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的肩膀上落下一只手。
白琉璃把他拉到身后，一双眼睛含笑看着姬若风。
他嘴唇微张：“不用他出手，我来跟你打。”
那张獠牙面具下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白琉璃。
姬若风：“罕见，一只蟒蛇，吸收天地灵气化作了人形，却没有像几百年前那只化形的巨蟒一样，弑杀成性，反而有一颗滚烫的心，还承认人类是你的主人。”
说着，他点点头：“逍遥天境，确实配和我一战，只不过你是初步逍遥，而我已经步入了大逍遥，你与我战，最多坚持不过十招。”
白琉璃弯唇：“是吗？”
他拔出腰间的晓霜白，剑锋直指姬若风。
姬若风手中的无极棍朝两头伸长，与晓霜白碰撞在了一起。
百里东君抬手挡住迎面而来的剑气。
李长生看着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长叹了一口气：“只是一把云天品的剑，怎么可能对的过天下第三的无极棍呢。”
话音刚落，晓霜白便被无极棍缴了去，白琉璃蹙眉往后退去，后背被突然赶到的萧若风扶住了。
白琉璃有些意外。
他没有想到萧若风会来。
萧若风的语气中满是担心：“你没事吧？”
白琉璃摇摇头。
萧若风抿嘴：“我来晚了。”
百里东君毫不犹豫拔出不染尘，脸色已经不复刚刚的自若，带了些许愠怒。
百里东君：“姬若风，我现在真的很讨厌你。”
姬若风：“哦？逍遥天境都敌我不过，你一个自在地境还敢对我拔剑？”
百里东君盯着他微微眯眼，掌间凝聚内力，不染尘在他手中争鸣作响，眼见两人又要触发一战，却被不远处李长生的声音叫停了。
“不必打了！”
他站在高处，风吹起他衣袂飘飘。
三人齐齐望过去。
百里东君手中的剑被他要了过去。
李长生站在水面上，看着姬若风：“三十岁以下者，你可称无敌，三十岁以上者，胜你者不过十人，能杀你者至多三人，这三人中一定有我，但我不杀你，我告诉你你要的答案，但今日之后，我这位萧姓的徒弟，天启城中的琅琊王，他要做的事你要帮他。”
姬若风面具之下的神色动了动，看着水面上的李长生，他心中油然生出几分激动和紧张。
李长生：“大河之水天上来！”
话音落，静谧的河畔卷起惊涛骇浪，浪花几丈之高，乍一看与天相连，化作一道高高的屏障，在李长生背后流淌。
白琉璃和百里东君萧若风两人对视了一眼。
心中震惊。
李长生：“你想知道答案，那我就告诉你答案，纵横江湖三十载，以学堂之名震慑天下者是我，六十年前冷暖双剑一剑大胜名剑山庄魏长树人称昆仑剑仙者是我，九十年前一身布衣一柄残剑斩断魔教之祸者是我，一百二十年前与诗仙同饮，同眠，同创诗剑诀者还是我。”
姬若风紧紧盯着李长生。
李长生：“还有你最想知道的，一百五十年前凭一已之力创下百晓堂者那是最早的我。”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我如今一百八十多岁了，是你的老祖宗，你对你祖宗用棍，放肆。”
姬若风不可置信的喃喃：“竟然，竟然真的有如此之事。”
李长生：“你都已经猜到大半，又何必要求这个答案呢。”
李长生手中的剑一挥，剑气飞来斩断了姬若风脸上的面具。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
姬若风：“没想到世上竟然真的有长生不老之术。”
李长生背后的水幕渐渐落下。
李长生：“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长生不老啊，只要在世间就总归有归去的那一天，是我被困在这人间太久了。”
他挥剑，水面炸开，再次落下之际，李长生已经不复原来的模样，那张脸，已是如同二十几岁的少年模样。
白琉璃张了张嘴：“返老……还童？”
百里东君擦了擦眼：“琉璃，是我看花眼了吗？这是我们师父？他怎么变得和我一样年轻了？”
萧若风：“师父他真是人如其名啊，长生，不老。”
李长生踩着水面而来，如蜻蜓点水。
他来到姬若风面前：“你想知道得答案已经知道了，我拜托你的那件事可不要忘了。”
他的声音清透，也不似之前那般。
姬若风：“可百晓堂从不参与朝堂之事，这不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吗？”
李长生“啧”了声：“我让你帮他，又没让百晓堂帮他，再说了，老祖宗不就是我吗？”
姬若风一时间说不出话。
好像，确实是这样。
李长生：“你想看的已经看到了，回去写入百晓堂，但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姬若风：“我……不对，弟子……孩儿明白。”
李长生：“咱俩现在看着差不多大，你就别再自称孩儿了，把我都叫老了，走吧。”
姬若风俯身：“那孩儿先走了，若老祖宗再回天启，定要回百晓堂看看。”
李长生点点头。
看着剩余的三人，李长生喊：“萧若风。”
萧若风走过去俯身：“弟子在。师父，您原本叫姬长生？”
李长生：“什么鸡长生？你怎么不叫我狗长生呢？”
萧若风被他打了一下，“哦”了声。
百里东君轻笑一声。
李长生：“我年轻时哪里会想到自已能长生呢，我的本名叫作姬虎燮，我的这位后辈不比我当年差，有了他的帮助，皇位一事啊便会更有把握。”
萧若风眸色微暗，点点头。
李长生：“天启城里那位用枪的年轻人也不错，至于后面那两位你就别想了，百里东君身份特殊，还有白琉璃，也不许想。”
萧若风抿了抿嘴，第一次没有在第一时间应下李长生的话。
李长生又打了他一下，神色认真：“你听到了吗？萧若风。”
萧若风垂眸：“弟子不懂。”
李长生咬牙：“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以后是要当皇帝的，你们俩，没可能。”
他看着萧若风：“你是真倔啊。”
萧若风微微蹙眉：“当皇帝，就不能喜欢他了吗？”
李长生：“不能，你也不许说那你就不当这个皇帝了。”
萧若风抬眸看着他：“师父，皇位和爱情，若风都想得到。”
他眼神坚毅，李长生看着，叹出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