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便是一些银两和银票,加起来并不多,总共都不超过一千两。
至于那些人的兵刃,孟青山自然并没有拾取。
一来那些兵器,皆是江湖上叫得出名号的兵刃,太过显眼,不好出手;
二来是他除了暗器手法外,修的两门兵器分别是刀法和枪棍。
如今他手中的锦云刀和乌铁水火棍,都已经是最适配他的兵器了,完全没有换的必要。
甚至,现在他最强的武功,已经是无需武器、只需徒手施展的《大擒蛟手》。
若非清怪时用着十分趁手,孟青山都已经不想再带着这根铁棍。
……
……
……
至日正时分,阳光透过窗柩,洒在那孩子的脸上,他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
不过这孩子的目光呆滞,神情木讷又茫然。
孟青山见状,心中大呼不好。
他深知熟读《铜人腧穴针灸图解》,印堂穴作为人体腧穴之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乃是经外奇穴中的关键所在。
一旦受损,不仅可能导致身体机能的紊乱,更有可能引发痴呆、痫证、惊风等种种难以预料的后果。
回想起昨夜他为这孩子运功疗伤的情景,孟青山心中不禁暗道,莫非是自己当时真气运行过快,无意间伤了这孩子的本元?
不过,这按理来说,着实不应该啊!
《先天吐纳功》在突破第四重之后,他体内的‘阴极’和‘阳极’真气完全转化为‘两极真气’,在疗伤上有着独一档的效用,即使是真气运转速度过载,也不至于伤及本源才是。
思绪至此,孟青山皱了皱眉头,随后伸手轻轻地在孩子眼前挥了挥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好在是,这孩子虽然反应迟钝,但终究还是眨了眨眼,这一细微的动作让孟青山心中的大石稍稍落地。
他尝试着与这孩子沟通:“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然而,这孩子只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孟青山再次问道:“喂,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这孩子的眼神依然空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之外。
“难道这孩子丧失了神志?不应该啊!”
孟青山心中一动,伸手查探这孩子的脉象。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搭在孩子的腕上,闭目凝神,仔细地感受着脉象的跳动。
经过一番仔细的诊察,他发现孩子的气血虽然有些缓滞,但脉象却并无差池,显然并未受到严重的损伤。
这一发现让孟青山更加困惑不解——既然脉象无碍,那孩子为何会表现出如此呆滞的神情呢?
见状,孟青山当即自体内运出一道真气,缓缓从这孩子手上的经脉注入,试图查清楚原由。
随着孟青山的‘两极真气’在此子体内运转一周,这孩子那双原本呆滞的眼眸逐渐恢复了些许光彩,仿佛有了一丝生气。
然而,这细微的变化并未持续太久,孩子的表情又重归木然。
看到这孩子的神情,孟青山一拍脑门,瞬间恍然大悟。
自己行走江湖虽然时间不长,但也不至于被一个小孩给蒙骗了。
他注意到,这孩子的眼神虽然依旧有些空洞,但这丝空洞却并非一直木讷,其瞳孔深处,仍不时会有一丝微弱的灵光在闪烁。
孟青山心中顿时明了——这孩子并非真的失去了记忆或变得痴呆,而是在故意装傻!
他心中暗笑,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竟然懂得装傻充愣来保护自己。
不过,孟青山并没有直接揭穿他,反而觉得这孩子,有着超出常人的智慧和警觉性。
“咚咚咚~”
随着客栈外一阵清脆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孟青山抬起头,便听得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叮咚作响,带着一丝关切与温柔:“孟大哥,你吃饭了吗?”
孟青山闻言,回头看了那孩子一眼,笑道:“你若是想一直这样下去,我倒也不介意!不过你自己却是要掂量好了,莫要在旁人面前漏了马脚。”
孩子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恢复了那空洞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丝灵光只是昙花一现。
孟青山说罢,便站起身,步伐轻快地向门口走去。
当门扉缓缓开启,外面世界的喧嚣与活力扑面而来。
门外,阳光正好,洒在一位俏生生的红衣少女身上,为她本就出众的容颜更添了几分光彩。
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安凝儿。
此时,她还是身着一袭鲜艳如火的红裙,宛如一朵在春日里绽放的牡丹,娇艳欲滴,令人赏心悦目。
少女笑眯眯的看着孟青山,眼神中充满了欢喜与真挚。
孟青山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答道:“尚未。多谢凝儿姑娘关心,这孩子刚醒,我正打算一会儿,带他下去寻些吃食。”
说话间,孟青山侧身让开了道路,邀请安凝儿进屋。
安凝儿轻盈地跨过门槛,步入屋内,她的到来似乎为这简陋的房间带来了一抹亮色。
她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那个仍显得有些虚弱的孩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怜爱。
“孟大哥,他……好些了吗?”安凝儿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声音会惊扰到这刚刚苏醒的孩子。
孟青山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欣慰:“嗯,我为他渡了些真气,如今看起来已经醒了,然而似乎却好像因那‘药毒’的原因,神志受了些影响。”
安凝儿闻言,眉头轻轻蹙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
她缓缓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温柔地看向那孩子,声音柔和得像是在哄一个婴儿入睡:“小朋友,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孩子眨了眨眼睛,似乎还在努力适应眼前的环境,他微微转头,看向安凝儿,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透露着迷茫和空洞。
孟青山道:“凝儿姑娘,这孩子大难不死,才醒转过来,一时神志不清也属正常,我们还是先下去填饱肚子吧!”
安凝儿听罢说道:“我已经备好了饭菜,就在二楼的厢房里。这孩子既然醒了,也该吃些东西补补身子。我再去吩咐伙计,让他们准备些热汤和清淡的小菜,免得这孩子肠胃不适。”
她言语间透露着关怀与细致,眼神中充满了母性的温柔。
待安凝儿前脚走后,孟青山回过头来,温和地说道:“小家伙,我要去吃东西了,你且跟着,莫要走丢了!”
孟青山说罢,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朝门外走去。
这孩子见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房间,穿过长廊,来到了客栈的二楼的厢房内。
……
……
……
福悦客栈的二楼大厅中,一张古朴的长桌上。
桌上摆放着几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但这一切美味都似乎未能引起那位身着蓝衣女子的食欲。
她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满与倔强,仿佛桌上的珍馐美味在她眼中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存在。
她紧紧抱着手中的长剑,将头扭向一边,与她此刻的心情相得益彰,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不满与抗议。
蓝衣女子的对面,是她的大师兄张智伯。
他身着一袭青衫,气质沉稳,眼神坚定,仿佛丝毫没有被这位蓝衣女子的情绪所影响。
张智伯看也不看蓝衣女子一眼,自顾自地向其余三位师弟说道:“咱们此行就到此为止了,我等在这里稍作休整,吃完这顿饭,就启程返回师门吧。”
他的声音平和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其余三名无量剑派的弟子闻言,纷纷点头应和,他们一边品尝着桌上的美食,一边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然而,蓝衣女子却像是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她的心情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
她紧锁眉头,眼中闪烁着不服气的光芒,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被某种力量紧紧束缚着。
终于,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用力地咬了咬唇,仿佛要借此来宣泄心中的不满。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张智伯,你明明知道……”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张智伯冷冷地打断了。
“你住口!”张智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你愿意跟着我们回去就跟着,若是不想跟着,随意你去哪都行!”他的语气决绝而冷漠,仿佛对蓝衣女子的情绪毫无察觉。
蓝衣女子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仿佛要将那份愤怒与不甘都化作力量。
她怒视着张智伯,眼中闪烁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
“张智伯,你竟敢如此待我?信不信我在师傅面前说你欺负我,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愤怒与威胁。
然而,张智伯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悯与无奈。
他冷冷地看着蓝衣女子,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随你的便!”他的话语简短而有力,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与无奈。
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执在客栈内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周围的食客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想要探究这对师兄妹之间究竟有何恩怨。
然而,对于无量剑派的其余三名弟子们来说,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他们知道,蓝衣女子与张智伯之间一直存在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纠葛与误会,而这次的任务更是让这份矛盾达到了顶点。
就在这时,从此地经过的孟青山,恰好看到这一幕。
那蓝衣女子恰在此时扭过头来,一双烦躁的眼眸正好与孟青山的目光不期而遇。
然而,这份不期而遇并未带来任何温馨的涟漪,反而让蓝衣女子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继而转变为明显的不耐与厌烦。
‘怎么到哪儿,都能遇上这个家伙!’蓝衣女子心中暗自嘀咕,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不满。
一想起上次孟青山吃东西那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她就不由自主的觉得恶心,甚至感觉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浑浊起来。
她轻轻皱了皱眉,试图将那份不悦从脸上抹去,但内心的烦躁却如同野火燎原,难以平息。
烦躁的掠过孟青山,她的目光随之落在孟青山身后的一个孩子身上。
这孩子她认识,她数日前刚来到东河县城,在百草堂前曾见过这孩子,这孩子就是百草堂堂主郑山仁的孩子。
蓝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记得这孩子当时病伤昏迷,后来被郑山仁带走了,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今日曾听闻,七玄门的三捕头崔维慎‘催命’都因此事来到了东河县城,此事已经结案。
这孩子若是活着,应该跟着崔维慎才是,为什么会跟着此人呢?
‘这小子难道是七玄门的人?’
她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孟青山一番,随后摇了摇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张智伯,你……”她忍不住开口,想要跟张智伯确认这孩子的身份,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张智伯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微微侧头,目光也顺着她的视线落到了孟青山和那个孩子身上。
他显然也认出了这孩子的身份,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但随即,他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神情。
“蠢女人,我劝你别多事,这孩子我们不认识的!”
张智伯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开口说话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试图阻止蓝衣女子那不切实际的的想法。
但显然,他的话语并未能完全消除蓝衣女子的心中的念头。
然而,就在她准备起身,站起来走向那孩子之时。
她忽然看到了一个壮汉,大步跨上二楼,来到了这小孩身后。
壮汉的出现让蓝衣女子的动作一顿,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目光紧紧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
这壮汉她也认识,此人乃是人称‘白额山君’的史伯卫。
江湖传言,他曾在一幽谷的中,意外地遭遇了一头凶兽——白虎。
白虎,自古以来便是山林中的霸主,身披银白如雪的斑斓毛发,额间一抹醒目的黑色横纹,宛如王者的徽章,其威猛之势足以令万物颤抖。
后来经过一番苦战,他将这头凶悍的白虎斩杀,竟从这白虎身上得了一股奇异的力量,此后武艺更是突飞猛进,尤其是他的拳脚功夫,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他的额前有一道醒目的疤痕,据说就是与那头凶猛的白额虎搏斗时所留,这也成了他“白额山君”这一绰号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