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宁思考半瞬,似乎没想到陆焱会问她,下意识地看了眼上位之人,“我们陆家仁慈,本不会对一个弱女子出手,可是她实在太坏了,竟然敢伤害安宁侯府的女眷,要我说直接将她赶出京都都算是轻的。
应该找个人牙子,将她卖了,这样坏的人就应该好好受惩罚,大哥哥,你觉得呢?”
陆知宁想,大哥哥还是讨厌华清月的。
“然后呢?”陆焱周身气势开始凝了下来,森冷开口:“还有吗?”
“没,没有了。”陆知宁不知道陆焱同意还是没有同意,察觉他神色不对。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陆知宁强装镇定,在场的丫鬟她都交代了,没人敢忤逆她,当时她是站在华清月身后,就算是知语姐姐醒来也不会知道是自已推的人。
当时她故意将陆知悦往前面撞,她可没直接接触,反正与自已无关。
谁也别想怪到她头上来。
陆知宁被这冰冷的眼神吓得一窒,下意识又躲在吴氏身后,小声嘀咕道:“母亲,大哥哥,好吓人。”
“焱哥儿,你有什么事情就问,犯不上这样吓你妹妹。”
“不知悔改。”陆焱开口吩咐,“将人带上来。”
很快,几个丫鬟被带了上来。
她们本来都被陆知宁威胁过,可看见军中汉子横眉冷竖的样子,没几下就交代了一个彻彻底底。
-----起初,是五姑娘和六姑娘在起争执,六姑娘推了五姑娘一把,然后华姑娘来拉五姑娘,后面又不知怎的,七姑娘跑过去将两人都推到池子里面去了——。
一个丫鬟颤颤巍巍说完,又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大公子,奴婢说得句句属实,求大公子饶命啊!”
“不是我,不是我。”陆知悦慌忙解释。
陆知宁脸上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七妹妹,原来真的是你。”
“不是,当时有人推我,六姐姐那是在后面,看到是谁在推我吗?”
这模棱两可的对话,吴氏立马站起身,斥责道:
“是谁让你这样攀诬长姐?周姨娘,你的女儿你不管?”
周姨娘忙拉住陆知悦的手摇了摇头。
陆知悦颓然跪在地上,过了好久,才懦懦说出,“没人推我,是我自已被石头绊倒了。”
陆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挑拨府上姐妹在先,又将姐妹推下水,事后全然不知悔改,颠倒黑白,嫁祸她人,手足姐妹尚在卧床,你们还倒是一个劲的邀功喊赏,推卸责任,看看,这就是你们的教养。”
顾氏‘蹭’地一下站起身,气势汹汹指着三房众人,冷笑道:“我儿是你们害的?”
陆知宁连忙摆手,“不,不,二婶婶,我开始只是同五姐姐开了一个玩笑,后来我还喊奴才去救人,我没有.........。”
她边说边指着陆知悦:“都是她,都是她将五姐姐和华姐姐推下水的,都是她。”
“这,这,,,娘.......。”陆知悦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说,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周氏。
“焱哥儿,这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知悦知语是自家姊妹,之前也不是没起过龃龉,哪里有这样严重的情节发生。”吴氏皱着眉头说。
虽然她不待见周氏,可到底也是她三房之人,如此这般,与打她的脸有什么区别。
顾氏看向吴氏,“有没有误会,我看得清楚,你们两个害得我儿如今还昏迷着,这样心思歹毒的姐妹,我儿可没有。”
“娘,本来就是陆知悦推的。”陆知宁一口咬定,“二婶,我之前是与五姐姐起了争执,可到底是没掉下去,这件事情可怪不得我。”
吴氏也皱着眉头,她这个女儿她是知道,表面上得理不饶人,其实大大咧咧,胸无城府,看事看表面,在这么多人面前她怕是不敢直接下手。
陆知悦脸上一白,哆哆嗦嗦地求饶。
二夫人脸上怒色渐起,以往她也以为两姐妹闹一闹无可厚非,可是今日她竟然下了死手。
陆焱已经失去了耐心,“今日我叫你们来,也不是听她怎么为自已辩解的,而是商量一下怎么处置,华姑娘是我们陆家救命恩人的孙女,此事若不给个交代说不过去。”
陆焱声音不大,但是处处透露着不怒自威。
朝廷公卿都害怕这位铁血殿帅,如今凌芒惧显,更是让人寒从心起。
陆家家主不在京都,陆焱说的话就代表的绝对的权威,没人敢不从。
陆知宁身子猛的颤了一下,听到陆焱冷血的话她才感到大哥哥是来真的,心中恐惧油然而生。
顾氏指着母女两人,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
顾氏冷笑:“三弟妹,你看看你教养的两个好女儿,以往任性我也就当她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如今倒好,心思这般歹毒,毫无容忍之量,一个是亲姐姐,一个是全家的恩人,顷刻间,便是两条人命啊!
铁证如山,竟然还在狡辩,好,不认是吧,那我们就去老夫人那里去论个子丑寅卯。”
一听说要去老夫人那里,吴氏气泄了一大半,“二嫂,这件事情本来是小辈间的打打闹闹,母亲年事已高,何必再去给她老人家添堵,这件事情你们说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只是你们也听见了,知宁只是口舌之争,到底没推下去。”
吴氏放低姿态说完,推着陆知宁上前,“去,给你二婶婶认错,求她原谅你,否则娘也保不住你了。”
陆知宁害怕,可是现在娘也不替她说话,再不认错怕是处罚得更重。
她只得上前去跪在顾氏面前,“二婶婶,我错了,我不该与五姐姐起争执,也不应该为了捉弄华姐姐,挑拨她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