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粟不太满意季承宵不断拖延的态度,所以她又不理会他了,季承宵的人在酒店外面蹲守她,她就干脆哪也不去,一直待在酒店。
反正里面设施也很全,餐厅、泳池、游乐场、电影院,应有尽有。
季承宵给她发的消息她都没回复。
直到看电影的时候,楚弥撒打来电话,说楚弥生在看守所又被打了。
白粟一整天不回消息也不出门,季承宵以为她不会再来了。
正琢磨着要不要再用点什么手段刺激她一下,病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白粟满脸怒色走路带风的闯了进来。
季承宵早有准备,第一时间抬手去挡,下一刻,门边的果篮就被女人拿起来恶狠狠朝他砸过去,里面的苹果、梨子,噼里啪啦掉出来,砸了季承宵满身。
“麦麦?你这是怎么了?”无故被发火,季承宵也挺郁闷。
“你还有脸问!”白粟冷冷地盯着他狼狈的样子,眼神恶狠狠,恨不能把目光化作刀子,从他身上挖块肉下来。
“说说吧,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彻底放过楚弥生,不再为难他。”
白粟冷着脸坐到病床旁边,讲着求和的话语,却是冰冷厌憎到极致的语气。
季承宵根据她的表情自已琢磨出来:
“楚弥生在里头又出事了?”
白粟冷笑:“装什么,季大老板,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我不想见你,你就拿着他逼我来见你。”
季承宵真是又幸灾乐祸又郁闷:
“他还真被打了?这回真不是我下的手,你也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能被关进去的多少都有点毛病,私底下打架斗殴是常事。”
白粟讥讽的看着他,心中并不肯信,如果不是他做的,为什么楚弥生早不挨打晚不挨打,偏偏她不接他电话不回他消息以后,楚弥生就挨了打?
季承宵看她表情就知道这口大锅自已是背定了,明白多说无益,他换了个思路:
“不如这样吧,麦麦,你来陪着我,我就找人多关照一下他,起码能护着他不把他跟一些来路不正的危险分子关在一起。”
白粟对他不断地把楚弥生当做把柄对她提条件这事实在是厌烦极了:
“解决这件事还不简单吗?你明知道,撤诉只是你一句话的问题。”
白粟忽然站起身走到季承宵身边,昨晚又下了场大雨,气候又冷了不少。
她今天穿了件卡其色的牛角扣风衣,白粟站在病床边,抬手一颗颗解开外套的扣子。
“季承宵,我累了,不想再继续这种日子。到底想怎么样你就直说吧,只要你如约放过楚弥生,其他的都随你,我无所谓。”
外套脱完,露出里面打底的米色高领衫,黑色紧身裤,白粟把外套随手扔到一边,又去解腰上的小皮带,她在酒店里做过美甲,指甲有些长,脱衣服不太方便,动作就慢了些。
跟皮带扣较劲的时候,一只大手伸过来,把白粟的手罩在了掌心,止住了她的动作。
“麦麦,我没有这个意思。”
白粟冷冷地瞧着他,只觉得眼前人虚伪:
“是吗,那就请你仔细说说,季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承宵的确想得到她,他跟她分开三年了,说不想她是不可能的。
但绝对不能是现在这样。
定定跟白粟对视片刻,他无力地妥协,拿手机给律师打电话。
“做一份谅解书的内容吧,还是跟楚弥生那件案子。”
白粟的眼睛亮了亮。
季承宵握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已病床边,她也没跟他计较。
只关心地问:“最快什么时候能写完?”
季承宵却是伸出手臂把她整个抱进了怀里。
白粟身体微僵。
季承宵在她耳边说:
“别推开我,我只是想抱抱你。”
迟疑半晌,白粟把已经做出推拒姿态的手臂又放了下去,安静地任由他抱着。
过了会儿,她再次忍不住开口问:
“明天就能把谅解书给我吗?”
季承宵下巴抵着她发丝,呼吸之间轻嗅着她身上的发香。
很奇怪,这么些年,她的生活水平应该上去了才对。
可她身上的气息竟然还是跟当年一样,闻起来一点没变。
他抱着她,就仿佛两人又回到了曾经相爱的时光,之前所有的龌龊、争执、厌憎,都没存在过。
可妄想终究是会被打破。
白粟等不到回应,再次没了耐心,挣扎着把他推开。
“季承宵,我在等你的回答,你说话。”
怀里一瞬间空落了下来,季承宵遗憾地看着自已的掌心,上面仿佛还残存着她的体温。
“谅解书可以写出来,但我现在还不能交给你。”
“为什么?”白粟的耐心已快耗尽。
“因为你拿到以后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我。”
白粟表情一怔,季承宵神情执拗:
“麦麦,我拿自已的身体下这么大赌注,为的绝不是一时之欢。我要你和我复合,要你重新接受我的示爱,要你从今往后回到我身边,给我一个为过去所犯的错误赎罪,好好补偿你的机会。”
白粟整个人都在错愕,眼神里充满费解:
“你该不会觉得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之间还能回到过去吧?”
季承宵的心像有细细密密的针在扎,可他还是坚定地说:
“可以的,麦麦,只要你给我机会。”
白粟无语极了,逼走了她的爱人又说他爱她,这跟打断她的腿再说给她接上有什么区别?从头到尾, 全她一个人受罪。
“季承宵,你如果真的爱我,就不会处心积虑破坏我的生活,爱一个人难道不该是希望她好吗?可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毁我。”
季承宵心中也无比痛苦,她竟然用毁这个字。可如果不这样,他又能怎么办?
难道让他像个傻子一样,看着自已心爱的人跟别人结婚生子组建家庭,他自已疼得要死,被不甘心折磨的千疮百孔,却还是要强扯出个笑脸故作大方的送祝福吗?
不,他做不到!他绝对做不到!
世界上或许会有那样的圣人,但这个圣人绝不会是他季承宵。
他自小就是在充满仇恨,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的环境中长大的,领悟到的谋生手段也只有强权和掠夺。
他对乔麦的爱,可以让他放低身段无限纵容她对他耍脾气,但还远没伟大到可以眼睁睁看着她跟别人幸福美满在一起。
他希望她幸福,希望她美满,但这种幸福和美满必须是他亲自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