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刃仇敌,是多么痛快的一件事!
第一次杀人,竟是这样畅快淋漓。
怎么办?
他似乎有些上瘾了呢。
韩慕白错开韩夫人,抬眸看向韩太傅。
他虽然在笑着,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与温度。
“有些话,我想和祖父谈一谈。不知道现在,祖父可否愿意听我说话了?”
“如果祖父不想我们韩家……在不久的将来犹如空中楼阁,轰然倒塌……”
韩太傅不知为何在对上韩慕白平淡无波的眼睛时,他莫名有一些畏惧。
他避开韩慕白的眼神,轻轻的点了头。
他这是第一次意识到。
他最引以为傲的孙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不知道这改变是好是坏!
两个人去了书房。
没人知道他们祖孙两人到底进行了怎样一场对话。
第二日,韩府就传出消息,赵姬突发恶疾,不治身亡。韩瑜因为痛失所爱犯了癔症,送去佛寺清修。
韩家府邸不过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元宸宫。
翘儿神色复杂的入了内殿。
她凑到周伶歌的耳畔,将打探到韩府的真实内情,一五一十的叙述出来。
周伶歌听了后,眼底满是惊诧:“你说什么?赵姬是韩慕白亲手杀的?韩瑜也是他给逼疯的?”
翘儿缓缓的点头。
她欲言又止:“还有一点非常奇怪,我们的人……竟然不费任何吹灰之力,就打探到了这些韩府费力遮掩的真相。娘娘,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周伶歌眼底掠过一道暗光。
她的心口,忍不住突突剧烈跳动着。
韩慕白不但逃过了死劫,他还找出了给他下毒的凶手,而且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手刃了仇人?
不对劲!
韩慕白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雷厉风行,手段狠辣了?
他的改变,几乎和她如出一辙!
有一个想法……跃然跳了出来。
难道,韩慕白他也重生了?
在她认知里,韩慕白向来是一个温润如玉,宽容温和的翩翩公子哥。
别说是杀人了,他身边的奴才做错了事,他都不曾大声呵斥过。
他的性情突然变得这样暴戾。
这不得不让周伶歌怀疑……韩慕白他也重生了!
周伶歌心惊不止……但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具体是什么情况……明日的宫宴上,或许她能试探一二。
如果她猜测的不错,韩慕白一定会参加这场宫宴。
如果他是重生了,他一定会想法子与她见上一面……就算韩慕白不见她,估计有些人也会为韩慕白制造机会,让他们见面的。
周伶歌的情绪,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她轻勾唇角,眼底满是兴味。
有意思!
事情变得有趣了呢。
她真的很期待,与韩慕白的相见。
本来今天秦非翎还是翻了周伶歌的牌子,谁知道周伶歌左等右等……迟迟不见人来。
她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翘儿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禀告:“娘娘,刘公公来传话了,说是陛下今晚不过来了。柳贵人好像是动了胎气……陛下去看柳贵人了。”
周伶歌不由得挑眉,忍不住冷笑一声。
“截胡啊?”
“柳贵人?看来,上次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她居然敢截本宫的胡?”
她眼底迸射出狠毒的暗光。
想起秦非翎……她更是暗暗咬牙。
“狗男人,说话不算话……随随便便的失约,哼……接下来一个月,他都别想再碰我。”
周伶歌是真的生气了。
她绝不会让自已受委屈。
谁敢挑衅她,敢给她添堵,她定然会加倍讨回来的。
“洗洗睡了……明日有宫宴,本宫要美美的出场,争取艳压群芳。”她才不会因为秦非翎被人截胡,而恼怒失了理智,男人怎么能影响她睡美容觉?
周伶歌当即便洗漱更衣,很快便入睡,进入梦乡了。
周诗雅那边收到柳贵人截胡成功的消息,她忍不住乐了起来。
“噗……估计周伶歌那贱人,这会儿要气死了吧?”
“终于能让她尝一尝,独守空房的滋味了。”
“柳贵人办的不错。周嬷嬷,你明日去库房挑些绸缎首饰什么的,让人给柳贵人送去。”
周嬷嬷轻声应了。
周诗雅摘下珠钗:“泠儿训练的如何?”
“这几日老奴将嘉妃娘娘的一些习惯行为,包括她说话的语气声音,都一一教授给了泠儿。这丫头倒是聪明,一点就通,学得很快。”周嬷嬷含笑回道。
周诗雅忍不住冷笑一声:“这天底下的女人,就没有不想爬上龙床的。”
“为了防止泠儿将来恃宠而骄,像周伶歌那样背刺本宫……你记得给她服用一些牵制她的药物。”
没有牵制她的筹码,她怎会放心用?
她已经吃过一次暗亏,断然不会再吃第二次。
周嬷嬷连忙点头:“娘娘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做。”
“明日宫宴的事宜,都安排好了吗?”
“娘娘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好……”周诗雅的心情很是愉悦,她缓缓的站起身来,凝着窗外高悬的明月:“明日,便是她周伶歌的末日。呵……想要跳脱出本宫的手掌心,她简直痴心妄想。本宫会让她知道……本宫能捧着她上位,成为陛下的女人,自然也能将她打入地狱,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这后宫的女人,可以有宠,但决不能威胁到她的地位,更不能让陛下对她动心。
陛下的心,是她的!
谁敢来抢夺帝王心,那就是死路一条。
翌日一早,周伶歌翻了个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蹙眉,抬手揉了揉酸痛的眉心。
哎,昨日又做噩梦了。
她居然梦见在临死前,看见了韩慕白的身影。
周伶歌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
翘儿听到声响,连忙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娘……你醒了?”
“昨夜睡得好吗?”
周伶歌摇了摇头,做了一夜的噩梦,怎么能睡得好?
前世她经历的种种,每一夜都如影随形,让她不得半分的解脱。
她心中堆积的阴郁,越来越浓,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给淹没了。
翘儿以为周伶歌是因为皇上昨晚被截胡而生气呢。
她忍不住柔声笑道:“娘娘别生气了,陛下今日一大早就派人来传话,说是等你醒了,让你去卧龙殿陪他一起用午膳。这应该算是陛下的赔礼……”
周伶歌冷笑一声,眼底满是冷情。
“去他的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