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捂着胸口：“师父真是太伤心了。”
白琉璃托着下巴瞥了他一眼：“别演了。”
李长生轻咳了声，放下了手。
“你说的没错啊，正是因为我们几个之间认识不久，我才选了你们，若是继续留在天启城，那我就只能是李长生，我不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是因为我和他们相处太久，身上有太多割舍不掉的东西。”
“我只能离开天启城，因为属于李长生的那三十年已经过去了。”
他的声音罕见的带了点悲痛。
空气安静了会儿，他突然一喊：“诶！你们说重来一世，我要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他看向百里东君：“要不跟你一样，取个复姓？”
白琉璃声音懒洋洋的：“要不你跟我姓。”
李长生：“我才不要呢。”
白琉璃托着下巴：“溶溶春水浸春云，碧琉璃滑净无尘。你叫溶溶吧？听着怪可爱的。”
李长生的嘴角抽了抽：“你不许说话。”
百里东君摸着下巴：“要不叫春水？”
李长生拉长调子“嗯”了声：“好，就叫这个，可是姓什么呢？司马，慕容，欧阳？”
白琉璃：“姓南宫吧。”
李长生喃喃：“南宫春水，南宫春水……好名字啊，好，那我以后就叫南宫春水了，你们也别叫我师父了，叫我南宫兄，或者春水兄，都可以。外人问起，你们就说我是你们游历江湖认识的好友。”
百里东君喝了口壶中的酒，偏头问：“对了师……春水兄，咱们此行要去哪里啊？”
南宫春水轻笑了声：“这天下间有一座城，风花雪月，人间至美。”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地图，展在地上：“这里，雪月城。”
白琉璃：“雪月城？”
南宫春水：“没错，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想要进入这雪月城，就要先闯入一座登天阁，登天阁外，皆是凡尘，只有真正登上了那天，才能见识到真正的风花雪月。”
他站起来，声音缓缓：“此去千里，正好可以一行观尽天下。”
马车内，白琉璃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水水，真有雪月城这个地方吗？该不会是你瞎诌出来的吧？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纠正了白琉璃很多次就是不改，南宫春水已经懒得管他了，他不太好的语气传来：“你没听过的事可多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连北离的皇帝都不知道这天底下的妙城有多少座，更何况是你。”
是夜，几人下了马车，在篝火旁休息。
白琉璃闭着眼睛枕在百里东君的腿上，夜里渐凉，白琉璃格外喜欢和人贴在一起。
南宫春水看了白琉璃一眼，“啧啧啧”出声，似乎是在嫌弃。
白琉璃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你干嘛呢？”
南宫春水立马怂：“我没，什么都没干啊。”
自从他失去了武功，那简直变成了白琉璃手中可随意拿捏的小玩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已变年轻了的缘故，白琉璃丝毫不把他这个师父放在眼里。
其实这才是白琉璃的本性。
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只是他慕强，但现在南宫春水又不是李长生了，连武功都没有，他也没心思遵守人类那一套尊老爱幼。
白琉璃收回目光，南宫春水捋平自已的小心脏。
他在自已的怀里摸了摸，掏出一本书来，扔到了百里东君怀里，百里东君连忙接住，这才没砸到白琉璃脸上。
白琉璃睡也睡不安稳，干脆坐了起来。
百里东君看着手中的书：“这什么啊？”
南宫春水：“你看看你，有着绝世的一把好剑，绝世的内功，又有这一副经过药酒打造的药修之体，怎么还是那么弱呢？”
百里东君：“你要教我你就教啊，可不带这么损人的。”
南宫春水：“你想啊，如果一个人没有学会走路，但他却学会了飞，那他能飞多高，飞多远呢？”
南宫春水抬了抬下巴：“看看。”
百里东君狐疑的打开那本书，上面写着绣剑十九式这五个大字。
南宫春水：“绝世武功秘籍。”
白琉璃轻笑出声：“这书……乾东城里卖三文钱一本，武功秘籍？烂大街了都。”
百里东君：“就是啊。”
他颇为嫌弃的把书扔给南宫春水。
南宫春水咬了一口手里的饼：“以前我有个朋友就会这三文钱一本的地摊货，后来，他在这一本最普通的剑法上创了一本绝世剑法，剑法名，裂国。”
白琉璃神色微顿。
百里东君：“裂国？裂国不是小师兄的家传剑法吗？”
南宫春水的神色有些激动，他凑近百里东君：“正是，我的那位朋友就是当年手握天下第一剑天斩，号令千军万马攻占旧都，创立了万世伟业的北离开国皇帝，天武帝，萧毅。”
白琉璃低声喃喃：“萧毅……”
百里东君不说话了。
南宫春水很满意他的反应，把他刚刚丢过来的书还给了他：“绣剑十九式，好好练吧。”
百里东君接过，倒还真拔了剑跑去不远处照着剑谱练了起来。
白琉璃托着下巴看他：“那我呢？”
南宫春水：“你嘛，得先给你找一把好剑才行，你缠在腰上的那把晓霜白，也不是真正的晓霜白，不过没关系，师父会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搜罗来。”
白琉璃看着他弯了弯唇，目光流连在他的脸上：“你对我这么好啊？师父。”
南宫春水被他这么看着，不自然的轻咳了声，小声嘟囔：“你可别把哄百里东君的那套用在我身上。”
白琉璃闻言，看向在不远处专心练剑的百里东君，心渐渐被他勾走了。
百里东君那过目不忘的本领使得他照着剑谱练一遍就能靠自已的记忆继续练，一招一式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月下，他身姿卓绝，白琉璃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南宫春水随意一瞥，看着白琉璃望向百里东君的目光，自已的目光却不自觉的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