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小五子见我开着大鼻孔过来的,还拎着比较贵的烟酒。那个喜笑颜开的表情,简直和当初伙同那帮放高利贷的人骗完我之后的样子十分类似。我也满脸堆笑,说道:“哎呀老表,好久不见了,提前过来给叔叔婶婶拜个年,也顺带感谢老表对我的帮助。这样,天不早了,我也得回去吃年夜饭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我就起身往外走。小五子急得大喊:“哎呀,坐一会嘛,你这是赚大钱了?”我故意一拍脑袋,说道:“一般般啦,对了,今天来还有个事,就是我还欠他们六万块钱是不是,这样吧,你把借条给我,我现在就把剩下的六万块钱一次性转给你,手机在车上,我现在去拿。”小五子一听,立即跟了出来,贪婪的盯着我那辆大鼻孔车。问东问西,问长问短的。羡慕妒忌恨一大堆。并不停的表示,有好的发财门路,可不能忘记了自家兄弟。
我笑道:“嗯,老表放心,等今年我回去后,先打点好,然后注册一家公司。然后联系你,你要是愿意,咱们就一起干,要是觉得不合适,就不干。”听我这么说,小五子那开心的样子,活脱脱的像个小丑。只见他一溜烟的跑进屋内,拿出我的欠条。交给我。我笑了笑,把六万块钱转给了小五子,并备注:债务一次性结清款项。
收到了六万块的小五子,欢天喜地的又邀请我进屋坐坐。我拒绝了,表示得先回去吃饭。时间有的是,后面再来拜访也不迟。于是,我特意轰了一脚油门,大鼻孔那三升的发动机发出了浑厚的怒吼咆哮。我想,像小五子这种贪婪,无道德底线,头脑又简单的九漏鱼,肯定会上钩。
果然,年夜饭没吃完多久,小五子就急急忙忙的拎着一些便宜的礼品,来我家找我。跟父母寒暄过后,小五子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万块钱现金,对我说道:“老表,欠那些人的六万块钱,你不是提前归还了嘛,我就又让他们卖了我一个面子,给你这边减少利息。你看,这一万块,就是提前还款减免的利息。”我假装很惊喜,连忙感谢,还甩给小五子两包软华子。不过我的内心深处有些得意,像小五子这种乐色,估计也舍不得一万块钱,估计是他们几个人琢磨了一番,又有什么馊主意,或者看我开大鼻孔回来了,并且债务全还了,希望以后我能带他们发财。
吹了一会牛,小五子又是要给我介绍哪个漂亮的妞,又是要请我去县里最豪华的会所。扯了半天,又试图引导我去那个赌场赌钱。虽然我的内心十分激动,但我还是表现的不太情愿,于是我便说道:“又去赌钱啊,去年我可是把家底都输光了,今年虽然赚了不少钱,但要是再输光,那今年可就白干喽。我还打算余点钱,明年给你娶个嫂子呢。”小五子又说道:“咳,哪有一直输钱的,再说了,老表你现在不是时来运转了嘛,看你红光满面,一副吉星高照,大富大贵的样子,反正这村里也没啥娱乐活动,晚上咱就开车出去玩一会,我请你玩,然后去哪里碰碰运气,赢他个万儿八千的,明早回来给小一辈当压岁钱咋样。”
我假装有点心动,犹犹豫豫的表示也行吧,并表示这一万块钱我就带上当活动经费吧。有了驾座,到县里其实也很快。小五子在车里各种讨好,各种吹嘘。我不是很清楚,这家伙到底是打算今晚就狠狠的宰我一笔,继续坑我一次,还是打算和我拉近关系呢?但既然小五子是个无底线的九漏鱼,也不排除他会逮着机会就宰我一次。
虽然是除夕夜,但县里休闲娱乐场所都是营业的。小五子还真花了四百多块钱,点了一间KTV,又喊了几个我不认识的男男女女一起唱歌喝酒。折腾了几个小时,小五子看我喝的比较多,便怂恿我去那个赌场。碰碰运气。
我深呼吸一口气,答应了。我的内心深处,计划早已酝酿出台。颤抖吧,你们这群乐色。偏远的县城,又是除夕夜,根本没人管。我假装醉醺醺的,开着大鼻孔,带着小五子和另外一群人,挤在一起,奔向那个差点害我无法翻身的赌场。路上小五子和另外几个男男女女也不知道避讳一点,在那乱摸乱抱。见到这个情形,我竟然想起来在那个休闲浴场里发生的过往。很快,我们就到了那个菜市场的后面。在那座被岁月遗忘的地下深处,隐藏着一个通往未知世界的隐秘入口——一扇斑驳的铁门,沉重而锈蚀,仿佛是时间老人遗忘在此的一道封印。门外,杂草丛生,藤蔓缠绕,若非特意寻找,几乎无人会察觉这扇门的存在。随着一阵沉闷的吱嘎声,铁门缓缓开启,一股混合着潮湿、霉味与淡淡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预示着一段探索荒废地下室的旅程即将开始。
踏入门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狭窄而曲折的石阶,石阶上布满了青苔,每一步都伴随着脚下湿滑的声响,仿佛在提醒着来访者这里的寂静与孤独。随着深入,光线逐渐减弱,直到只能依靠手中微弱的手机灯光光芒照亮前方。光束所及之处,墙面剥落,露出斑驳的石块,偶尔可见几道深浅不一的裂痕,仿佛是历史留下的伤痕。
地下室的空气凝重而压抑,呼吸间似乎都能感受到岁月的重量。四周回荡着自已的脚步声与心跳声,显得格外清晰而响亮。继续前行,不远处,一堆堆杂乱的旧物映入眼帘:破旧的家具、散落一地的破烂、废弃的玩具……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被尘埃覆盖,失去了往日的色彩与生机,讲述着曾经的故事,却又无人问津。
在小五子的带领下,我们很容易就进入了赌场内部。不得不说,这过年了,人就是多。比之前我来的时候,多了起码一倍的人。并且,不仅仅有男性,女性也不少。看起来十几岁的竟然也有。这画面,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随便扫了几眼,在一张庄严肃穆的扑克牌桌旁,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眉头紧锁,眼神深邃,仿佛每一手牌都承载着生命的重量。他偶尔轻抚下巴上的胡茬,每一次下注都显得异常谨慎,那是对生活无数次权衡后的谨慎。他或许在寻找的,不仅仅是牌面上的胜利,更是内心深处那份贪欲。
不远处,一群年轻人正围绕着赌桌欢呼雀跃,其中一位年轻女子手捧刚赢来的筹码,笑容如花般绽放。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不可思议,仿佛刚刚从命运的轮盘上摘下了最璀璨的宝石。这一刻,她是全场的焦点,周围人的羡慕与祝贺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她不会知道,这份幸运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流星,短暂而珍贵。如果她不停下来,那么等待她的,就是无尽的深渊。
角落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静静地坐在老虎机前,机械地投入一枚枚硬币,眼神空洞而迷离。他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每一次拉动拉杆都像是在与过往的时光对话。或许,对他而言,这肯定不是一场游戏,更是一种逃避,逃避那些无法挽回的过去,或是无法面对的现实。
在赌场的边缘,还隐藏着一些面容憔悴、眼神迷离的人。他们或蜷缩在角落,或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穿梭,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无助。这些人,或许已经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迷失了自我,将希望寄托于那虚无缥缈的“下一次”。他们的故事,是赌场中最沉重的篇章。而我,当年也是其中一员。
赌场的某处,几个男子坐在桌前抽烟玩手机,他是这里的打手,也就是看场子的。在他的眼中,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只有不断进来挨宰的猪仔而已。
昏暗的光线,嘈杂的环境,肮脏的空气,恶心的怪味。如果这世界上有地狱的话,那么这里肯定就是其中一处。小五子眉飞色舞的邀请我去玩这个赌场的新花样。我一边假装感兴趣,一边寻找我的目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