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将手中的金丝鞭盘了一个圈儿,目光微动。
“难道先帝之死与你们有关?贵宗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掺和朝廷的事!”
看来,君天佑一直在查的先帝之死,极有可能跟冥狐宗有关。
也许这红衣男子就是突破口,能让婉莹伏法。
那狐狸似的男子嘿嘿一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那些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背后没点倚仗,怎么活得下去啊!至于玄朝到底是谁当家作主,可就与我们无关了。”
“倒是姑娘才让我刮目相看,居然猜到了先帝之死上。”
说到这里,红衣男子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脸上划过一抹嘲讽。
“至于婉莹嘛……贵妃娘娘有的是钱,我们干嘛不赚呢?”
苏意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先帝之死,果真是婉莹一手策划的。
压下纷繁的心思,苏意似笑非笑地看了男子一眼。
“你现在已经告诉我先帝之死与贵妃婉莹有关,事关玄朝的江山社稷,这可是死罪……难不成,你要自戕谢罪不成?”
红衣男子狡黠一笑:“那是你自己发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苏意无语。
“嗐!说这么多,你能不能先把铁柱的身上的毒给解了?!它快不行了!”
苏意眉头微皱,却还是扔给了那人一瓶解毒丹。
整整一瓶解毒丹喂下去,那头吊晴额大白虎的气息明显平稳了许多。
不过片刻,便又神采奕奕起来。
只是这次,它明显学乖了,知道苏意不是好惹的主儿,只敢瑟瑟发抖地躲在男子的身后。
苏意双手环胸,保持着该有的谨慎。
“说吧,阁下这次跟踪我,究竟有何目的?!”
红衣男子笑嘻嘻地看着苏意。
“我还是那句话,只是对姑娘感到好奇罢了!”
“不过我这次来京城的目的可不是姑娘,而是要来找人算账的!”
顿了顿,看着苏意明显一副不信的模样,红衣男子笑得灿烂如花。
“姑娘要是不信的话,不如就嫁给我吧?”
“我冥狐宗以气味寻伴侣,我看姑娘体质通透,聪慧异常,乃是我夫人的不二人选,姑娘不妨考虑一下……”
“敢抢本督主的人,找死!”话音未落,一道熟悉的怒吼声裹挟着一柄长剑在黑暗中破空而来。
剑光锐寒,带着无尽的锋芒,直直地朝着那男子的下半身而去。
黑暗中,男子猛地腾空跃起,在空中一个劈叉,险险躲过。
只听“刺啦” 一声!
长剑顺着布料,贴着红衣男子的某部位急速飞过。
“你谁啊,下手好重啊!”
红衣男子顿时惨叫一声,捂着被剑气斩断的腰带,护住了最重要的部分。
身后那只叫铁柱的大白虎也浑身一个激灵。
“铁柱!快跑!”
那人骑着大白虎,一溜烟地往密林中套取,只留下一句贱兮兮的缥缈之语。
“蓝姑娘!我叫殷邪月,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苏意:“……”
还真是个古怪的家伙!
身后,有马车长嘶一声,堪堪停了下来。
君天佑忙上前,目光里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忧之色:“苏意,你没事吧?”
苏意摇了摇头,将追上去的侍卫喊了回来。
“别追了,追不上的。”
侍卫闷着头应声而返。
君天佑的脸色有些难看:“刚才那是冥狐宗的人?!”
苏意颔首:“但他们对我似乎并没有恶意,算是亦敌亦友吧!”
君天佑皱眉,不满地冷哼一声。
“冥狐宗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是那人居然敢对苏意动手动脚?
苏意嘴角抽搐,识相地保持了沉默。
众人顺利汇合,一路出了城,先将玉儿送去了庄上。
这一次两人的秘密出行,君天佑从自己的影卫里抽调了不少的人手出来。
苏意认命地爬上马车,她又要跟着这位九千岁去调查先帝之死了。
苏意一上马车,就将冥狐宗与先帝之死有关的事告知给了君天佑,而且背后还极有可能是后主婉莹一手策划的。
君天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们首先要去的第一站就是武安郡。
这次是婉莹亲自指派君天佑去的。
武安郡地处胶东,乃是青州的分支郡县,坐落在青芒山的东边。
此地靠山靠海,既有内陆的繁华,又有沿海的辽阔。
众人一路疾驰,君天佑与侍卫落十九轮流驾车,足足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程,才终于到达了青芒山的地界。
天色已经擦黑,连着两日赶路,众人都有些疲倦了。
以至于看到面前低矮的石屋和后面颇大的马厩时,苏意都有些脑袋打结。
“这便是京城与青州之间的驿站了,过了这驿站,再走大半日,便能到达武安郡了!我们今晚就在此处歇脚,明日一早再出发!”
君天佑招呼着苏意下车。
驿站内灯火通明,众人绕过马厩,路过门外的马槽时,落十九却猛地顿住了。
“怎么了?”苏意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落十九费解地挠了挠脑袋,指了指马厩里的马。
“不对啊,这马厩东边的那群马,确实是朝廷通用的传信快马,耐力强,脚力稳!”
“可是西边的那群马……明显是汗血宝马,这么个小地方,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马了?”
君天佑闻言,顿时眉头紧蹙:“你确定没看错?!”
“肯定没看错!属下十几岁的时候揽了个差事,专门在太仆寺运过马粪的!”
“那朝廷的马,嚼口上都统一刻着官府的印呢……这些肯定不是的!”
另一位侍卫池老四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查探了一下两边的马,不由得啧啧称奇。
“督主!还真是哎!”
如果不是朝廷的人……
君天佑微微皱眉,看向落十九和池老四。
“你们先回马车!我与苏意一起前去看看!”
“是!”苏意点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轻轻越过马槽。
看马的人缩在屋檐的草席上,正打着呼噜。
苏意猫着腰跟在君天佑的身后,贴着墙慢慢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