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沉默了一下,随后缓缓开口:“其实我也不会做饭。”
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是她哥哥做饭给她吃。那个男人常年不在家,家里的保姆根本不在乎她那缠绵病榻的妈妈,更别说还年幼的宋知意和宋知礼了。
家里的伙食费大部分都被保姆侵占了,每天只有稀饭和咸菜。
那个男人并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在意。
他不在意他那没有感情的妻子有没有得到照顾,更不在意她生下的两个孩子。
他愿意给他们请保姆,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但那个保姆怎么做,可就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了。
于是宋知意两兄妹明明出生豪门,却饿得面黄肌瘦的。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一点,宋知礼就开始学着做饭照顾妹妹和妈妈。当时没有人教他,他就自已摸索着做。
虽然味道不太好,可对当时的宋知意来说却是难得的佳肴。
“啊!那咋办?那你们以后不会饿死吧。”南柠溪的话瞬间将宋知意从回忆中拉出来。
宋知意望着南柠溪担忧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我有钱,可以让别人给我做饭。”
“也是。”南柠溪也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想要去前面的病房再看看。
宋知意看着南柠溪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艳羡,随后紧紧跟在她后面。
两人又看了一圈,还是没有什么发现,便打算先去吃饭。
她们照例坐在了离饭盒发放最近的地方。
南柠溪也隐隐约约知道了些什么,没有再催着找姐姐,而是静静地等着吃饭。
“咚咚咚。”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进来了,脚步声在一片寂静的食堂显得异常清晰。
他径直走到宋知意和南柠溪对面,手起刀落间就把她们对面的一个病人杀了,鲜血撒了一桌。
肌肉男一脚踹开那个病人的尸体,随后坐了下来。
宋知意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坐在她们对面,但她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肌肉男举起那把沾了血的小刀对着宋知意:“昨天就是你害我腿瘸了的吧!”
宋知意闻到刀上散发出的恶臭味,面色不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肌肉男闻言,冷笑一声,他将刀尖转向南柠溪:“她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就因为我昨天想抢她的位置,所以你才来报复我!你心思怎么这么恶毒!”
“我恶毒?你当时欺负两个小姑娘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已恶不恶毒呢!”宋知意直接白了他一眼。
“这么说,就是你咯!”肌肉男愤怒地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宋知意双手抱胸,不屑地看着他:“是又怎么样?”
老娘揍的就是你!
况且肌肉男敢到她面前叫嚣,估计是得到了什么证据,既然如此,自已也没必要否认了。
“你!”肌肉男重新拿起那把刀,想朝宋知意袭来。
南柠溪眸色一凝,刚想出手,却见宋知意拿出一柄白色的剑,就这么架在肌肉男的脖子上,让他不敢再往前分毫。
“你,你欺人太甚!”肌肉男不肯服输,但他看着宋知意似笑非笑,却又充满压迫感的表情,又不敢随便轻举妄动。
宋知意唇瓣勾起一抹弧度,手也往下压了压:“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你估计做的比我还过分吧。”
“你,你乱说什么啊!我怎么会这么做!”肌肉男抵死不认。
忽然,他余光看见保洁阿姨朝他这边走来了,便连忙推开宋知意的剑坐了下来。
坐下来后他还一脸勉强地说道:“这次就先放过你,有本事等下吃完饭后咱们单挑。”
宋知意一脸无所谓:“好啊。”
见宋知意一口答应了下来,肌肉男顿时心里没了底,垂下脑袋不敢对上宋知意的视线。
宋知意和南柠溪对视一眼,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一声“怂包”。
欺软怕硬,遇到比自已强的人只会装鹌鹑。
真无语。
很快,盒饭就发放下来了。
宋知意和南柠溪的饭盒里面都是伪装成头发的海发菜,血淋淋的糖醋排骨和淋上番茄汁的肝脏。
但肌肉男的饭盒里还多出了一大块生肉,此时他正大快朵颐地吃着。
南柠溪盯着那块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她们饭盒里的东西都是仿着人体身上的东西创作的,可那块肉看起来,像是真的生肉啊!
于是南柠溪试探性地问道:“这块肉是生的吗?”
肌肉男没好气地看了南柠溪一眼,语气里带上些许鄙夷:“土鳖,这种一分熟的牛排才是最好吃的。”
宋知意听到南柠溪的声音,也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可她却看出,这个肉根本就不是牛排!
肌肉男三两下就把“牛排”吃完了,他抬头看到一直盯着自已的两人,语气里也带上了些许傲慢:“怎么?你们也想吃?可惜了,你们运气不好。像我,都是第二次发到这种带着牛排的盒饭了。”
宋知意懒得跟他争,低下头继续吃自已的饭。
肌肉男见宋知意不接自已的茬,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他刚想掀桌子,就看见桌底下,保洁阿姨正死死盯着他。
肌肉男默默地收回了掀桌子的手,不再作妖,安静地吃完了饭。
等吃完后,他生怕宋知意真的会来找他单挑,一吃完就跑没影了。
宋知意也并不是真的想跟他单挑,也就由着他去了。
她等南柠溪也吃完后,带着她来到做检查的那栋楼。
现在时间还早,于是两人就在楼里闲逛起来。
夜幕降临,走廊的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头顶的白炽灯冰冷地投射在地面,让人无端心底生寒。
越往里走,头顶的光线就越暗。
宋知意看了看前面看不到尽头的走廊,担心再走下去会耽误南柠溪做检查的时间,便原地返回将南柠溪送到检查室门口。
做完检查后,她又尽职尽责地将南柠溪送回病房,这才转身回办公室。
刚一打开办公室的门,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望着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