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找我?”
身着朝晖堂特有下人服饰的小丫鬟着急道:“是啊,老夫人说要带姑娘见识一下京都的勋贵,姑娘快些去吧,可别让贵人们久等了。”
华清月想起昨晚陆老夫人说的要给她寻觅亲事的话,不疑有他,只说:“好,走吧。”
她走在前面,自然也未曾察觉到身后的小丫鬟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得逞的笑容。
不远处还没走几步的桓谦舟转身,不舍地看着那抹逐渐远去的浅绿色身影,迟疑半瞬,说来他今日来好像也还没拜见陆老夫人,要不现在也跟着去拜见。
须臾,
他又自嘲地笑了笑,正好帽子上的牡丹花,紧接着转身大步朝正厅走去。
今日来的女眷基本都在荷花池中央泛舟游玩,或者在陆老夫人的朝晖堂闲话家常,正厅里面还是有些女眷,但不多。
仅剩的女眷大多围绕在秦淮身边,听他讲述江湖上的恩怨情仇,不过再看到谪仙之姿的桓郎时,都发出一阵惊叹。
很快,女眷们纷纷随便找了个由头跑开,拿出自已的荷包献了上去,“桓郎,我父亲是京兆尹赵子荣,这荷包,还请你收下。”
“我父亲是大理寺卿,这牡丹花是我亲自种的,桓郎君簪在帽子上肯定更好看,还请您收下..........。”
“我父亲是...........。”
..............。
小姑娘们个个红着脸,羞怯地说道。
晋国自从陆焱稳定边疆后,再无战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连带着民风也开放许多,女子不再像前朝那般受约束,遇上喜欢的郎君会送上贴身物品,不为别的,就为在心上人面前露个脸,还有甚者会在大街上高调示爱。
男子也多爱簪花。
桓谦舟脸上浮出无可奈何,但也笑着收下,“多谢姑娘们的一片心意,姑娘们绣技这么好,桓某先在此谢过了。”
“啊啊啊啊啊!”那些姑娘在看到桓谦舟收下之后整个人激动得叫了出来。
不远处还剩几个姑娘正在和秦淮攀谈,眼看着桓谦舟收下荷包,不再观望,也朝门口涌去。
“哎哎哎............,别走啊,我不讲江湖上的恩怨情仇,讲崔莺莺和张生的爱情话本子好不好?。”秦淮瞧着上一刻还听得津津有味的姑娘们,顿时都跑了,着急道:“我也簪了花,虽不是牡丹,但是茉莉花也香啊。”
他气急败坏地说完,回应他的是姑娘们对桓谦舟更加热烈的纠缠声。
秦淮受挫地坐下来,拐了拐陆焱的手臂。
“喂,他在你家的院子这般张扬,你也不管管?”
一脸淡然的陆焱,目光扫过那尖叫的来源地。
“小弱鸡一个,你想让我怎么管?到时候胳膊腿弄折了,桓太傅找我闹,絮絮叨叨,我可消受不起。”
让陆焱烦的人没几个,而桓太傅绝对算得上一个。
一旁得秦淮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将头上的茉莉花随意扔在桌子上,“没趣,亏你还是我兄弟,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有几个姑娘家对我芳心暗许,你以为容易吗?”
陆焱没回。
那双黑漆鹰眸不动声色扫过正厅,院中共摆了一百桌主席面,中间设置屏风将男女隔开来,飞九从女宾处走来,朝他摇了摇头。
他又看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眉头微皱。
秦淮没注意到他的微表情,只是一个劲地在那搔首弄姿,也不知道哪里寻觅到一朵牡丹花,簪在自已的帽子上:“你看看,和桓谦舟是不是有点像?我与他孰美?”
陆焱瞥了眼,冷嗤了一声:“东施效颦。”
端起飞九递上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秦淮气急,他也是脑子抽筋了才会问这块硬木头,于是没好气地问:
“喂,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这次怎么来得这般早。”
陆焱懒得搭理。
“你不会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在这暗戳戳的等人家吧?”
“少管闲事。”陆焱直接回怼。
秦淮暗暗吃惊,上次他就觉得这人不对劲,正准备再上前去套几句话,这时,一个姑娘上前来,他又老实地摆好妖娆的姿势。
只是那女子直接从他面前走过,看都未看他,来到陆焱身前。
“殿帅,如舒来给..........。”
这话还没说完,陆焱倏地起身,大步离开。
只留下如舒郡主尴尬地行着礼。
周边正在讨论着某件事的官员谁也不敢看这个方向,这如舒郡主可是定王的女儿,眼瞧着要不了多久,她可就是一国公主。
而陆焱,前些日子在京都城对地下钱庄出了手,京都有点名头的谁不知道地下钱庄这千丝万缕的关系后面,最大幕后之人便是定王。
得罪定王,现在又得罪定王唯一的女儿。
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该是对殿帅敢拂如舒郡主的面子肃然起敬,还是应该对如舒郡主还敢来攀谈殿帅肃然起敬。
如舒郡主转身看着那背影走出门外,脸色一下变得铁青,双手捏拳,再紧紧收拢。
“如舒郡主,不去追?”秦淮打趣道。
如舒转身看向一脸笑意的秦淮,脸色逐渐变得阴沉,“我要是你,这个时候我就闭嘴。”
丢下一句,也大步地跟了上去。
*
另一侧,华清月去往朝晖堂的路上,越走越疑惑,“不是说祖母着急见我吗?怎么不走最近的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