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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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要有光,就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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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时间维
作者:
段者文
本章字数:
4130
更新时间:
2024-11-21

阿尔·卡彭,我想我不是他,我没有扮演过“扶弱济贫”的角色,也没有他那种智慧的犯罪行为。我只是一个头号通缉犯,就像约翰·迪林格一样,危难重重。他抢银行不超过1分40秒,却从不乱杀人。与他相反,我从不抢银行,但杀人也不需要1分40秒,但我们都是被世人所唾弃的,众矢之的。

垂败者,永远垂泣于牢骚、借口、酒精、庸人自扰至自欺欺人,而我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例子。为了婕拉,我不能再这样继续堕落下去,不能做一个被人唾弃的失败者。

忽然想起了电影教父中的洛基,如果以这个城市为背景,我在马里奥·普佐的笔下,又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地下室里啜泣的软弱失败者,施暴者终结于暴力之中,人生本无情。

也许,我才是《守望者》里的小丑,帕格里亚齐的最好诠释,但我并不甘心。

愤怒是火花,狂怒是野火,会让人失去理智,我必须控制。婕拉,我会找到你的,我终究会找到你。迷糊的回到空荡的房间里,隐隐约约的,闻着婕拉残留的香水味。然后倒在床上,面朝天花板,思绪翻滚。我记得,婕拉最钟爱的是莫奈的作品,大概是开放的构图的随意性,反应了她生命中这段具有塑造性的时期。

可是,有人侵蚀了这完美的塑造黄金期,这个可恶之人叫文风,要为此而付出代价。所以,原谅我的闯入婕拉,是我斑驳了你的人生。

撒旦在我内心咆哮,几欲暴走。希伯来语的“撒旦”一词,其实是“敌人”的意思,中世纪的神学家重新诠释了这些经文,将其具化成一个单一的可怕敌人。而我觉得所谓敌人,无非就两个,一个是站在你面前的,一个是潜藏在内心却随时可能狂怒而出的。

圣经箴言篇有这么一段“正直之人比邪恶之人更先放弃”,我跟正直搭不上边,比邪恶更深一个层次,所以无需顾虑好与坏,善与美。我的心就像是泥泞的喷泉,不对,是受了玷污的喷泉,在慢慢的腐败。

就像这个世界,即使一脸的冠冕堂皇也难掩一甸道貌岸然,纵然我已洞若观火,却也只能心照不宣,善美与丑陋,让他人去评判吧。

我空洞的凝视着墙壁,遥想起了斯嘉丽死时的场景,接着一头雾水。

来自窗外,一声枪响。

子弹以肉眼无法辨析的速度,穿破了玻璃,打进了我锁骨下面。

好像在耳畔,咫尺之遥。我闻到空气里突然散发着张狂的血腥味,来不及思考,我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我立刻躲到墙壁后面,作为一个内敛心细的人,就要像迈克尔柯里昂那样,无论何时都备着枪。生命难能可贵,况且是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

我手里拿着枪,我的呼吸平稳得像死海,脑子像安赫尔瀑布般湍流,察觉着外面的动静。可是,枪响落后,枪声没有再次响起,为什么不再多打几发?说明,开枪者是不凡之人,一鸣子弹,只是想摸我的底,看我的反应趋向,好精明而狡黠的杀手。

这人是谁?是不是抓走婕拉的那个杂种?混蛋……

但我也不是菜鸟,枪口爆发的火花,可以瞬间把你推向天堂。我靠着墙壁,小步走到门的边缘。墙壁上一道拉长的影子,立体般的印在上面,却纹丝不动。他并没有走进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影子晃荡离开了。

等我站在门前时,他已不知踪影,地上残留着一根未完的香烟,烟气还在缭绕。是谁……如此谨慎,似乎有点不对劲,他完全可以冲进来与我一决雌雄。可他并没有,这声枪响,更像是一种警告,极其透明的威胁。

又如何呢?那群混蛋绑架的可不是阿尔弗雷德·海尼根,是婕拉,惨痛的后果必然是翻倍的。再次来到酒吧,点了一杯威士忌,即使掺杂了许多元素周期里的东西,我依然如视珍宝,一饮而尽。只要在我的胃里,不产生太大的化学反应就行。

“任何形式的瘾都是不好的,不管上瘾的是酒精、吗啡还是唯心主义”荣格只说对了一半,没有瘾的人是不存在的,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的追求。我感觉不是唯心主义,却又那么的唯心。没关系,一切都早已定数,势在必行的我,与泪流满面的婕拉总要发生些什么。跟着心走,跟着自己手中的枪走就行了。

人的标准是什么?每每问自己的时候,就会想到人类学家和理论学家道恩?普林斯?休斯所阐述的“人的标准”,紧接着又觉得全都是狗屁。人的标准是,活着。

时代动荡与恐惧拉扯,伟大的战士乔·路易斯说过:“你能逃跑,但是不能逃避。”我没有为了主义抛头颅洒热血的公正外表,也不是纯粹的根红苗正、三观正确的“共产主义战士”。我所逃跑的,从来就不是我逃避的,因为我从未弃下。尽管在这几天里没有收到任何的信,心绪浮躁却不张狂,控制是主导。

即使我不知道你在何处,直觉告诉我,我与你越来越近,婕拉。

果然,我又再次收到了一封信,忽然让我有一种找到柠檬臭草和超级银雾杂交出来的品种,一样珍贵。信上只有一句话:“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这句话是圣经《创世纪》里的,大概意思是语言先存在于光。这让我想起了,德国诗人格奥尔格的那首诗的尾句:词语破碎之处无物存在。我记得后来海德格尔受到这句话的启发,写了一本关于语言与存在的书,但是具体是哪一本,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很困惑,心里焦急,不明白这句话要表达给我的意思,和婕拉身处的位置也无关。

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烧毁了这封信。为什么要写信,而不用电话?为什么要劫走婕拉?太多的“为什么”让我感到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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