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寻皱眉:“什么玩意儿?”
裴时沅失笑:“武王做梦,文王问他梦见了什么,他说梦见了天帝给他九龄。他觉得那是因为西方有九个国家,预示着文王可以全部得到。文王说不是这样的,岁数大的人说年龄,龄便是年龄。九龄,大概是九十岁。我有百寿,而你九十,吾与尔三焉。就是我给你三年寿命吧。如此,文王九十七而终,武王九十三而终。”
十皇子使劲点头:“五哥的老师就是这么说的,娘,文王和武王是谁呀?”
“文王是武王的父亲,他们是周朝的皇帝们。周朝距离我们现在很远,周文王本来是殷商的臣子,一方诸侯。后来他儿子打败了殷商,就有了周朝国祚。你听你五哥学的是礼记,周朝创立了很多东西,比如礼记,很多都是周朝定下来的。后人再逐渐编纂,咱们如今很多规矩礼仪都是从那时候来的。”
十皇子点头:“知道啦!原来他们也是皇帝呀!”他回头看李意寻:“父皇,他们也是皇帝!”
李意寻笑:“皇帝多的是。”
十皇子不解,也没回答这句,又回头看裴时沅:“娘,活到一百岁是不是好厉害?”
“是啊,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到一百岁,当然很厉害了。”裴时沅道。
“那我要爹娘都活到一百岁,把我的岁……”后头的话没说完就被裴时沅捂住了嘴。
“爹娘都会长命百岁,菽儿也要长命百岁,这些话不许说,嗯?”
十皇子不解,但还是点点头。
“过来。”李意寻招手。
十皇子扑过去:“父皇!”
李意寻捏他脸蛋:“不白疼你啊。”
十皇子这会子哪里知道他爹是什么意思,只会傻笑。
“你自已该学的学好没有,怎么还去听你五哥的课?”
皇子们岁数不一样大,学的东西就不太一样。
十皇子蹭课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他蹭课的时候也算乖,没人赶走他。
“我学会了!”十皇子不服气。
裴时沅在一边凉凉的:“没事,学不会也不碍事,跟你爹学。”
李意寻瞪了裴时沅一眼,裴时沅也不在孩子跟前拆穿他。
李意寻绝对聪明,不然他处理朝政不会这么顺手。
但是吧,小时候不好好学习也是真的,就好比方才那些话。
文王武王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这个让三岁的事儿,他就真的不知道。
礼记嘛,小时候肯定学过啊,也不知道是学的不认真啊,还是忘记了,反正这段没印象。
十皇子巴着他爹,讲他学了什么什么,李意寻听着点头。
他不擅长指点孩子,所以他也就索性不指点。
反倒是说多问你娘。
十皇子欢欢喜喜去更衣了,他得到了娘亲的夸奖,美滋滋的又去跟奶娘炫耀。
可怜奶娘都不识字,听着他说,就一个劲儿的夸。
“哎哟,我们菽儿怎么这么厉害?打小就这么聪明啊?那明天去学堂好好的学,等菽儿大了,谁也比不上。”
十皇子乐的找不到北,晚上都多吃了几口饭。
不过也就几口,奶娘是绝对不许他吃太多的。
小孩子吃少了饿了再吃点也没事,但是一顿吃多了就会积食。
对于这个养孩子的态度,裴时沅是赞同的。
内室里,李意寻捏着裴时沅的肩头:“这臭小子,倒还是个会念书的。”
李意寻这话纯属是感慨。
“天生的。”裴时沅可一次也没教导过孩子一定要多么用功读书。
她觉得不着急,孩子七八岁再说。
结果这小屁孩自已上进,虽然还是学堂里最淘气的娃,但是也确实认真念书了。
这就真是……天生的啊。
晚膳,小厨房送上的一道蒸肉,裴时沅很喜欢。
“下回叫他们用瘦一些的肉来做。”
“是,不过厨子们之前也说了,您是喜欢瘦一点,可要真是用瘦肉做出来,反倒是不香。不如多用一些粉,如此蒸久一点,那肥肉的油就吸出来了。”景秀道。
“那也行。”裴时沅点头,给李意寻夹了一筷子。
李意寻也觉得挺好吃的。
“做的挺好,赏他们。”景秀替厨子们谢过了陛下。
当夜,裴时沅困倦的厉害,什么都没做就睡着了。
昨夜蚊子闹的,晚上不知怎么就飞进来一只蚊子,半夜都在打。
次日一早裴时沅起来的早,去请安了。
主要是今日天气好了,是太后设宴的日子。
凤宁宫中,贵妃一早就脸色不好看,怡妃凑过来问:“谁惹她了?”
裴时沅摇头:“我刚来,没看见。”
很快就知道了。
贵妃对卢修容怒道:“你那的人是瞎了不成?瞧不见我的撵?”
卢修容茫然:“贵妃娘娘息怒,这是怎么了?”
姚宝林赶紧解释:“回修容娘娘的话,是一早妾出去的时候,拐角没注意……走在了贵妃娘娘前头。”
天地良心,那个地方她走过去就在那,真就没注意后头有人。
贵妃的撵一过来,她立马就后退请安,贵妃还是骂了她。
“贵妃娘娘息怒,姚宝林进宫时日不长,想必她不会是故意的,还请贵妃娘娘原谅她这一回。”卢修容都觉得贵妃有毛病。
怎么就那么在意这种小事啊?
“贵妃娘娘不要动气,姚宝林好好给贵妃娘娘赔个不是。”夏昭仪道。
“是。”姚宝林哪敢说什么,忙走过去行礼:“都是妾的不是,贵妃娘娘息怒,妾日后一定小心,再不敢犯错。”
贵妃哼了一声,指了指她:“你最好记住!”
姚宝林松口气:“妾一定记得。”
怡妃皱眉:“什么大事,贵妃也太在意了些。”
她真没忍住。
“冲撞冒犯了我,不是大事?什么是大事?”贵妃怒道。
“好了好了,妹妹们都消消气。”贤妃笑道:“不是什么要紧事,也说过她了。”
贵妃哼了一声,算是给了贤妃面子。
裴时沅好笑看怡妃:“你何必跟她斗嘴?”
怡妃啧了一声:“没憋住,她如今是不敢惹你了。”
“惹我干什么,我多老实的一个人?”裴时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