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鸣家中,白玖的房间里,文潇托着下巴看着赵远舟:“嘶……你跑了,我也跑了,那崇武营岂不是气炸了?”
赵远舟坐在软榻上,略显憔悴。
文潇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抿嘴:“赵远舟,你已经被温宗瑜影响了四感,万一再被银针封了最后一感,那你岂不是……”
赵远舟神色淡淡:“我没那么容易被取内丹,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已怎么洗脱杀戮丞相的罪名吧。”
几人齐聚在司徒鸣家中,共同商讨对策。
文潇:“没想到温宗瑜表面上妙手仁心,却深藏不露。”
裴思婧漠然着神色,目光沉沉:“深藏不露的大有人在。”
赵远舟眸色微闪。
“小玖,你怎么回来了?”
“小玖?”
院中传来司徒鸣和卓翼宸的声音。
赵远舟呵呵一笑:“好朋友回来了。”
屋外,白玖见卓翼宸也在,有些不敢看他。
白玖看向司徒鸣:“你不是说我回天都就能见到我娘了?”
司徒鸣:“能,你要不要先吃点饭,我去给你做。”
“麻烦司徒大人多备三副碗筷,这儿还有三个人呢。”
白玖抬头望去,见赵远舟和裴思婧站在那里,瞬间变了脸色,当即转身要跑,被赵远舟拦了下来。
赵远舟看着他:“怎么说着说着就跑了,怎么,又要去崇武营报信了吗?”
卓翼宸蹙眉:“赵远舟,你在说什么?”
司徒鸣赶紧道:“我想大家都误会了,那封信是我故意这么写的,我就是怕我家小玖有危险……”
“不是误会。”裴思婧打断了他的话,“白玖,的确是崇武营的细作。”
司徒鸣:“细作?”
卓翼宸看向白玖:“小玖,你真的是崇武营的细作吗?”
白玖低下头。
卓翼宸心中了然,满眼失望。
白玖被卓翼宸的目光刺痛了,双目泛红,带着哭腔:“小卓大人,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娘。”
八年前的一轮血月,他亲眼看着他娘被树妖缠身,父亲抱自已离开,认为娘已经变成了妖邪,永远关上了门窗。
他长大后就跟着温宗瑜学医,温宗瑜以彻底能治好他娘为由,安排白玖进入缉妖司先遣小队,封闭赵远舟的五感。
司徒鸣:“小玖,你糊涂啊,你是被温宗瑜骗了!”
白玖神色怔然。
赵远舟:“白玖,你的母亲并不是妖邪,她是半神血统,与白泽神木同根同源,而八年前血月出现,白泽令消失,你娘因此妖力失控,显露真身,之后失去神识,成为一棵树维系在人间。”
白玖张了张嘴,脑袋一片空白。
赵远舟:“灵祝早就发现了其中异样,在昆仑的那段日子里,他找到了令你娘复活的办法。”
白玖的心怦怦跳,他看着赵远舟,紧紧抿着嘴:“是什么?”
赵远舟:“我不想说。”
白玖:“你……”
他神色着急,求助般看向卓翼宸。
卓翼宸第一次没帮着他,偏过头去不想看他。
白玖看向裴思婧和文潇,二人也都是失望的神色。
他落下眼泪:“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我做了错事,赵远舟,对不起,小卓大人,你那么相信我,我却骗了你,对不起大家。”
赵远舟没第一时间告诉白玖并非不想,而是他要让白玖认识到,从而反省。
如今看他的模样,已然真心悔改,赵远舟怅然叹了口气:“白泽令,用白泽令可以使你母亲恢复神识,变回人的模样。”
白玖看向司徒鸣:“那我母亲呢?我母亲现在在哪?”
司徒鸣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几人来到那间紧闭的屋子前,司徒鸣打开锁,推开那间八年未曾开启的门,白玖冲进去,就看到一棵树缠绕在那间屋子里,白玖跪在地上,猛然落泪。
白玖重重的磕头:“娘,我来看你了。”
几人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切。
卓翼宸心有触动,偏过头去。
白玖发誓:“娘,我不会再辜负真心待我的人了,我也不会再被温宗瑜骗了。”
他回头看着他们:“大家,谢谢你们。”
卓翼宸上前来扶起白玖:“知错能改,我们原谅你了,小玖。”
白玖看向赵远舟:“大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赵远舟:“四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样,这件事别对灵祝提了,我怕他担心我。”
其实本来也没多么不可原谅,他只是因为娘亲而犯错了的孩子,既然知错就改,他们当然会重新接纳他。
卓翼宸看向他:“不要脸。”
赵远舟:“我就是不要脸啊,小卓大人,你就是因为太要脸,才没吃到想吃的。”
文潇麻木的捂住白玖的耳朵。
裴思婧捂住白玖的眼睛。
白玖扒开裴思婧的手:“其实我都懂。”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甄枚的声音,他带人包围了司徒鸣的家,本来只想抓捕文潇,却意外发现赵远舟也在。
温宗瑜气定神闲坐在那里饮茶,看向赵远舟:“赵远舟啊,你躲到哪里都是无用的,你太小瞧我们崇武营的妖气追踪术了。”
赵远舟:“是啊,你们是真的狗。”
甄枚咬牙切齿:“死到临头还敢逞口舌之快,以卵击石。”
他挥手,身后崇武营的人拉满弓箭。
白玖挡在他们面前:“住手师父,我不允许你伤害我的朋友们。”
温宗瑜:“小玖,你既然还叫我一声师父,你现在不应该报答恩师现在就取了赵远舟的内丹吗?”
文潇:“报答什么恩师,不如先暴打你一顿吧。”
温宗瑜看着白玖:“是谁在你最困惑无助的时候帮助了你,是谁收留了你不遗余力教你医术,你难道要恩将仇报吗?”
卓翼宸:“小玖,他教你的那些只是为了让你去害人。”
白玖:“没错,有些错误由我自已来承担。”
他拔开短刀,对着自已手腕内侧的崇武营刺青划了下去。
白玖:“从此以后,我与崇武营再无关系。”
温宗瑜眯起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