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科被庄云叫了起来,因为今天便要去清点运去金明局的物品,清点完便要出发回杭州去了。
庄云递上一封杭州而来的信,给正在洗漱的李科,没了梅玲玲的照顾李科都有点不习惯,他回想起在杭州的日子每天起来都有一个小妹妹递上一块热气腾腾的毛巾,再拿来沾了粗盐的毛刷来刷牙,最后再端来一杯清茶漱口。
待李科洗漱完毕,展开信,是金明局的催促之信,只是信中让他们急速赶回,最迟明日的话让李科感到好奇。
先不管了,金明局来的多半不是什么坏事,李科想着便吩咐着庄云前去打点好回杭州的包袱和车马,他计划着今天清点完便立马赶回去。
这么着急的想赶回去,主要是想知道自己的崔莺莺漫改计划,弄到哪一步了。
庄云前脚刚走,苏轼便后脚而来,他还带着一盘果子而来,白盘子上的果子种类不一,有黑色、红色的覆盆子,几个橙红色的小果子中间夹着绿李子。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苏轼先问道。
“已经歪打正着的办妥了,那两箱财物正是外头好汉所偷去的,也省得我们费事。”
“老夫相信你和那庄云的本事。”苏轼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苏轼用满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仿佛发现了世间最稀有的珍宝的声音:“所以老夫这是来犒劳你的,快来,瞧瞧这是什么宝贝!”
他轻轻地将盘子递至李科面前,从里面拿出个橙红色小果。
“这是我昨日亲自攀登雷鼓山,转折几个弯,绕过几道水,才无意中发觉的,今日与你有缘,来送给你吃。”
李科看着这老顽童一般的人,真是哭笑不得,又看着他苍老的布满皱纹的手捏着的那果子,生出感动来。
李科忍住泛滥的情绪,接过果子,问道:“苏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前去杭州?”然后他将果子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十分的酸甜,汁水射在口腔里散发出芬芳。
“我明日再行,怎么?你们金明局的今日就要出发?”
“是。童供奉有急事相催。”
“那好,我们便在杭州再见又何妨,不知我那东坡小屋还在没在。”
李科急道:“东坡先生曾是杭州知州,对杭州的山水最佳观赏点最为了解,改日可要带我前去好好游玩一番。”
一幅星空月夜游船于西子湖、攀登飞来峰、去苏轼亲手修建的苏堤散步的画面浮现在李科的脑海中,简直不要太好。
面对李科灼热的目光,苏轼也心生感动,他没想到自己流落到海南如此之久,居然还有有那么一位年轻人记挂着自己。
“你带上的好酒好诗就来,老夫虽是奉陪!”
……
骑着金明局而来的高头大马,腰带金牌,李科和庄云面不改色的来到了睦州府衙。
全然没有前日跑到府衙里混进黑暗中,偷摸踩点,甚至还杀了一人的脸红、愧疚和心虚。
远远的睦州知州站在府衙门口,遥遥的招手。
近处,李科翻身下马,他这招练得很熟练,很帅,不识马术的人会以为李科是一个善于御马的好手。
李科见杜知州脸上愁色未消,那嘴边还生着两个大泡。
要是自己辛辛苦苦搜刮来的两箱财宝不见了,不上火才怪,李科心里着。
“李探奉这里便是送往金明局的,睦州的东西。保证样样东西是珍品,可别忘了在童供奉面前为我多多美言几句呢。”
杜知州正在努力的补救自己的损失,他希望着能在皇上那边博得个尽力办事的好名声。
李科忍住不看杜知州嘴上的俩大泡,问道:“听闻进府衙偷盗的贼人还杀了一个衙役,可追查到凶手了吗?”
一边的庄云不自觉的动了动,轻咳了一声,斜眼看着。
“凶手已经有了眉目正在捉拿当中,前日晚,那两衙役在值夜房喝酒吃菜,谁知其中一人就是贼人的内应,那内应将另一衙役杀了后便逃了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科斜眼看向庄云,两人目光对在一起,庄云一脸严肃的表情差点没让李科露馅。
“来人,将箱子抬过来。”杜知州挥手道,“探奉清点一下吧。”
李科却大手一挥,命令着手下的人搬上马车,对着杜知州道:“我信得过杜知州为官办事,虽然知州府衙被盗,但知州绝不会给我们缺斤少两。”
“那是当然!”杜知州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眼神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已经预见了一场即将到来的盛宴。“今晚,我们再度光临红雁楼,务必要让那一举惊艳四座,如何?睦州的文人官员们,可都心心念念着再次目睹李探奉那出口成章、妙笔生花的非凡才华呢。”
“杜知州美意,李科心领了。”李科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但小弟的诗,需得灵感所至,方能流淌而出。今晚红雁楼之行,小弟或许能即兴赋上一两首,但‘出口成诗’的美誉,实在不敢当。还望诸位大人海涵,莫要让小弟为难。”
杜知州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哈哈一笑:“李探奉言之有理,是我等心急了些。不强求,不强求。”
李科虽名声在外,实则内心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虽然杜知州的热情相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心中暗自思量:马屁拍得虽好,但我的“唐伯虎”之诗,用一首少一首啊,给你念光了,我还拿什么装逼。
“走!”
李科一挥鞭子,一列车队便迎着落日出东门而去。
落日如火,轻轻洒在古朴的街道上,给这傍晚添上了一抹神秘。睦州远远的渐渐的被李科一行车马抛在身后。
……
又是行了一晚,第二天白天便到了杭州城。
金明局。
“李郎,这是陛下给你的亲笔书信,你可接好。”童贯从一精美的黄色雕花木盒里拿出一个木筒。
再轻轻旋开木筒,从中倒出一封信来放在桌上。
李科有点慌,宋徽宗的信?那自己是要下跪吗?
李科目光询问着童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