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的还够清楚的嘛!行,这次多谢你帮了我的急忙!”陈孝东也没客气,接过去就揣进自己口袋里。
随即拍了下陈长海的肩膀道:“待会过来我家吃晚饭,今天我可是进山打到了一只鹿和几只野兔,够大家吃一顿美味!”
“你小子偷偷进山打猎都不叫上我,太不讲义气了吧!”
“不过有大餐吃,那我可不客气了!”
陈长海眼前一亮,笑骂道,还是爽快答应。
看着陈长海赶着牛车离去,陈孝东又开始和大家处理粗盐。
严格来说,梅花鹿的皮毛处理用精盐,也就是细盐会更好。
粗盐颗粒太大,可能会让真皮层受损,一旦受损就会加速腐烂和变坏。
但这个时代也没地方去找细盐,只能买到粗盐。
在八九十年代时,大多数家庭吃的还是粗盐,细盐属于现代工艺,需要进行化学手段将粗盐过滤精化成细盐。
所以,陈孝东在地上铺了块油布,然后把粗盐倒在上面,铺开,四人各占一个位置开始忙活,不断砸碎粗盐,将其变为粉末,然后用最细的细筛将粉末状的细盐筛选出来。
细筛是竹编制的,也是一种常用农具,和米筛子的功能相似,但是细筛底的孔比米筛子更小。
平日里都是处理面粉,玉米面里的小虫,或者干辣椒碾成粉末后,分离还没有完全碾细部分使用。
它的孔只允许面粉,玉米面和非常细的辣椒面可以落下来,细度完全能满足分离要求,筛眼肯定比精盐要细。
盐本该之前要准备好,但他将鹿皮剥完后才想起来盐忘记处理,这才急忙又是粉碎又是筛选,不过有了几人合力帮助,还是很快速搞定。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经验丰富的猎手会在鹿皮被剥下就会赶快处理好它,时间耽搁越久,失败的几率就越大,成色也就越差。
剥下来的鹿皮如果不及时且快速的用盐浸透,鹿皮固然暂时不会出问题,但是鹿毛就会掉落,最后变成秃光光的一张鹿皮。
这种鹿皮也就根本卖不出去,也做不了皮毛制品,供销社更不会收。
真正上乘的鹿皮都是带毛,例如你想做个褥子或者是某种椅子的背靠,带毛和不带毛,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档次。
带毛的就显得蓬松柔软,而不带毛的就是干皮。
带毛的也更容易保存,不带毛的很容易在褶皱中皲裂,形成瘢痕,最后会风干变成一块块的碎片。
也就是山里人常说的“腐烂皮”,形如腐烂后的表皮。
大哥陈孝南性格敦厚老实,自陈孝东回来后,也是一直在帮忙,埋头苦干,还真是愿意出力气。
用老一辈人说的话,那就是天生的劳累命。
而事实也确是如此,前世大哥为了养家,也一直扛起挣钱的重担,虽然陈孝东和大哥大嫂闹僵,但两个侄子侄女读书时候遇到学费问题,他也是放下芥蒂,帮衬他们上学。
只不过后来他也落魄了,也就没脸面很少回家,倒是两个侄子侄女还能亲热叫自己一声三叔。
“金子,小强,你们要不要试试?”
陈孝东又从杂物间拿出来一个大木桶,看金子和小强两人紧张兮兮地守着鹿皮,笑着问他。
“怎么弄啊,我又不会。”
“很简单,你想学我教你们嘛。”
金子看下鹿皮,看看大木桶和旁边的盐,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摇摇头,“你先弄,我看一遍,下次你再看着我弄,要不我搞坏这鹿皮可怎么办?”
“学习嘛,总有代价。”
“不了吧,听说一张质量好的鹿皮可以卖好几百呢,可太珍贵了,万一我一下子搞坏了多可惜。”
“是啊~”
陈孝东愣了愣。
这俩小子,原来是担心这个,曾经的金子和小强可是也和自己一样只顾着疯玩。
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带着他们,耳濡目染,他们也在潜移默化中慢慢变得成熟。
不过鹿皮处理的好的话,还真是可以卖上好的价钱。
鹿皮是一种非常高档的动物毛皮,柔软,结实,细腻,同样面积的重量很轻,而且还防水,抗一百多度的高温,又非常耐低温。
而且,鹿皮松软性,柔韧性,以及延展性也都是非常好。
因此鹿皮后世常被用来做非常高档的真皮衣服或者许多豪车的真皮座椅等等。
既然他们俩不敢上手学,陈孝东便开始着手盐浸处理。
他将鹿皮先平铺在一张很大的油布上,毛向下,皮肉向上,然后开始均匀地朝上肉上洒盐。
这头公鹿一百七八十斤重,按照比例,大概需要六斤左右细盐。
他为了保险起见,多加了些,大概一共撒了七斤多。
撒好盐是第一步,紧接着,他用小刷子轻轻将盐抹均匀,使每一处肉皮都能被盐腌到。
若是不均匀的话,部分依然会发霉烂掉,那盐浸出来的皮会有些许碎点,那就报废了。
这也是个细致的活,金子和小强也主动在一旁有样学样帮忙,加快涂抹的进度。
等盐浸透几分钟后,表面已看不到太多盐粒,他便将鹿皮从外向里面卷起,皮毛在外面,皮肉带盐被包在里面,然后将整张皮毛放进准备好的大木桶里,向里面灌水。
待水刚好淹过皮面,再向里面撒一些乌饭树的叶子用来防腐即可。
乌饭树,别名牛筋树,为常绿灌木,其果子为乌稔果,别名乌桐子,乌饭子,是华南常见的杜鹃花科植物。
其果子是一种美味的野果,除了食用外还能入药,
枝叶有止泄除睡,强筋益气力。子亦有强筋益气,固精驻颜,叶子还能用来给酸菜防腐。
这种树在陈孝东家不远处的树林里就有。
到此为止,鹿皮腌制基本就完成了开始阶段,以后每天都用个棍子搅一搅,保证盐水可以浸透毛皮,让里里外外都吃透,这样就不会掉毛。
十天半个月后,可以将毛皮拿出来晾干,就可以拿去卖了。
接下来,还有一张豺皮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处理。
当然,如果是在东北的话,他们也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像松鼠兔子之类的小动物,通常是一整张皮取下,呈圆筒状的,箍在原木桩上用钝刀铲去油皮后,在里面塞上干草撑住进行阴干,攒了一些后,送到供销社的收购点出售。
这只是剥下来的新鲜生皮,并不需要过多处理,鞣制的话,除非自己要用这皮毛,否则就是多此一举。
保证不腐不烂就行。
但现在是炎热夏季,还是湿热的华南山区,这种方式最容易导致皮毛变质,甚至腐烂脱毛。
罗霄山区这边都是这种细致的处理方式,也保证了皮毛能卖出价钱。
“总算完成了。”
陈孝东累得够呛,直起腰捶捶背,他让金子和小强将桶口封好,提到杂物间去,还得在上面压个大石头,防止老鼠钻进去。
陈孝东也躺在躺椅上,准备休息几分钟。
一整个下午的忙碌处理,不知不觉,太阳已经悄悄地在远处天边只露出半张脸。
看着天边染红的夕阳,隐隐吹进小院子里的点点微风,听着山里鸟鸣虫语,还是格外舒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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