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额山君”史伯卫乃是江湖上顶尖的一流高手,他的到来,瞬间让客栈内整个二楼的气氛都为之凝固。
此人身形魁梧,远胜孟青山,如同一座小山岳,即便是在众多武林人士之中,也显得鹤立鸡群,远非寻常之辈可比。
不过,这位白额山君显然不认识孟青山身后那孩子。
他的目光在客栈二楼内扫视一圈,最终定格在不远处的一间厢房内。
史伯卫并未理会周围的目光,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那间厢房。
就在这时,蓝衣女子忽然听得身旁一个声音道:“吃好了,我们就快些走吧!”
蓝衣女子回头,只见张智伯已站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淡漠。
他轻轻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淡然地望了蓝衣女子一眼,低声质问道:“云清澜,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们走?”
蓝衣女子闻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这微笑瞬间让张智伯的心头笼上了一层不祥的阴云。
她道:“大师兄,我自然是要跟你一起了!”
云清澜态度的突然转变,一时间让张智伯摸不着头脑。
他眉头紧锁,试图从云清澜刚才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他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量,或许他已经知道了眼下的境况,并非是他们这等三流人士可以插手的。
“那我们快些走吧。”
张智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转身欲行,却又不自觉地抬头望了一眼孟青山和史伯卫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
云清澜紧跟在张智伯身后,她的目光在孟青山和史伯卫之间游离。
她眼眸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仿佛正编织着一场精心设计的戏码。
“大师兄,你说这孩子,竟是那百草堂郑山仁的遗孤!”
云清澜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分,指着孟青山身后的孩子,故作惊讶的向张智伯问道。
仿佛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难以置信,却又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
即使如张智伯这般平日里沉稳内敛之人,在听到云清澜的话语后,身形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滞。
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便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身形一闪,就从不远处的窗户一跃而出。
云清澜见状,顿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她手指轻轻一挥,直指那已不见张智伯身影的窗户嘲讽道:“张智伯,我一早就说过,你这人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也只敢对我们这些师弟师妹喝五吆六,一遇到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屁滚尿流,真是个没有一点儿胆量的怂包!”
其余三名无量剑宗弟子剑宗,此刻都如同被定身术固定一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愕。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道:“云清澜,你疯了吗?”
然而,云清澜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只顾捧腹大笑,对周围的惊呼声充耳不闻。
这三名无量剑宗弟子见客栈内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彼此间交换了一个眼神,正欲转身逃离此地,却已经晚了。
史伯卫如同猛虎下山一般,两个虎步便跨到了那三人面前。
他的身影魁梧而矫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这三人的心弦之上。
只见他一腿横扫而出,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瞬间将两人击倒在地。
接着双拳紧握,如同闪电般连续出击,将最后一人也击倒在地。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史伯卫转过身来,看到云清澜后,眼中的肃杀之气瞬间为之一荡,一双大眼中,竟闪烁着几分兴奋的欲望来。
说起这位名为云清澜的蓝衣女子,其身世与经历可不一般。
她本非无量剑宗门墙之内,而是如同浮萍般漂泊于世,直至一次命运的转折,将她与张智伯的轨迹紧紧相连。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张智伯见她被一名凶悍的强人掳掠,欲行不轨之事。
在张智伯看来,当时云清澜正处于绝望之际,他犹如天降神兵,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将她从危难中解救出来。
那日雨夜的破庙中,张智伯望着云清澜那柔弱无助、孤苦可怜的芊芊身影,不由心生怜悯,便应允她暂时跟随自己,给予她一份庇护。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智伯渐渐发现,云清澜并非他想象中的那般单纯。
她的举手投足间,总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挑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心田,让人难以抗拒。
张智伯,作为一个正值壮年、血气方刚的大男人,面对云清澜的熊臀沟壑和曼妙身姿,终究还是没能守住心中的防线。
一次不经意的疏忽,两人的关系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最终共赴云雨之欢。
事后,张智伯虽感懊悔,但他也并非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于是,他将云清澜带回了无量剑宗,并让她以自己远房表妹的身份,拜入了无量剑宗。
然而他却不知,这一举动,不仅是对自己以后的人生造成了巨大的影响,甚至还害了自己的师父。
云清澜的加入,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令张智伯始料未及的是,她凭借着一种大多数男人,都绝对无法抵抗的手段,在无量剑宗内迅速崛起。
甚至将师傅也迷得神魂颠倒、言听计从。
这一切的变化,让张智伯既感到惊恐,又觉得十分厌恶。
不但是张智伯,甚至连无量剑宗门下诸多弟子也对她十分排斥,但迫于形势,他们只能将这些情绪深藏心底,不敢言表。
云清澜似乎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亦或是有意为之,随着时间的流逝,云清澜在无量剑宗的地位不断上升。
此次,师门竟还听了云清澜的话,同意她抽调门内弟子一同回来探亲。
然而这不探还好,这一探,竟发现云清澜竟是百花楼中一勾栏女子所生,自小便在这种环境中长大。
这女人胆大包天,竟当场打杀了当初打骂欺辱她的老鸨和几名龟公,张智伯费了好些功夫才勉强摆平此事。
然而在百花楼中,云清澜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意外知晓了附近的百草堂在乌龙岭上得了‘血灵芝’的消息。
“血灵芝”乃世间罕见之物,具有定颜养容、补血增气之神效。对于女子而言,这无疑是梦寐以求的至宝。
听闻这‘血灵芝’的功效,云清澜竟如患了失心疯一样,想要争夺这‘血灵芝’。
云清澜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张智伯岂能不知。
‘血灵芝’乃是古籍中记载的十大灵药之一,乃世间罕见之物,定有无数高手觊觎,争夺之激烈,可想而知。
似那二流高手,都只能算作炮灰,他们这些三流人士,只怕掺和进去连灰都剩不下。
故而张智伯一直小心谨慎,生怕云清澜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事,让自己把小命给搭进去。
不过,他的这一行为,愈发激起了云清澜内心的不满,竟使她萌生了寻找一位更为强大的强者,作为依靠的念头。
眼前的这位一流高手‘白额山君’,正是她此刻最佳的人选。
白额山君的面容因激动而显得有些狰狞,一双眼眸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之色。
他将身子俯低,将粗犷的的嗓音压低问道:“小女娃,你刚才说什么?”
云清澜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史伯卫实力的认可,也有对张智伯等人的不屑。
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史大爷,刚才我师兄说,这孩子是那百草堂郑山仁的孩子,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那‘血灵芝’定然也会在这孩子跟着的人身上。”
史伯卫闻言,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扭头看向那个孩子,随后将目光转移到了孟青山身上。
“血灵芝?”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说的是,那十大灵药之一的‘血灵芝’?”
蓝衣女子云清澜点了点头,她的笑容更加灿烂,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计划成功的曙光。
“不错,史大爷,正是‘血灵芝’!”
恰在这时,安凝儿跟伙计打完招呼,来到二楼,看着这大厅内的场面,一时有些莫名。
他快步走到孟青山身边,低声问道:“孟大哥,这是怎么了?”
孟青山朗声道:“从刚才的对话听来,那位蓝衣女子,似乎是想找咱们的麻烦!”
安凝儿顿时一惊,有些不可置信道:“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在云州找七玄门的麻烦!”
听得此话,莫说是场中一些江湖人士,就连那‘白额山君’史伯卫都瞳孔为之一缩。
云州七玄门的名字,在云州江湖中向来如雷贯耳。
其门下四大名捕和十四司隶校尉个个皆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身手不凡,威名远播。
一时间,众人纷纷向孟青山二人投来复杂的目光,有惊讶,有畏惧,也有好奇。
刘逸余与陈叔恰时也走了过来,朗声道“神威营,轻骑枪兵陈典书。”
“七玄门缉盗捕头,刘逸余。”
史伯卫听闻此言,脸上瞬间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惊异之色。
他深知七玄门在云州的地位与威名,那可不仅仅是一个简单庞大的势力的而已,更是无数云州武林人士心中的一座巍峨高山。
但面对传说中的“血灵芝”,其诱人的光芒仿佛穿透了他本就不多的理智,让他在犹豫与渴望之间徘徊不定。
他的目光在刘逸余等人身上来回游移,似乎在仔细搜寻着任何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蛛丝马迹。
然而,眼前的这些人,虽然气质不凡,却并未身着标志性的七玄门玄服,腰间也未见那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特制腰牌。
这不禁让史伯卫心生疑虑,毕竟,在这纷扰复杂的江湖中,冒充名门大派以谋取私利者,大有人在。
“在云州之地,七玄门的威名如雷贯耳,史某虽不才,却也不敢轻易挑衅其威严。”
史伯卫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谨慎与敬畏,他深知自己此举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但在理智与欲望的较量之下,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决定进一步试探对方的底细。
“但空口无凭,仅凭尔等几句言辞,便想让我信服尔等乃是七玄门之人,恐怕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史伯卫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与质疑,他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面对史伯卫的质疑,刘逸余并未露出丝毫慌乱之色。
他从容不迫地从袖中取出一块铜质令牌,那令牌在阳光下闪耀着淡淡的光芒,其上雕刻的祥云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腾空而起,遨游于九天之上。
而令牌的正中,则赫然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捕头”,这二字不仅代表着刘逸余的身份与职责,更是七玄门权威与荣耀的象征。
“此乃我七玄门特制祥云腰牌,每一块都独一无二,且仅授予门中捕头以上职位者持有。”刘逸余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的目光直视史伯卫,没有丝毫退缩与畏惧。
史伯卫深知这腰牌的分量与价值,也明白自己若再行质疑,恐怕就会真的得罪了这等人物。
然而,他毕竟也是一方豪杰,岂能轻易服软?
于是,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敬畏,故作镇定地说道:“这位刘大人,可否让在下细观一番?毕竟,江湖险恶,谨慎行事方为上策。”
刘逸余闻言,微微一笑,将那腰牌抛给史伯卫。
史伯卫接过腰牌,细细端详起来。
那铜质令牌入手沉甸甸的,分量十足;其上雕刻的祥云图案与“捕头”二字更是精致无比,让人一眼便能感受到其不凡之处。
拿到这令牌,史伯卫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小子,在江湖上没吃过什么苦头吧!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们七玄门的捕头,要是丢了令牌,可不是小罪吧!”
史伯卫一把将这令牌收入怀中,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此刻,在史伯卫看来,他已经掌握了这场较量的主动权。
“刘大人,您看这令牌在我手中,咱们现在是否应该重新考虑一下对话方式呢?”
他抬头望向刘逸余,眼神中既有挑衅也有得意,“你若是让那小子将‘血灵芝’交给我,再在我面前学三声狗叫,我兴许会心情大好,将这令牌还给你。”
刘逸余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怒意。
他没想到史伯卫竟会如此无耻,利用令牌来威胁他们。
但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镇定。
“史伯卫,你得了失心疯了,竟敢这样和本捕头说话。”刘逸余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七玄门而已,出了云州……”
史伯卫仰天大笑一声道:“狗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