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翔一番话说的冰冷无情，甚至杀意森森，丝毫没有因为楚红玉的身份有丝毫了顾及。
“莫非你长公主的身份很高贵？”
楚翔冷冷的道：“沙场之上没有身份，也没有仁慈，只要有利就算将本帅千刀万剐又如何，我只要胜利。”
“宁山死在蛮族是他的本分，活了是他的侥幸，就算尸骨无存也是为了国。”
一番话冷酷无比丝毫没有半点人清，甚至带着无边的残酷。
为了胜利，楚翔可以不择手段。
中军营帐内，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了。
于此同时，楚翔的亲卫，他的儿子浑身血迹的走进来，当即跪在地上：“楚帅，名单之上的所有人已经全部清理完毕。”
“一共斩杀六千七百多人，尽皆是不服的将领亲卫和一些关内老兵。”
楚翔只是接过来随意的看了两眼，就丢在了一旁。
“蛮族部族和那些战兵的所在查清楚了吗？”
“已经查清楚了，就在三百里之外，为此我们折损一百四十多名斥候。”
楚翔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人命对他来说就是一串数字罢了。
“整军，出击，此战不破蛮族，绝不回转！”
楚翔的儿子震惊的看了一眼他，随机低头退出营帐。
楚红玉也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人，先前唯唯诺诺，公报私仇的是他，如今孤军冒险，深入草原誓要和蛮族决战的也是他。
“长公主请回吧，本帅要出征了！”
楚翔伸手道，立刻就有亲卫为他披甲。
“你……想做什么，草原奔袭三百里，然后与蛮族决战，你的胜算不足五成，稍不留意就会全部折在草原上。”
楚翔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五成，够了，就算我等全部死在草原上，也要趁蛮族最虚弱的时候，将他们全部斩杀重创，为我朝博得几十年的和平。”
随着战甲穿戴整齐，楚翔腰胯报道就要离开，可在即将走出营帐的刹那，他又回头看向楚红玉。
“长公主，本帅此去不知还能不能回来，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楚红玉精神一振，能让楚翔在此刻说的东西绝对非同小可。
“公道只在兵器之上，和平只在弩炮的射程之内！”
言罢，楚翔毅然转身离去。
楚红玉愣在原地，喃喃自语着。
…………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几十万上百万人在艰难跋涉，在白茫茫的大地上留下一道道足迹。
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迁徙时间，又失去了众多的牛羊，此行注定死伤惨重。
可老可汗的智慧无人能比，那是草原一千年一出的聪明人，正是因为他蛮族只能在草原上横行无忌，一跃从草原二流部族，成为第一等的存在，更是收缩兵力，不再与诸国同时开战，而是专注针对大燕。
更是暗中勾连各国世家，走私盐铁等物品，为满足的发展提供了无双助力。
否则仅仅当初的十多万大军折损就让能他地位不稳，哪来的后续什么和谈。
毕竟在很多蛮族眼中，宁烈的价值就跟一头羊一样。
残阳将没，狂风越发肆无忌惮，吹得每一个人面红耳赤，更有老人不慎摔倒，再也无法起来。
宁烈艰难的行走在其中，他并没有被束缚住，可是却无法离开，就算蛮族再怎么艰难，他的身边都始终有数十人看守。
广阔的草原无边无际，一条大河横穿而过，天高地明，令人望着心旷神怡。
可这波澜壮阔的风景，宁烈却无心欣赏，因为他已经知道蛮族的打算。
一个无解的阳谋，完美地利用了人性。
他成了蛮族新王，仅次于新可汗的实权人物，等到达极西之后，蛮族就会分拨给他足够的权利，并且改换成大燕和诸国的旗帜，由宁烈带领。
宁烈彻底没有选择了，就算此刻自刎，蛮族也会打着他的旗号，在极西烧杀抢掠，招惹诸多种族，然后再由新可汗出面，将诸种族联合起来，转身杀向大燕。
宁烈如果不愿意死，就要为蛮族出谋划策，击溃诸族然后蛮族在调转回来。
无论怎么算，蛮族都不亏。
甚至就连花这么大代价交换宁烈，他都怀疑是蛮族可汗故意的，因为如此大的代价下，事情必定远扬，蛮族刚好顺理成章的分裂，然后占尽好处。
“蛮族可汗，你好算计啊！”
宁烈不由得感叹道，这一手两面押注自己不如他。
四周是密密麻麻的蛮族部族，沉默的行走在草原上，但是所有人都很沉默，没有任何人开口，气氛极为压抑。
他们这次胜利了，可是却付出惨痛的代价，蛮族老可汗成为人质，数万牛羊种子没有了，就连其他的牛羊都少了十多万头，这是难以想象的损失。
数十代人精挑细选，耗尽心血选出来的优良种子，就这样没有了，这简直比蛮族死十万大军更让人心痛。
没有了人他们还可以再生，去抢夺，去抓，可是没有了这些优良的种子，他们赖以生存的牛羊会逐渐变弱，战马会变矮变慢。
前行之中，唯有沉闷的踩雪声回荡，咯吱声很冷冽，也很清脆，但更死寂。
终于，蛮族行进的脚步停了下来，天色已经黑了，他们无法在走。
最前方是一片无比浩大的牛羊粪便群，宁烈粗粗的看去竟然发觉自己无法推算此地有多么广阔。
不过走上去轻微踩踏一番之后，宁烈就发现这里的厚度很薄，绝不是经年累月积蓄下来。
“太薄了，也不知道今夜过后有多少牛羊会死在这里。”
“该死的燕狗，要不是他们冲进草原里放火，我们怎么会这样。”
“好了，不要抱怨了，快点生火吧，不然就看不到了。”
宁烈不需要生火，因为他就一个囚犯，会被随意的丢到某个营帐之中过夜。
因此宁烈在到处乱晃，每一处地方都去，惹得身后的看守一阵不满，可是又毫无办法。
突然正在闲逛的宁烈猛然止步，死死的盯着一只牛的奈奈看个不停。
“我需要一头牛羊，以及一个营帐。”
“除非你们想要我死在半路上，不然这些东西是必须的。”
宁烈说的是实话，几名看守更是爽快，反正宁烈也跑不掉，只要是不是要战马武器铠甲都好说。
看着到手的牛羊，宁烈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轻轻抚摸着牛的奈奈。
“天花病毒？好久未曾看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