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语,“李放去哪了?”
金链子惊悚,又怔忪看他。惶恐摇头,拼命摇头,“不,不认识。”
一丝一毫微表情都没有逃过南天远的眼皮。
南天远已经有了十足把握。
起身笑道,“那太可惜了。”
他逼迫耳钉平头,平头吓得不知所措,两个人一个都得罪不起,却在钢管又一次冲下身袭来时候,彻底吓尿了。
吓尿了。
骚黄液体淅淅沥沥喷下,完全不受控制。
金链子想张嘴大骂,正好接住了腥臊的尿液。平头一边尿一边哭,不知是疼还是怕。
南天远膝盖跪在金链子受伤的大腿上,金链子疼得抓住地面,指甲掀开,暗红色血一滴一滴往下淌。
“我说,我说!”
“李放出国了,是我亲眼看他进机场出海关的。”
“我特么的其余真的就不知道了,不知道了!啊啊啊啊!”
季骞没有死。宋仁礼果真饶了他一条狗命。
是念在曾经沆瀣一气过么?
叮当一声金属碰撞,南天远扔了钢管,捡起校服和成铎走出巷口。
江边风很大,成铎几次都点不着烟。
南天远站过来,双手拢住火焰,把打火机凑到成铎指间。
成铎摘下眼镜,用衣服擦擦镜片,“他会死么?”
“祸害遗千年,他没那么容易挂。”
烟草的滞涩从舌尖蔓延至喉头,南天远哑了嗓子,“记住这个人。未来还要和他打照面。”
“狗改不了吃屎,不是好鸟。”
“南哥,李放是谁?”
南天远抖了抖烟灰,眯眼望向根本看不清的远方。
黑暗中,有一轮月。
“你会知道的。”南天远揽过兄弟肩膀,“站直了,扎扎实实专注脚下的路,我们会走到出头那天。”
成铎深吸一口,表情狼狈,却意外松弛,“我俩一役成名,估计以后没人敢动我。”
0094 94、纪念册(一更)
三模过后,校庆文艺汇演如约而至。
早上舟若行着急出门,罗烿烿往她书包侧面口袋塞雨伞,“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妈,你看这艳阳高照,有雨也是小雨。”
舟若行跳脚提鞋子出门就往电梯口跑,罗烿烿在后面喊雨伞雨伞,她摆手说不要不要。
不听话就只能自食其果。
结局就是刚下公交车,兜头就被浇成落汤鸡。
舟若行把书包顶在头上,踩着水花跑进校门。
头顶突然雨停,飘来一把黑伞。
不用看,光闻这熟悉的气息就知道是谁。
“进教室换下湿衣服。”南天远一脸平静。
“穿我的。”
“那你光着?”舟若行仰头,愣住。
南天远没穿校服,西裤衬衫,领口别一枚蓝色浪花造型胸针。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回到了未来。
南教授很无趣,中规中矩,常年西装衬衫。衣柜里同款不同色的衬衫可以按照调色盘由浅及深排序了。舟若行曾嘲笑他审美荒漠,他也不解释,淡淡道,“这样让学生把目光集中到讲义上。”
这句话,舟若行后来总算是明白了。
但凡她老公在穿搭配饰妆面洗护上下一点功夫,那学生们的眼神就追着南教授漂移了。
记起了,今天文艺汇演,南天远要登台献曲。
从校门口到教室,短短一段路,舟若行浑身别扭。
如果眼神是箭,她已经成了诸葛亮的那艘草船了。
落魄的南公子,也还是南公子。神情寡淡,单肩挎了书包,干净又清冷。宽肩窄腰长腿,没穿校服,在一众蓝白相间的海洋里更显惹眼。
尤其是,他还为一个女生撑伞,雨伞微斜,自己湿了小半边肩膀。
舟若行想遁形,垂下头看脚尖走路,说话都不敢看他,“进了教学楼分开走。”
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不仅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上楼梯,还问她吃没吃早饭,想吃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擦肩而过,颇有好奇又遵循非礼勿视,遮遮掩掩打量他们。
从书桌里拿出校服外套,南天远堆在她怀里,催她赶紧去换衣服。
舟若行有点生气,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