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粟最初遥遥领先,可她在中间稍微压了一下马速,看起来骏马仍然在奔跑,实际上频率降低了不少,白朗就在这阶段,从后面逆袭过来,一下子赶超!
白粟再次加速,控制着马儿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紧紧咬着,相差不到两秒冲过终点线。
“我赢了!”白朗跳下马背欢呼,沉默内敛的小少年假期以来第一次露出开怀耀眼的笑容,总算有了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该有的精神气。
白粟坐在马背上也看着他笑:“小朗很有运动天赋呢。”
白朗脸红扑扑的,激动和害羞并存,白粟体力不支,玩了一会儿就累了,白朗却上了瘾,骑在马背上舍不得走。
“姐姐你去休息吧,我再玩一会儿。”
白粟在他策马离开后挥手叫来山庄工作人员:
“找个会骑马的,去跟他交个朋友,玩的开心点,别让他知道是我安排的。”
一旁的季承宵把她所有小动作都收入眼底。
他也挥挥手,叫来自已的保镖,低声吩咐了几句。
白粟从马场离开,准备去更衣室的路上,一个工作人员叫住了她。
“白小姐,有人叫我把这个交给你。”
这人递给她一个大大的礼盒。
“这是什么?”白粟疑惑的伸手接过,直接开了礼盒盖子。
“哇!好漂亮啊。”工作人员惊呼。
只见礼盒之中,赫然是九十九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玫瑰之间,放着一张小小的卡片。
白粟拿过细看,上面一行潇洒俊逸的字体:
【你比这花美一万倍】
工作人员满脸羡慕:“老板,你的追求者真是浪漫。”
白粟手指在那行字上摩挲而过,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把那张卡片撕碎,随手扔在了风中。
“喜欢?那就归你了。”
礼盒她也没带走,全都留给了工作人员。
抬腿,平静地走向更衣室。
进入只有她一个人的封闭空间后,白粟没急着换衣服,而是在休息椅上呆坐了一会儿,眼神里带着一丝惘然。
大三的时候,有传言说某天晚上会有流星雨,白粟的许多同学都纷纷约了恋人出门郊游,准备一起去看。
白粟虽然不觉得会有流星雨,但她对郊游感兴趣,就也想让季承宵陪着她去。
她求了许久,季承宵最终才松口答应她,白粟很开心,也希望让他在她同学面前正式露面,省的同学都以为她根本没谈恋爱,说有男友只是个拒绝别人的借口。
那时两人已经同居,郊游那天本该一起出门的,可是白粟一觉醒来,季承宵已经被他公司的业务给叫走了,他说让她先去,自已会去找她,白粟信了,但她在山顶等了一天,季承宵都没有出现。
同学们一开始还安慰她,说他就快来了,后来季承宵一直不出现,同学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怀疑跟困惑,再加上别人都是情侣出行,更没办法去关照白粟的心情。
那一整天,白粟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她抱着满心的期待和憧憬去郊游,最后留下的记忆只有别人异样的目光和落寞。
也是那一次,她做了决定跟季承宵分手,晚上回到与他同居的地方直接收拾行李回了学校,然后在手机上提了分手。
当天晚上,季承宵对她信息加电话不停轰炸,白粟硬着心肠,一条条看完,又坚持不肯理他,接了电话也是放在一边,任由他不停道歉,一句都不回他。
两人就这么别扭了六天,季承宵再给她打来,电话里的声音变得很虚弱,说他生病了,高烧近四十度,白粟如果不去看他,他就不去医院。
白粟听他嗓子都哑了,担心他真的出事,再加上被他哄了那么多天是有些心软,第一次谈恋爱,又对他有初恋光环,她就还是去了。
她有那的钥匙,去的时候没跟季承宵打招呼,自已直接开门,但钥匙刚插进门锁里,里头的人就像是早有预料,比她动作还快的把门打开了。
季承宵直接把她扯进去,把她给吓了一跳,意识到他根本没事,是故意装病卖惨骗她,发了通脾气就想走,季承宵却牢牢地抱着她,把她往房门紧闭的卧室推。
“等一等再走,有东西给你看。”
他把房门打开一道小缝隙,明明在自已家,却谨慎的像做贼一样,拉着白粟的手把她快速扯进去。
本就不大的房间,窗户被遮光帘挡的严严实实,营造出密不透风,伸手不见五指的幽闭环境。
可在这样幽静的黑暗中,却有几百个星星点点的小光团漂浮在空中,像坠落的星子,围绕在两人身边,上下浮动。
多数人对萤火虫只有电视里的了解,从没亲自接触过,大城市是不可能有这东西的,尤其A市这样繁华的地方,可季承宵就是找来了。
白粟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在看魔术一样,被眼前的场景惊呆,季承宵便趁这时从身后抱住她,贴着她耳朵说:
“那些人没让你看到的流星雨,我补给你个近在眼前的好不好?”
又紧紧地抱着她,不停地在她耳边哄她:
“原谅我,嗯?不生气了好不好,麦麦,原谅我。”
说一句原谅他,就在她脸上亲一下。
到最后白粟都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心认错,还是就想占她便宜。
恋爱中的女人,总是生了气也很好哄,稀里糊涂被他拐上床。
一切结束后季承宵去开灯,白粟才看见,原来房间里不止准备了萤火虫,在房间四周还摆了许多花,全是象征着热烈爱恋的红玫瑰。
她瞧着那些花,耳朵红红的捂着脸在被子里打滚,觉得自已丢人,连花都没用上,就又被他给哄住了。
但看着那些娇艳欲滴的玫瑰,心中又泛出甜蜜的滋味,望着它们偷偷笑。
很奇怪,明明留住她的是萤火虫。
可那天给白粟留下深刻记忆的,反而是开灯之后满屋子芬芳的红玫瑰。
那时她想,人谁无过,原谅他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但也仅仅是那时。
男人觉得女人好哄是她们蠢,却不知是爱在降低她们的底线。
她爱他时,一万个不好也能变作好。
她不爱了,他千好万好,在她眼中也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