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去外袍,宋挽月开始解他腰间腰封。
顾辞生得高大,她只堪堪到他肩膀处。
二人距离更近了,顾辞心情颇好,垂眸看着她小心翼翼在自已面前摆弄着那条腰封,忽然闻到一股幽香,他轻轻一嗅,哑着嗓子问道:“好香,你熏的什么香?”
宋挽月硬着头皮道:“奴婢不曾熏香。”
她才不舍得为了这些东西花银子……
顾辞微微低头靠近嗅了嗅,只觉心中压下去的那股痒意又生了起来,比往常更甚。
他盯着她,目光如炬。
宋挽月却全然未察觉到危险的靠近,她低头摆弄着那条腰封却始终不得章法,一时手忙脚乱。
越是着急手里的腰封越乱,到最后竟然打成了个死结。
她心里紧张极了,身上也出了一层汗。
顾辞居高临下,饶有兴趣盯着她的变化。
在发现那温润细腻的脖颈渐渐升起一抹粉色后,他眸色蓦地加深。
他喉结上下滚动,倏地,他伸出手,宽大的手掌包裹住那脖颈,力道不算大,却足以让人动弹不得。
宋挽月微微一颤,好似受惊的小鹿一般,惴惴不安道:“大,大爷……”
顾辞接过她手里的腰封,嗓子哑的惊人,“我来。”
说完便随意地解开了腰封。
宋挽月接过腰封搭在一旁架子上,慢慢挪着步子,不情不愿来到他身边继续伺候他宽衣。
面前这人肩宽腿长,许是在边疆历练了三年的缘故,身上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她的手不经意划过他腰间便好似被蛰了一般迅速收回手。
顾辞眼神灼灼,腰间刚才被触过的地方又酥又麻,他呼吸乱了一分,只觉浑身血液直往一处冲去。
他再也按捺不住,猛的伸出手将人拽入怀里,按着她的后脑用力吻下去。
宋挽月瞳孔骤缩,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口中空气便被迅速夺取。
屋内烛光愈发昏暗,昏黄的烛光洒在二人身上,带着烫人的温度。
过了许久,顾辞这才喘着粗气放开她,双手却紧紧将人箍在怀里,指尖的薄茧有意无意划过她耳尖。
宋挽月早已喘不过气,被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顾辞将下巴搭在她肩膀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
宋挽月气喘吁吁,只能勉强伸出手抵在二人中间。
顾辞忽然觉得怀里这人十分可爱,像小兔子一般,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脸颊。
他心里有块地方痒的厉害,只想今夜就要了她,但脑中还残留着一丝理智。
自已母亲已经对这小丫头有了意见,若是真的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只怕母亲会更加不喜。
他用力在她耳后吸了一口气,这才心满意足放开她。
宋挽月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心里又惊又惧,只想赶紧从这地方逃出去。
“时辰不早了,大爷还是休息吧……”
“嗯。”顾辞应声,声音又沉又哑。
她得了令,狠狠松了一口气,抬脚就要从这地方跑出去,忽然想到自已好像被这人从外院调了过来。
既然不在外院干活了,那今夜睡在哪里?
她咽了咽口水,忐忑道:“大爷,奴婢住哪?”
顾辞走到桌前,端起桌上早已放凉的茶一饮而尽,这才觉得身上的燥热淡去几分,悠悠道:“东厢房还空着,那么多屋子你随便挑着住。”
宋挽月眉头一跳,东厢房?
那不是他后院的女人住的地方?
自已又不是他什么人,怎能住在那里?!
她咬着下唇,踌躇道:“大爷,这怕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让你住你就住。”顾辞悠悠一笑,神色晦暗不明,“还是说你不想住东厢房,想住这里?”
宋挽月呼吸一滞,连连摆手,“奴婢这就去东厢房,大爷早些休息吧!”
说完拔腿就跑。
顾辞盯着她的背影轻笑,眼底波光流转。
东厢房离主屋很近,正对面便是西厢房。
宋挽月在门口转了一圈,挑了一个看上去最小的屋子,她不安的推开门却发现即便这屋子最小,里面的装潢也是富贵奢华。
地上铺的毯子是金丝雪绒牡丹缠枝毯,一旁的椅子是红木雕花太师椅,床前矮凳上摆着紫檀掐丝珐琅兽耳炉。
她不由看怔了。
顾府不愧是百年世家,即便三年前遭遇横祸也是富贵不凡,非常人能及。
她在窗前圆凳上坐下来,一颗心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眼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顾辞对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可顾辞是什么人?顾将军之后,未来的顾家家主,与她云泥之别。
即便他现在对自已有些不一样,若被他收为房里人,往后顶破了天也只能做个妾。
况且她能看出来,他对自已不过是见色起意,喜爱这张好颜色罢了。
他们二人从未敞开心扉交流过,她喜欢什么东西、爱好什么口味,他一概不知。
再好的容颜也有看腻的一天,再说,容颜易老,天底下多的是正值青春年华的貌美女子,若她美貌不在,岂不是要在这一方天地里孤身到老?
她一想到自已孤零零在这院子里枯坐到天明,便觉得一股凉意自心底传遍全身。
她猛地站起来,攥紧了拳头,心里的念头愈发强烈。
她要赎身,她要离开顾府!
宋挽月疾步来到桌前打开包袱在里面翻找起来,小心翼翼拿出自已攒了许久的银钱数起来,越数眉头皱的越紧。
按照目前的月银来算,至少还得再待三个月才够赎身。
三个月啊!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她沉沉叹了口气,忽然发现包袱底下一块莹润的东西。
她眼皮一跳,伸手抽出来。
正是顾辞送的那枚白玉坠子。
宋挽月看着这枚坠子咽了咽口水。
这应该值不少钱吧?
若是卖了换银子,别说赎身的银子了,就是再开个药铺、买个庄子也绰绰有余。
她紧紧攥着坠子,内心纠结不安。