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来咳得更厉害了。
君天佑毫不客气地看着秦岳川,讽刺道:“若是有人害秦小姐,我自会秉持公道,但若有人贼喊捉贼以图栽赃,我自然也不会放过!”
秦月来有些心虚,一口喝尽了药,低声道:“其实我也没事儿,要不此事就算了……”
话音未落,却见蓝千汐已经从秦月来的贴身婢女身上,翻出来一个小瓶子。
那婢女惊惶极了,却被蓝千汐一手摁在了地上。
太医上前,立马检验了那小瓶子,不由得大惊失色:“这……这正是番木鳖的汁液!”
周围一片寂静,
刚才还咬着苏意不放的容妃母子,此刻如同被捏了嗓子的鸭子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众目睽睽下,秦月来见事情不成,猛地站了起来,恨恨地指着婢女,面容有几分狰狞。
“竟然是你这小贱人要害我!”
“我没有!小姐我……”
“闭嘴!”
秦岳川抱着妹妹,对自己身边的侍卫喝了一声:“将这贱婢给我拉回府中,严刑拷打!”
婢女被哭天抢地地带了下去,秦岳川看着怀中的妹妹,神色复杂。
他不是傻子,这会儿怎么能看不出来。
这一切,都是自己这没脑子的傻妹妹自导自演的!
他秦家是看不上蓝家,蓝千烨也并非良配。
但现在,人家都成亲了,这傻姑娘还上赶着凑上去,实在是……
眼看秦岳川如此,君天佑与蓝千汐倒是也不好再说什么。
秦岳川抱起秦月来,尴尬对苏意道:“抱歉,惊扰蓝小姐了!改日我必定登门致歉。”
说罢,他便带着这丢人妹妹,赶紧告辞了。
宴会也接近了尾声,不少看热闹的也一阵唏嘘。
“没事吧?”
叶红鱼扶着苏意,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意摇头,瞥了眼那酒杯。
其实秦月来未必没在酒杯里下毒,但错就错在她也信了银针验毒的鬼话。
银针验毒的方法并不可取,因为那种验毒方法,只能验出来砒霜。
但砒霜毒性太大,秦月来有胆子弄她,自己却没胆子去寻死,因此换了毒性不强烈的番木鳖汁液,又卡好了剂量。
结果无知地反而把自己给忽悠了。
当然,这毒也未必是给自己准备的,更多的可能是给叶红鱼。
一出闹剧结束,众人都准备离席告辞。
毓妃拉过苏意,笑道:“浅浅有几日没见到蓝小姐了,欢喜得紧,不如再去我宫里说说话?”
苏意自是点头答应:“好。”
蓝千烨揽着叶红鱼,倒是也没有多问,只是让蓝家的两辆马车直接停在了灵毓宫外,自己先带着叶红鱼离开了。
苏意跟着毓妃回了宫,远远地便看见宫内灯火通明。
顾青卓带着萧浅浅,两人一起缩在床上玩七巧板。
萧浅浅说话慢,顾青卓却是个话痨,两个孩子玩得倒是十分开心。
“顾青卓,走了。”
苏意朝对方招了招手,顾青卓这才不舍地看向萧浅浅,转身离开。
夜风微起,马车疾驰,顾青卓坐在马车上,眸子晶亮地看着苏意。
今天是他来京城最开心的一天,不仅见到了姐姐,还跟一个仙子似的漂亮妹妹玩儿了很久。
顾青卓笑眯眯地看着苏意:“蓝姐姐,你真是个大好人!”
苏意失笑:“你为何觉得我是好人?”
顾青卓对了对手指,低声道:“之前在那个大宅子住的时候,我跟姐姐都能吃饱饭,义父也很少会打我们,我姐姐也会在我身边……”
说罢,他又希冀地看向苏意:“你能不能救我姐姐出来?”
苏意神色一滞,却到底不忍跟孩子说实话。
她温柔道:“我也不行,但你只要好好读书,跟那些人一样考取功名,总有一天会有办法跟姐姐团聚的!”
顾青卓低头,眼圈儿都红了:“义父说我是赔钱货……不让我读书。”
苏意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只能将他送到了他义夫现今的宅院门口。
小家伙明显不愿意下车,却也没有给苏意添麻烦,只是不舍地挥了挥手,目送着马车远去。
马车启程,车窗外,一个人影借着巧劲,带着熟悉的气息,瞬间翻了上来。
君天佑看着顾青卓的背影,道:“你想要让顾倾城反水么?但这小伙子,背后一直有二皇子的人盯着,贸然将他接进府中,反而会害了顾倾城!不太好办!”
苏意点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办,只是有些麻烦!”
君天佑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有主意了,也不再多说。
苏意看着突然出现的君天佑:“对了,你怎么过来了?”
君天佑叹气道:“刚才查案的时候,有些动静我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
说着,他从袖中翻出一根发黑的银针。
“空杯子中没有毒,但是在那酒中,银针却发黑了。”
苏意闻言,心中一惊。
“你是说……酒里真的有人放了砒霜?!”
夜风微凉,苏意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若是她当时没有发现,若是后来来检查酒壶的人不是君天佑,而是旁人……
今日这个罪名,她无论如何都很难逃脱了。
苏意仔细回想,确定道:“当时在玩乐之前,其他几个贵女也喝了酒,也没什么事情!如果那酒有问题,我一定会当场察觉的!”
君天佑皱眉道:“所以,最坏的情况是,有人在秦月来刚发病的那段时间里,故意在酒壶里放了砒霜,一旦验毒成功,便不会有人再去验那到底是什么毒!”
苏意冷笑一声:“届时便能够坐实我残害秦月来的罪名!好阴毒的心思!”
君天佑细细地品着苏意的话,突然道:“你觉不觉得,这事儿有点熟悉?”
苏意微愣,十分赞同君天佑的话。
“就像上次叶红鱼自作主张,帮我们挡住了汝阳王一样,本身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经过有心之人的挑拨,便一切都不一样了。”
“而且,每次都像是临时下手,事先并无准备。”
君天佑的脸色僵了一分:“上次在烟雨楼,偷换字条的人我们锁定了裴斯年先生的那批学生们。”
“但这一次,这群学生里,跟着一起进宫的,只有裴子都和邵兴筵。”
君天佑语气淡淡,一锤定音:“真正的幕后黑手,多半在这两个人的身上。”
“而他的目的,似乎都是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