打才升到长老院管事的位置。”
宫尚角:“他们二人家中世代都是生活在旧尘山谷中的人,可雾姬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