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条被遗弃的绳套把这头怀孕的母鹿困在这,难怪刚才的公鹿不肯离去!”小强忍不住感慨道。
母鹿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类,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充满惊慌,拼命挣扎,奈何腿被牢牢困住,怎么也挣扎不开,口中只能一个劲地发出惊恐哀鸣。
“三哥,这母鹿咱们要不要杀了?”
“不杀,放了它吧!”
“啊~”
金子和小强有些不解,这送上门的猎物,哪有放走的道理。
陈孝东没有说话,随后拿出杀猪刀,慢慢靠近惊慌的母鹿,母鹿以为这个人类想杀自己,竟开始疯狂反抗,头朝陈孝东撞去。
奈何这是一只大肚子母鹿,身形和动作受限,这撞过来的动作也缓慢,陈孝东很轻松就躲过。
随即,手中一抓,捞起地上的绳子,母鹿的后腿立马被牵住。
在母鹿殊死挣扎之际,陈孝东果断用杀猪刀顺着绳子,在紧挨着母鹿后腿处一划,绳子立马被割断。
母鹿突然间重获自由,一个闪身,就跑远,钻进灌木丛中消失不见。
看着母鹿消失,陈孝东这才解释道:“山里有个规矩,遇到猎物,杀大不杀幼,杀母不杀孕,这是咱们罗霄山里人自古相传的。”
金子和小强这才恍然大悟,看向陈孝东的眼神也充满钦佩。
几人原路返回,陈孝东扛着一百七十多斤的公鹿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身形竟出奇的稳当。
饶是金子和小强本来想上前帮忙,但见陈孝东一路走来,气息平稳,身形矫健,也不禁纷纷心底赞叹和佩服。
三人这次算是满载而归,尤其是金子和小强,第一次尝试到打枪的乐趣,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回味,竟有些上头。
“三哥,金子哥,小强哥,你们终于回来啦!”
三人正全心全意赶着路呢,一道带着委屈的哭腔声音突然从旁边的树丛里传来,紧接着一个人影钻了出来。
“我靠,吓死个蛋蛋!”金子牵着两条猎狗,被吓得差点抱起猎狗当挡箭牌:“我说兵子,你小子怎么在这里?我们不是让你回家吗?”
“这...这...嘿嘿~”陈孝兵挠了挠头,也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是偷偷跟过来,没跟上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那就一起回去吧!兵子,以后不能这么任性,要是你在山里出了事,你奶和你妈可是很痛苦的!”
陈孝东看着陈孝兵躲闪的眼神,就猜到这小子是偷偷跟来的,当即警告一番。
这烈日毒辣,即使是身处大山里,山多树多,也依然不能阻挡热气,陈孝东几人只想早点赶回去凉快凉快。
“汪汪......”
突然,前方山林里传来一声急促的狗叫声,其声音洪亮和具有穿透力。
紧接着又是传来一阵阵刺耳阴森的叫声。
“呃……呃……呃哦……”
就像一个小孩子一直在说饿,又像是某种鹰或者隼的声音,但听多了,又仿佛是只被人打伤的可怜小狗。
“这应该不是狗吧?”小强缩缩脖子,紧张地问。
陈孝东眼神微微一变,轻轻摇头:“开始叫的是狗,后面的不是!”
三人都是一愣。
两条猎狗也是顿时双耳竖起,狗眼警惕四望,最后朝着声源之处呜呜叫着。
金子见猎狗叫的方向,猛地从后面抓住陈孝东袖子,紧张地问:“三哥,这声源之处可能是咱们村后山岗祖坟之地,怎么那里会有这么恐怖的叫声?会不会是鬼?”
“不是,这可能是和狼差不多的声音。”
陈孝东搜寻一遍脑海中的记忆,迷迷糊响起那种动物,有点熟悉,又不敢确定,主要是他也几十年没见过了。
“那是什么东西?”
年龄最小的陈孝兵顿时慌了,他缩了缩脑袋,神情更紧张了,他赶忙向陈孝东靠拢,不住打量四周的环境。
周围都是各种各样的树木,下面又是不畏寒的野草和灌木,他觉得那未知的东西可能从任何一个角度飞扑出来。
此时陈孝东成为了几人中的中央空调,不,应该是主心骨。
“不像是狼。”
陈孝东眼神微微一变,轻轻摇头。
“呃哦……~”
“果然是狼。”金子和小强人傻了,这叫声又叫了起来,这次明显是狼叫声。
可陈孝东神情严肃地还是摇摇头,他这次肯定道:“不是狼,比狼还要可怕。”
“那是什么啊?”
“是豺。”
“豺不是一种东西嘛?”金子有点懵。
陈孝东让几人声音小一些。
不认识豺的声音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不是在大山里,很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豺,甚至都和金子几人一样,认为豺狼就是一种东西。
但实际上,豺和狼属于两种不同的物种。
豺和狼都属于犬科,但豺看起来更像狗一些,所以也有人将豺叫豺狗。
豺的身体比狼小很多,也轻很多,一般的豺只有十几公斤,最重的也就二十公斤左右。它们的腿也比狼短很多,身上多数是红色的细毛,有点像火狐狸。
不过,要是以为它身体小就不强的话,那可就小看它了。豺的战斗力要强于狼很多,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一匹狼根本搞不过一只豺。
可以说,豺是犬科动物里的战力天花板,若非要比,那就只能是草原上的鬣狗了。
但豺和鬣狗听起来都叫狗,却属于不同的科,豺属于犬科,而鬣狗就属于鬣狗科。
它们都很凶残,可豺的智商要更高,例如它们还会演戏。让一只弱小的豺处于危险状态,故意引诱猎物靠近,然后埋伏的其他豺等时机成熟一拥而上,来个“仙人跳。”
豺之所以凶残,是因为它们从小就要经历很多残酷的竞争才能活下来。弱小的豺都会被成年豺咬死。
能长大的豺,自然个个都异常凶悍,前世陈孝东是亲眼见过一群豺自相残杀的,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它们本是群居动物,一起居住一起捕食,几乎没有它们不敢去攻击的动物,但一旦内部发生矛盾,也是咬得死去活来,真下狠手。
有一次陈孝东从罗霄大山里回来的途中,就看到森林里三个豺攻击一头水鹿。
水鹿已经算是鹿里面的很壮实,战力很强的了,比公梅花鹿更有攻击性,尤其是成年的水鹿,两三只猎狗都很难对付了它。
要是遇到豺,它也只能退避三舍,仓促逃窜。
三只豺分配任务,一只在前面反复骚扰,让水鹿的速度不能跑太快。一只跳到水鹿身上,一只挠水鹿的屁股,让水鹿疏于防范,最后一只则快速掏内脏。
水鹿的内脏出来很快被缠在树枝上,失去战斗力,然后就会被它们一拥而上,大快朵颐。
炎炎烈日,陈孝东竟然感受到一丝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