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燃尽管再不舍,也没有办法。
开车把他送到机场,叮嘱:“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或者去找我哥。”
殷征笑着点头,“好。”
殷征拢了拢他的羽绒服外套,把他的围巾又缠了一圈,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也要穿厚些,现在天气冷,感冒了不容易好。”
“知道了。”
又说了几句,贺燃才恋恋不舍的和他分开,目送他进入安检。
走出机场大门,天空忽然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下雪了!”
不知道是谁先喊的,机场里的人都跑了出去,欢呼声不断。
只因京海市地处南方,不常下雪。
今天这场雪,是京海三年以来,下的第一场雪。
贺燃伸出手,一片雪花飘飘落在掌心,只一瞬就融化成水。
竟然下雪了!
贺燃叹了口气。
昨天期待的雪到今天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
这是他和殷征在一起后下的第一场雪,可惜就这样错过了。
掏出手机对着天空拍了张照片,低头发给殷征。
然后拉上外套拉链,把围巾朝上提了提,遮住大半张脸,快步走了出去。
今天周末,他本来是想带殷征出去玩的。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贺燃自已也没了去玩的心情。
加上他今天醒得有点早,现在只想回家补觉。
到家已经快要三点了,贺燃脱衣上床,没一会就睡着了。
这一觉贺燃一直睡到了晚上六点,醒来的时候还有点蒙。
直到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贺燃才彻底回神。
拿过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贺燃莫名觉得这串数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见过。
他皱了下眉头,接起放到耳边,“您好,哪位?”
没有人说话,只有一些细微的沙沙声。
贺燃反应过来,这是昨天的那个人。
他冷声说:“你到底是谁?”
还是没人说话,贺燃没再迟疑,直接挂断。
想了想,起床披了件外套,拿着手机出了门。
虽然才六点多,但天已经黑了下来。
外面的小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大雪,地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白,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五分钟后,贺燃来到殷征的那栋房子,按响了门铃。
三分钟后,门打开。
艾尔穿着一套毛绒绒的睡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毛站在门口。
看见他,惊讶道:“燃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他说着让开身,让贺燃进来。
“找你有点事。”
贺燃收了伞,跺跺脚,拍掉身上沾着的落雪,走了进去。
他身上还穿着睡衣,只在外面裹了件厚外套,这会儿全身上下都是凉的,露在棉拖后的脚跟已经冻的青紫。
艾尔给他倒了杯热水,又给他拿了件毛毯,皱眉道:“怎么不多穿点?”
贺燃把外套脱了,用毛毯裹着自已,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帮我查一下刚才那通电话是谁打的。”
艾尔接过手机,疑惑道:“怎么了?”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你先给我查一下吧。”
“好吧,你跟我来。”
贺燃起身跟着他来到二楼。
贺燃这是第二次来这栋房子,里面的布置却与第一次很不一样。
尤其是卧室,完全换了一个风格,被改造成了电竞房,一点也看不出原先的样子。
床尾的位置放了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摆着四个电脑,其中一台台式电脑亮着,上面显示着近来比较热门的游戏画面。
艾尔关掉游戏,把手机连接上电脑,十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
贺燃拉了个椅子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没过多久,艾尔停下动作,轻轻咦了声。
“怎么了?”贺燃问。
艾尔眉头轻皱了下,“这是个虚拟号码,我只能查出它是从美国打过来的,查不出具体位置。”
“美国?”
贺燃喃喃,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不安。
站起身拿过手机,对艾尔说:“你忙,我先走了。”
“哦~那你慢点,路上都是雪,小心别摔倒了。”
贺燃笑笑,冲他挥了挥手。
回到自已的家,贺燃躺在床上,给他哥打了个电话。
手机铃声响了两遍,才被人接起。
“小燃?”
贺燃问:“哥,你现在在忙吗?”
那边顿了下,才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不忙,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贺燃的错觉,他觉得这道声音隐约有点异样。
但他现在心里莫名焦躁,也就没在意这点小事。
“哥,殷征今天去美国了。”
贺煊一愣,“殷征?他来美国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今天早上的时候,殷征接了个电话,说是他爸出事了,让他过去一下,我觉得有点不安,你能帮我查一下吗?”
那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贺煊才说:“好,你别急,我这就去帮你查。”
“谢谢哥。”
挂了电话,贺煊推开身后缠上来的手臂,拿过衣服穿上。
那人撑着下巴,嗔道:“你倒是听你弟的话,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贺煊不理他,扣上皮带,拿过外套穿上。
这才看向男人,“你还不走?”
“唉~”男人重新躺了回去,懒懒道:“没良心的东西。”
那边,贺燃的心情并没有好多少,皱眉躺在床上,怎么也静不下心。
半晌后,叹了口气,咕哝:“早知道一起去了。”
翌日
贺燃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脏剧烈的跳动,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他捂着胸口,眉头皱得死紧。
他刚才做了个噩梦,内容却记不清了,只记得应该很可怕。
拿过手机看了下。
五点三十五
界面上显示一条未读消息,他点开。
02:25
殷征:【我到了。】
贺燃心里一松,连忙给他拨过去。
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贺燃?”
殷征看了下时间,皱眉问:“你没睡吗?”
听见他的声音,贺燃心彻底放了下来,笑道:“刚醒。”
殷征几乎是立刻察觉了他的异样,停下脚步,“怎么了?”
贺燃摇了下头,“没什么,刚才做了个噩梦。你现在在哪呢?”
听他这样说,殷征稍稍放下心,“别怕,只是梦而已,我刚到疗养院,别担心。”
贺燃打开灯,说:“嗯,你忙你的,别挂电话。”
殷征没问他为什么提这个要求,笑了笑:“好,我不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