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人送去将军府。本宫不想再看见他。”女人起身,边走边吩咐,再也没有回过头。
曲陵阳不问候他的伤势,对他丝毫没有关心之意。杖棍是她让人生生打下的,他这才在心间明白,原来她根本就不喜欢他。
不喜欢就要强行拆散他和卫昭,扰乱他的生活。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
竟然在这段时间内对她动了真心。
也对,她不过将他视为一条“狗”,用完就弃掉,她身边不缺人陪伴。
她说她恨他,他不明白,只因他没有给她这世间尘世人人拥有的“爱”?
“太女夫...”来人想要将他扶起来,他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自己从行刑凳上站了起来。
身上如千刀万剐般的痛意顷刻传至全身,内脏不知可还安好,他只感觉自己要碎了。
不止身体上的残酷折磨,还有心理的折磨,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深入骨髓,很疼,很疼......
冷逢安不知自己是怎么坐着马车回到了宣威将军府。
“逢安!你怎么回来了?!”家主冷莫疑看到自己的儿子回来,脸上丝毫无血色,浑身像是受了重伤,却无一丝伤痕。
“你本应好好地待在东宫,怎么被人送回府......”还未等冷莫疑说完,冷逢安双眼昏黑,刚从马车下来,倒在了地上。
八尺高的大男儿倒在自己的面前,冷莫疑吓坏了,赶紧让人把他抬回了府里。
“母亲,哥哥这是怎么了...”冷从菡见情势严峻,不忍问道。
“目前尚未清楚缘由,少说话。”冷莫疑悬着脸,眉心狠皱。
“主君,大少爷大致是被人执杖了军棍,浑身内伤,这段时间怕是只能在床榻上待着了...”来诊的太常郑重说道。
军棍?她儿冷逢安在军营从未犯过事,能打他的人,只有太女。
“逢安,到底是何事,让太女这么待你?!”冷莫疑向来是个严厉的人,对于这件事一定要问个清楚,“你嫁入皇室,怎么就惹得太女重怒?!”
“她恨我。”
男人在床上平躺着,只道出这么一句话。
“恨你?你可曾做过什么对不起太女之事?!”
“儿臣不知。”
如果说是因为夫妻情事让太女觉得羞辱,他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
冷逢安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好似已没什么好辩驳,冷莫疑一时半会儿也摸不清其中蹊跷。
“这几日你在府中安置罢,待回到东宫中,要好好待太女殿下,不要过分任由自己性子。”
她也知道他冷硬的性格,肯定是两夫妻相处不顺,才导致的。
0039 39 花朝节
要疗养他体内的内伤,冷逢安每日需要泡好几个时辰的药浴,还要坚持饮药。这段时日,他活生生成了一个药罐子。
每次进入深褐色的药水当中,他都紧闭双目,感受着那刺骨灼心的疼痛。
如同在身上千刀凌迟,一片一片剜下他的肉,才能将药液浸透他的身子里。
这身体上的疼,并不算什么,想到她那天眼底无尽的恨意,才令他发觉心里出奇的疼。
好在他身体机能恢复得极快,已不值多日,他便能下榻行走了。
药浴浸泡着冷白色的皮肤,渗出微微连绵的细汗,遍布于他身上。
忽而门口传来些厮仆的欢声笑语:“再过几日,可就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了!到时府内休沐,我们便可同家人出去巡游了!”
冷逢安闭目听着他们的说谈,不觉想起曾经的花朝之节,他同军中同僚过,每逢此节,街上尤为热闹。
这次他回到府中,终于可以同家人共度。
养伤的时日不多,但效果显著,他已能挥动刀剑,在竹苑中习武。
“逢安,你的伤可好了?”冷莫疑本想前来探候,却见他不在床上而是下来舞剑,拧着眉问道。
“未有大碍。”
冷逢安的剑法凌厉,剑风可以破风削断竹苑中的翠竹的竹叶。
冷莫疑站着离他有好些距离,儿大避母,他们已有好多年没有这般距离说过话了。
“三日后便是花朝节,到时会在上京寻花街举办灯会,你可愿与我们同游?”
虽是男子,但宣威将军府是以他的名义封建的,冷家能有如今的名讳也全拜他所赐。全府上下真正的主子还是他。
“带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