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定王和柳国公两人皆是一愣。
肋骨还断了?
这怎么和他们知道的消息不一样?
很快,定王开了口,“陆大人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听说是那两位姑娘先动的手,再说几个姑娘家小打小闹,肋骨都断了,未免太言过其实了些。”
柳国公也点头,极力解释:“我家小女平时连小动物都不舍得伤害,怎么会打人,殿帅可别因为有您的表妹涉及其中,就偏颇地信了旁人。”
陆焱勾唇,平静地说道:
“我起初也是如此说的,可偏偏桓大人也说你们教养得知礼贤淑的好女儿以多欺少,倒打一耙,要是他这番言辞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两位姑娘怕是以后路途也艰难。
我本想亲自审问,可如柳国公所说此案涉及陆某沾亲带故之人,未免有失偏颇。
想来想去,只好让大理寺来还两位姑娘清白。”
紧接着又听见陆焱说:“再有,这件事情不论岭南王,还是我祖母那里,都得有个交代才行,若是查清楚与她们无关,这件事情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你们说是不是。”
“这...........。”柳国公为难地看向定王。
定王脸上的笑意更甚,他道:“多谢陆大人为我们两家考虑得周全,要不先这样,我们这就将两个姑娘带回去好生教育,然后再亲自上门给她们陪罪,陆大人觉得这个交代是否可行?”
陆焱看向定王和柳国公两人,没有答复,却漫不经心说起另一件事情:
“前些日子因为地下钱庄一案,关了好些人,都知道放印子钱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可就是有些人偏偏要挑战天威,圣上特命我等严查,
这些日子总算是得了点线索,刚好也有几个疑惑想问问两位姑娘,若是直接明了的抓人,想来你们也是不肯的,有这件事情掩护,也算是全了两位姑娘的声誉。”
他说完,还没等两人开口,再次行了官礼,“今日我父亲不在,还着急去陪宾客,就不打扰王爷和柳国公赏景了。”
言罢,撩起衣袍,稳步前行。
“陆大人,殿帅...........。”柳国公在后面连喊了两句,可陆焱头也不回,半分面子也没给,等到他身影消失在廊前,柳国公才淬了一口。
“呸,不过是晋安帝的一条狗,也不知道在神气什么?”
这时定王已经完全没有之前贤德和蔼的样子,脸上尽是阴沉幽深,“他可不是神气吗?我那皇兄还在苟延残喘活一天,便要听他的话一天,我们啊,就惹不起他,等着吧,要不了多久,等本王登上大位,首先要卸掉的就是他,搞的就是他陆家。”
柳国公颔首,心里还是落不下,大理寺问话的规矩他都知道,那可是两个姑娘家啊,要是有个什么好歹,“难道就任由他,将如舒郡主和婉儿关在大理寺?”
“你也听见他说的话了,权宜之计,那些事情怎么会与她们有关系,是拿这件事情来试探威胁我们呢,你去大理寺走一趟,让我们的人多留个心眼,我们再想办法将人给救出来。”
柳国公轻叹了一声,终究还是没再说。
*
今日赏荷宴,丝竹管弦声到天快黑才堪堪停止。
送走宾客后,宁绥将陆焱拉到一边,“阿焱,听说今日你将那两个姑娘送进大理寺了?”
陆焱点了点头,“是。”
宁绥提起定王家的如舒和柳国公家的柳婉本就头疼,况且这次还打了平章,说送进大理寺她没什么感觉,甚至还有一丝喜悦爬上心头。
他这么为平章出头,是不是代表.............。
思及此处,宁绥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今日宴会上,那些妇人在她面前一个劲地说谁家公子哥豢养娈童,谁谁谁后院中无数男宠,还有意无意问起她有没有见识过。
她知道,那些人是在点她。
宁绥心中开心,连忙苦口婆心道:“你虽然将她们关进大理寺,也算是替她做了主,想来她也是开心的,不过你平时也得抽时间好生安慰,多送点时兴玩意,女孩子嘛,会喜欢这些细节的。”
“母亲,儿子知道了。”
对于这次儿子出奇没有反驳自已,宁绥还微愣了一下,心中已经暗暗盘算自已将来的孙子孙女该叫什么名字了,等她的阿焱成亲,一定邀遍整个京都城的人,让他们私底下乱传他儿好男风。
“你平章表妹外表看似洒脱不羁,实则内心最是细腻敏感,她喜欢你,若是你也有意,其他的母亲去说,刚好你外祖母近几年身子骨也不好,听到这个消息,比吃药有用.........。”
“母亲,儿子说过,我只是将平章看作表妹,并没有多余的心思。”
闻言,宁绥心中咯噔一下。
片刻后,她忐忑道:“没有心思?与你年龄一般大的孩子都有了,你怎么还没心思,你是不喜欢平章,还是不喜欢女人?”
她问完,抓紧帕子,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
“母亲,我............。”
宁绥觉得这样还是不妥,往后退了几步,捂住头:
“等等,你先别忙说,这样,你要是喜欢女人你才回我的话,要是喜欢,喜欢男人........哎呦,你就直接转身走,别来刺激我,母亲年纪大了,受不住的!”
宁绥语气中隐约有些颤抖,在心中暗暗祈祷,她儿子千万是个正常人啊。
否则,她也不活了。
今日来参加赏荷宴的妇人说了,那些好男风的男子,条条件件,陆焱几乎全部对得上,
如他这般不想娶妻,他自懂事起常年待在军营与军士同吃同睡,这些年不管是她送去的姑娘,还是其他官员送去的美人,他都没收一个,甚至连看的兴趣都没有。
还有他不让自已送陆羽走,说以后他不在,母亲身边也有个嘘寒问暖的人。
宁绥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想,才觉得恐慌。
要是真如此,等侯爷回来,她就和他拼了,让他当初执意要将他送去战场上,将他好生生的一个人变得现如今这不男不女的模样,让她不能像大多数妇人一般享受天伦之乐。
越想,宁绥几乎是站不住,看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你怎么不说话,也不走?”
陆焱冲着她笑道:“母亲多虑了,儿子若是有喜欢的女子,定然第一时间给母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