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
阿箬还一动不动的躺在那。
她从早上躺到下午,一口饭没吃上也就算了,如懿竟然连口水都没给她喝。
不是之前在凌云彻跟前说要照顾好她吗?
阿箬满腔愤恨,嗓子里的干涩迫使她费力的想着自已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肯定是这个乌拉那拉氏,她自已人老珠黄,就推着惢心那个脑子不灵光的去争宠。
阿箬是知道惢心有多忠心的,当初在如懿跟前伺候的时候,她怎么欺负她,她都没有怨言。
更别说那个时候不是如懿自已纵容她的吗?
阿箬眼睛在那滴溜溜的转,她可以说是越想越在那里愤慨。
如懿依旧是一副人淡如菊的样,她慢悠悠的从屋子里出来,仿佛才发现阿箬还躺在那。
“阿箬,你是不是渴了?嘴巴怎么干成这样?也是我的不对,去眠一眠的时候忘了给你喂点水喝。”
她一边说一边坐到阿箬跟前,嘴巴嘟起来,手也跟着翘着放到腿上。
所以说了这么多,水呢?
阿箬感觉自已的脾气见长,她光是听着如懿说的话,额角的青筋就跟着跳着。
“你,是不是存心想渴死我?”
忍着脸上的疼痛,阿箬费力的吼如懿。
她胸腔那不停的振动,听到她说这个,如懿直接面无表情:“你要是这样讲,我百口莫辩。”
阿箬:“???”
她莫辩什么?
这不是事实吗?
在阿箬即将被如懿气死之前,凌云彻来了。
他被同样负责看管冷宫的侍卫推过来,说是让他一定要保障阿箬活着。
“凌云彻,你来了。”
一看到他,如懿脸上就露出淡淡的笑。
她站起来,用戴着护甲的手理了一下自已的衣服。
都怪惢心不在,她衣服没人帮忙洗,都快维持不了原先的体面了。
凌云彻:“……”
他没看如懿,直接走到阿箬跟前。
“你没给她吃东西吗?”
看着阿箬那一副快死的样,凌云彻扭头就呵斥如懿。
“我不知道要给她吃东西啊,凌云彻,你吃了没?我那还有剩的馒头。”
“……?”
不是,她这话整得……
阿箬瞬间瞪大自已的眼睛。
是她不配吗?
刚刚连口水都不想给她喝,现在凌云彻来了就这般积极。
好好好,这样是吧。
阿箬只恨自已现在动弹不得,不然她一定爬起来甩如懿两个嘴巴子。
凌云彻皱眉:“不用,我先把她弄进去,就这么放在外面,迟早会出事的。”
他就恨自已早上为什么不直接抬阿箬,跟如懿这种人说话也是真的费脑子。
凌云彻刚说要弄阿箬,那儿的如懿便翘着自已的手要拦他。
“不行不行,你不能这样。”
不能哪样?
他眉头那都快拧了个疙瘩。
“反正我不允许你碰阿箬,她之前是我的丫鬟,再怎么也必须活得体面。”
每说一个字,如懿就嘟起自已的红嘴唇。
“你要是真想让我死就直说!”
别装成这副假惺惺为她好的样子了,她觉得眼睛疼。
阿箬又被如懿气到了,她喘着气脸色涨得通红。
*
“这就是冷宫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站在外面,进忠接过了小太监递给他的信。
“是这样,进忠公公,奴才这可都是如实禀报,那乌拉那拉氏确实与凌侍卫走得十分近,她们几乎时不时的就会隔着门说些体已话。”
虽然这是之前发生的事,但不妨碍小太监添油加醋并自动忽略现在凌云彻对如懿的讨厌。
“这事我也听说了,要不说咱们珍主儿命苦,摊上这么个主子,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又怎么能让她被这样的人给再拖了后腿?”
进忠捏着那薄薄的信,一想到惢心今天在皇上跟前柔柔的笑的样子,心里就跟被虫子咬了一般。
有点痒,还有点难受。
“好了,你回去再继续盯着,不是之前的慎常在也去了冷宫吗?以她的性子,估摸着这段时间那边也不会太平。”
他让小太监回去,自已把信收到衣袖里就往承乾宫走,因着最近天气转冷的缘故,这宫内点了几个暖炉。
“进忠,东西可是已经送到了御书房?”
弘历问他。
“已经送过去了。”
他低声应话,站在那脑袋甚至都不敢多抬。
他怕自已的眼神会掩饰不住,会想去看珍主儿。
惢心就坐在弘历旁边,虽说还未将晚膳布上来,但有几道餐前小点心也一一端到了她面前。
之前她就吃过几个,现在端上来的应该都是御膳房想整点花样,做了一碟子五颜六色的鲜花饼,她尝了一个,味道出奇的不错。
“你也尝尝,这个好像是玫瑰味的。”
惢心刚吃了一口红色的,感觉还可以,就推着盘子到弘历跟前。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就着惢心的手去尝她的。
“确实是玫瑰味。”
薄唇有擦到她的指尖,温热的触感如电流涌过,惢心无意识的想要缩回去,又觉得被弘历碰过的地方有点麻。
他是不是故意的?
她眨了眨眼睛,唇角就开始抿起。
弘历在那泰然自若,一点都没有吃人家东西的羞赧,他一直自恃脸皮厚,所以吃完惢心的点心后,就继续若无其事的让进忠下去。
“杳杳怎么不吃了?”
察觉到惢心的失神,他偏过脸眼底含笑。
外面的天色黯淡了许多,殿内也跟着点上了烛火。
乌发雪肤的美人俏生生的坐在他旁边,因为听到他说的话而缓缓抬起自已玉白的小脸时,弘历的眼神凝了凝。
杳杳真好看。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叹了。
一想到这样的杳杳在乌拉那拉氏跟前磋磨了这么多年,弘历的心里多少是有点痒痒。
他拿着折子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惢心坐在那儿面颊被烛光映照的透着绯色。
“再吃,等会用膳的时候估计都要吃不下了。”
她说的这是实话。
不过手上剩下的那点玫瑰饼她也吃了,她后面咬了两口,其余的都被弘历解决。
他很乐于帮她处理这些,手背上印着的“杳杳”二字随着他的动弹落在惢心眼里尤为的醒目。
她撑着脑袋去看他,还有发觉到弘历好像就是故意的。
故意拿着那两个字在她眼前晃。
等后面他肯定是要再做一个刻着“元寿”的印章,到时候在杳杳的手上也印一下。
弘历打算这几天都不洗手,就为了保留那个印记,不过他这一打算还没来得及实施,便被惢心推着让他去把手洗了再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