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幼霜心里冷笑了下,若无其事地随人群移动着。
“幼霜!”一个清脆的女声。
关幼霜回头,便看到扎着两个的麻花辫的梁玉婷笑着跑了过来。
梁玉婷是关幼霜的发小,也是她的闺蜜,更是唯一对她好的人。
原书中,这个单纯的女孩子初中毕业后就不想再读书了,一直待在家里帮父母干活,在22岁的时候,和外村的男人刘鹏程谈对象,后来被男人骗去外省打工,卖给了人贩子。
书中没有写关于她的下文,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玉婷,你怎么在这?”
“逛街呀。”梁玉婷嘟着嘴,轻轻地捶了下闺蜜的肩膀,“你倒好,来集市竟然不喊我。”
“对不起,不要生气了,我请你吃凉皮吧。”
“好了,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你今天哪来的钱啊?”梁玉婷把她扯出来,站在了她原来的位置,说,“那桌快吃完了,你先去占位子,我来买。”
关幼霜心里一阵感动。
原身从来都没有零花钱,这是事实,所以原身其实很少逛街,偶尔被梁玉婷拉着去街上,一些小发卡或者小零食之类的,都是梁玉婷付钱。
梁玉婷家里也不富有,但她的父母疼她,总是给她一块两块的零花钱,还有那个男人刘鹏程,也会偶尔给她点小恩小惠。
关幼霜也不再坚持,听话地去占位子。
“幼霜,你东西都准备得咋样了?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梁玉婷把一碗凉皮放到关幼霜的面前,在她旁边坐下来后,又把自己的一半分给关幼霜。
“啊?什么?”
“你傻了呀?就结婚的东西啊。”
“哦,还没有,我正准备自己买呢。”
“自己买好啊,我说了你别生气哈,就你妈那手艺,缝的东西我都看不上。对了,她给你多少钱?”
“她没给我,我自己攒的。”
“你别说笑了,你又不是家长,你怎么攒?”梁玉婷认真地说,“我那儿有一百多,我还可以找爸爸妈妈借点,给你凑两百块够吧?”
人多眼杂,关幼霜也不好把钱拿出来让闺蜜看,只得含糊其辞地说够了,让她先吃凉皮。
一碗凉皮下肚,关幼霜觉得跟没吃一样。
如果刚才闺蜜不来,她其实想买两三碗的,可现在,她实在不好意思让闺蜜多花钱。
“玉婷,你待会有没有其他安排?”
“刘鹏程说要带我去李坪看戏。”梁玉婷害羞地说,脸上洋溢着小女生的幸福。
关幼霜心里咯噔了一下,原书中有这个情节,刘鹏程带着梁玉婷去100里外的李坪看戏,诱骗她发生关系,从此之后梁玉婷就被拿捏了。
既然知道剧情,她怎么忍心让原身的闺蜜再走这条路。
只是以当前的情形,也不能直接告诉闺蜜这场阴谋,毕竟,原书中,原身还是非常看好这一对的。
“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关幼霜装出难过的样子,“本来我还想让你帮我挑选下嫁妆呢。”
梁玉婷想了下,很坚决地说:“你别难过了,我陪你去吧。你等一下,我这就去给刘鹏程说一声。”
“走了。就一个男人而已,你那么在乎干嘛?回头我给他解释吧。”说着,关幼霜就拉起了梁玉婷的手,走向车站,“我们去县城。”
“去县城?”
“嗯。”关幼霜掏出那一千块钱,说,“够咱们消费了吧。”
梁玉婷呆若木鸡,一会后她抓着关幼霜的胳膊,焦急道:“幼霜,你是不是偷了彩礼钱?你妈知道会打死你的,你快点还回去。”
“什么偷彩礼钱,我有那么不要脸吗?这是我自己的钱。”
“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关幼霜知道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何况就算解释了,她这么离奇的经历也没人相信,干脆就说是捡来的。
这下,梁玉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幼霜的运气最好了,看吧,你妈不愿意准备嫁妆,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走吧,我们要买最最高档的嫁妆。”
桐县水电局材料科。
顾尔容正埋头写着资料。
他白色短袖外面套着一件有点泛白的灰色衬衫,衬衫袖子随意地挽着,露出一节小麦色的胳膊。
他剪着寸头,侧看过去,剑眉浓黑,鼻梁高挺。
“走了,容哥,一会食堂要关门了。”对面的谢远航放下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你先去吧,我待会出去吃。我过几天要请假,得赶快把这份资料写完。”顾尔容抬了抬眼皮,长睫毛随着好看的桃花眼动了动。
“啧啧啧,要娶媳妇了,动力十足是吧?”谢远航戏谑道,“悠着点啊,别到时沉溺于温柔乡醒不来啊。”
“去你的。”顾尔容笑着拿起手边的书打他。
“行行行,你忙吧,我待会给你带回来。”
顾尔容盖上笔帽,站起来,说:“走吧,一起去外面吃,我请你。”
“这还差不多。”谢远航拍了拍比他高出10公分的顾尔容,“总算说了句人话。”
因为长相出众、气质又好,顾尔容高中毕业后就被选去当兵了,去年退伍后,因为在当兵期间立过功,再加上确实有写材料方面的才华,他的老领导便把他介绍到水电局工作。
水电局每年固定时间会被分配一部分人员,顾尔容来的时候恰好已经过了那个时间点,所以暂时还没拿到编制,但他们科长很认可他,说今年八月一定会推荐他转正。
顾尔容其实谈不上喜不喜欢这份工作,但他这人讲义气,既然老领导帮他介绍了这份工作,他就一定会做好,何况,这份工作还能给他带来每个月90块钱的收入。
他们老家一年的收入,都没有90块。
更为重要的是,他在这里遇到了人生中最好的朋友——谢远航。
谢远航是外省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前年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了这家水电局。
因为距家太远,除了过年,其他时间他很少回去。
顾尔容来之后,他便一直帮助他,不仅在工作上指点他,还在生活上接济他。
渐渐地,两人成了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